第128章 蒿席戴罪
医女呈来汤药,张太医检视之后端给气味尚宫,岂料吴尚宫一把接了过来,自尝了一口,又从荷包掏出银针点在汤药里,这个时候,除了她自己,谁也不相信,她害怕、害怕有人会趁机落井下石。
因吴尚宫亲身服侍敬妃,概不假他人之手,我便在小书房处理中宫殿问安的书札。
敬妃病倒宫中的已从朝庭传到全国,在都城的王室外戚、朝庭大臣并外命妇纷纷进宫探视,中宫殿外已站满了等后探视的亲贵。
各地的慰问笺表也如雪片般涌到中宫殿,严宗特下召命敬妃的兄长乐浪府院君提前返京入宫晋见。我捧着拟好的书信,讨嫔宫的示下,敬妃病倒后宫中的主事权就由嫔宫全权打理。
还未进入内殿,就听得宫人匆匆入内禀报:“启禀主上,君夫人徐氏身着素服跪在中宫殿外蒿席戴罪,”
“这个时候,来这里添什么乱,永安,你是怎么约束妻子的,”严宗听了自是烦恼,叹息里满是责备。
永安大君原和东宫、仁平公主坐在垂帘内照看敬妃,见严宗如此厌烦,只得伏在地板上:“一切俱是小儿失德,小儿这就命她回去。”
“让她跪着,除非慈娘娘醒来,”隔着推门就听见仁平公主压低着声音向主上哭诉;
她强烈要求主上严惩徐氏,废去君夫人之封号;而恭嫔徐氏则在一旁苦苦哀求,请求待敬妃醒来之后再由其栽夺;
她二人你一言、我一句争得不可开交,“罢了,在中殿未醒过来之前,就让徐氏先跪着,”严宗权衡再三,暂时作了定论。
我进入内殿之后,正要将书札呈到嫔宫的跟前,恭嫔突然站起身,走到我的面前,一记响亮的耳光摔在我的脸上,力道之大,我只觉眼前一阵金星,整个人跌倒在地,散落了一地的书札。
“恭嫔,你这是做什么?中殿需要静养,”严宗满是不悦的望着恭嫔,恭嫔微微行了礼,指着我嗔目嫁祸道:“若非这个贱婢挑唆中殿娘娘与君夫人的关系,若非她使下三烂的手段勾引大君,中殿娘娘今日就不会晕倒。”
“父王千岁,不是这样的,是慈殿娘娘为了王室的后嗣,想将郑尚宫送给永安为妾,是因为徐氏忌妒,气倒了慈殿娘娘,这个事情嫔宫娘娘与吴尚宫都在场,”仁平公主当仁不让,据理力争。
嫔宫居然俯下身,一面伸手扶我,一面转回头向严宗禀报:“儿臣虽然到中宫殿晚些,但当时慈殿娘娘确实给气得全身颤抖;”
“主上殿下,公主娘娘所言句句属实,绝无虚假若,奴婢真是为娘娘的康健忧心。”吴尚宫声音颤抖,哽咽难抬。
“你是中宫的身边的封书尚宫?”卢内侍挑起卷帘,扶着严宗缓缓走出来,因恭嫔使尽全身力气摔了我一个耳光,我感到连听力都有模糊,嘴角一阵腥甜,盘发也松乱了,撑着身子微微欠身:“回主上殿下,正是奴婢。”
严宗走到我的跟前,如海水般湛蓝的蟒服跃入我的眼帘:“抬起头来,”我缓缓抬起头双眼迷离,这么近,却因晕眩看不清主上的龙颜,“倒是个可怜见的孩子,”他从龙袍中掏出手帕递给我;
迷糊中双手接过严宗的手帕:“圣恩浩荡,”他的声音透着慈祥:“把嘴角的血迹擦了,先退下歇息吧!”便命宫人掺着我,离开前,我因想着失落的手札,便挣扎着和宫人一同去捡拾。
一卷手札递到我的跟前,抬首一望,是永安大君浑圆的脸,他的目光,有困顿、有复杂、亦有怜惜。
我感到委屈、更感到备受羞辱,眼皮子浅,心内一酸,就怔怔落下泪来,连忙别开脸,接了手札,匆匆逃离。 绾君心:宫女子之昌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