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莫非不愿意?”元恪问,他想到了元愉会推辞。
元愉收起手中那道圣旨,恍然想起先皇辞世之时或许也是有这样一道遗旨,只是那时在场的只有冯太后与一名医官,这遗旨上究竟写的谁人继承皇位也就无从知晓了,会不会也像元恪一样,立太子只是幌子,稳定太子母系的势力,却在最后扭转乾坤。
“皇兄,还是请收回成命吧。”他将这金色的锦帛收起,放在案几上。
“三弟,为兄并未在试探你。”元恪自然会想到元愉是否以为自己在试探他是否有逾越之心才这样。
“皇兄,这些年经历了这么多事,对于权力与地位我早已失去了兴趣,恕我难从命了。”元愉摆了摆手。
元恪轻叹,“自打当年三弟离开,朕也慢慢发现了这于、高二氏的野心,尤其是高氏,迫于压力朕不得不册封兰昭仪的孩子为太子,朕不过是安抚高氏罢了,那个孩子生性懒惰又平庸之至,实在不是继承皇位的人选,所以当你再次回洛阳之时,朕就有了此想法。”元恪眼中尽是真诚。
元愉似乎想到了什么,或许高氏早已对元恪的想法有所察觉,这也就与高远为何派出黑衣人远赴边城去暗杀他联系起来了,他们料想到了若是自己没死,元恪必然会废太子,而若是自己没死又抑或有朝一日坐上皇位,即便依旧不宠爱于聆风,可于氏一族依旧还是皇族亲家,而高氏只有面临被打压的命运。
想到这里,元愉也就明白了当日在客栈遇到黑衣人时,为何他们会毫不避讳的说他们是皇上派来的人了,试问元恪派来的人会轻易说出自己是皇上派来的?元愉自然没有这么傻,高远也算是用心良苦啊。
元愉站起身来,双手抱拳置于胸前,“皇兄,臣弟可以尽心辅佐你,至于这禅让之事,恕臣弟实在不能从命。”
命运似乎总是在开玩笑,当你狠命追求的时候,命运就是不愿眷顾你,而当你清心寡欲不再追求之时,他又悄然而至。
“三弟。”元恪眉头微皱,负手走到窗边又霍的转身,直直看着元愉,“你是拓跋氏的子孙,身在帝王家就要肩负起江山社稷的重任,你难道就愿意眼睁睁看着先祖们一手打下来的江山被蛀蚀?如若有一日朕当真被害死,你也坐视不管?”元恪有些激动,脖子上的青筋也凸起来。
“皇兄……我……”元愉没有想到元恪这样激动,一时哑口。元恪说得没错,只是他自己着实不愿再过问权利与地位。当下的他,心中只有那个女人。
“三弟依旧不接受?”元恪那双似秋水若寒星的眸中,尽是质疑。
“臣弟确实不敢逾越,而刚才皇兄所说又句句属实,臣弟身为拓跋氏的子孙的确惭愧,臣弟先应下皇兄吧,若将来皇兄有更好的子嗣可以继承这江山之时,还请皇兄放臣弟一马,给臣弟一片宁静。”元愉低着头,看不清眸中的神情。
“好!”元恪终于展露笑颜,拍了元愉的肩,心中欢喜。 宁负天下不负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