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夜,最是辗转反侧,穆榕榕背对着元愉侧躺在床上,一双眼却是怎的也合不拢来。
白日里那些宫里来的人表面上是因着元愉打了胜仗送来了宫中的赏赐,穆榕榕却明白那些人不过是要来探军中的情况,回去禀报元恪。
帐外偶有巡逻兵士的脚步声,夜静得出奇,她的心却是难以平静。元恪赐婚,又派人假意送来赏赐,从这些都不难看出元愉胜仗之后元恪已经改变了先前让元愉回朝的策略,说不定这后面还有太后在指使。
她轻轻叹了口气,心头的担心有增无减。轻轻地回头,迎上的却是一双炽热的眼眸,哪怕是在昏暗的帐中也显得那么璀璨。
“为何还不睡?”元愉将她抱进怀里,“有心事?”
穆榕榕摇头,蜷在他怀里,看来今夜有心事难以入眠的人不止她一个。
一记温柔的吻印在她的眉心,“别想太多了,万事有我抗着。”
“嗯。”穆榕榕点头。
……
翌日清早,穆榕榕醒来却不见元愉的身影,穿戴整齐正欲出帐去寻他,却与掀帘进帐的元愉撞了个满怀。
“你去哪儿了?”
“你要去哪儿?”
两人同时脱口而出。
元愉眉头微皱,向四周看了看,拉了穆榕榕的手上马向大营后面的山中而去。
“怎么了?”穆榕榕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些严肃,他似乎有话要说。
“我有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穆榕榕问,此时马儿已经奔出大营。
“关于你的身世。”山中,清澈的溪流边,元愉勒马。
“关于我的身世,你知道了些什么?”穆榕榕一下马就迫不及待地问他,元愉之所以要到这无人之地才肯说,定是怕营中隔墙有耳吧。
“我的探子今日一早回来了。”元愉在溪边驻足,坐在一块大石上。
“都查到什么了?”穆榕榕也在他身边坐下,满是焦急。
“上次你说从琴姑姑的话中得知你母亲可能曾是后宫嫔妃,我就派人私下拿了父皇嫔妃们的画像前去你爹娘曾住过的地方。”元愉将她揽进怀中,“几经问询,当年曾见过你母亲的人都一致认为你娘同那画像中的一人非常相像。”
“难道我母亲真的是先皇的嫔妃?”穆榕榕有些不可置信。
“可是,那个妃子的身份却不一般。”元愉欲言又止。
“是谁?怎么不一般?”穆榕榕揪住他的衣袖,那双似秋水若朝露的眼中满是急迫。
元愉却是努力为她挤出一个笑容,“是……当年的高美人。”
“高美人?”穆榕榕若有所思,她并没有听说过有关高美人的一切,她是谁。
元愉深吸了一口气,“高美人——就是元恪的生母。”
什么?元恪的生母?穆榕榕的心豁地落下几丈,怎么可能?元恪曾经的确是说过他的母亲早亡,他为皇太后养大,可是这早亡的高贵人怎么可能会是她的母亲呢!
“不可能!”穆榕榕猛地站起身来,“高贵人在元恪尚在襁褓之中时就辞世了,怎么可能是我的母亲!”
“榕儿。”元愉拉过她的手让她坐下,“我也觉得十分蹊跷,可是天下之大怎会有如此相像之人?我打听过了当年的高贵人同你母亲一样也十分喜爱芙蓉,也与你母亲一样抚得一手好琴,你说可有这么巧的事?”
“这……”穆榕榕仍是有些相信,却又无法不相信,天地下可有这样的巧合?
“只是,高贵人早在你出生前两年就已经死了,又怎么会?”元愉似乎也有些不明白,“难道……”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满眼的不可置信,“难道高贵人压根就没死?” 宁负天下不负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