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榕榕犯难,她想要告诉岚珍这里面复杂的关系,却又无法启齿。若是告诉岚珍元愉与自己的关系,又将对岚珍是怎样的伤害。
“岚珍。”穆榕榕拉了她的手,“你让我再想想,这件事一定不能告诉可汗,说不定我们还可以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岚珍追问。
穆榕榕叹气,她又如何不担心元愉,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不,我装病让医官来为我诊治,我们就能按着方子去找药。”她忽的想到这个。
“可是姐姐,医官医术高明又怎会不知道你在装病,况且他是刀伤,只怕……”岚珍有些担心。
“这个……”穆榕榕沉默了,轻叹一声,忽的瞥见那桌上的瓷碗瓷瓶,一个箭步过去将那些悉数摔在了地上,一阵哐当的响声,全都摔成了碎片。
“容姐姐,你这是?”岚珍不明所以,就见穆榕榕捡起一块锋利的瓷片就要向自己的手臂割去,岚珍来不及多想,冲过去拦住她,“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这样不就可以找医官来抓药了?岚珍你放开。”穆榕榕满眼坚定,手上隐隐用力,那鲜血就从手臂上渗出。
岚珍吓坏了,“容姐姐你别这样,我们再想别的法子救他,你要是伤了自己我可怎么向可汗交代啊!”
“岚珍,无妨,我没事的。”穆榕榕对她安慰一笑,却忽的瞥见帐门口不知何时已出现了一个人。魁梧的身材,如炬双目,眼中散发着凌厉的光,直视她们二人。
空气中有一丝不安,却又仿佛凝滞。岚珍顺着穆榕榕的视线回望而去,赶紧跪倒在地上。
“拜见可汗!”
“督伦?”穆榕榕一阵心惊,手中的碎瓷片应声落地。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督伦质问,却在瞥见穆榕榕手背上殷红的鲜血之后眉头一皱。
“我们……”岚珍跪在地上不敢起来,低头望着地上的毡毯。
督伦意味深长地看了穆榕榕一眼,从柜中取出药粉走到穆榕榕跟前,执起她的手将黄色的粉末涂在伤口上,又以纱布将伤口包扎好,小心翼翼。
“伤得不深,不会留疤。”他似乎在自言自语,又并不看穆榕榕,眉头始终微皱。
督伦不慌不忙地在椅上坐下,帐中的三人几乎可以听到彼此呼吸的声音。岚珍跪在地上不敢起身,穆榕榕站在一旁,嘴唇紧咬。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要救的那个人——是谁?”督伦缓缓问出口,话语中听不出任何情绪,反倒让人心中生畏。原来他都已听见,难道他一直在帐外?
穆榕榕低头不语,不住搓揉裙角,而岚珍张了张口,却又咽了回去,跪在地上颤颤巍巍。
督伦见二人皆不言语,眼神变得更加凌厉,“岚珍,起来,说说怎么回事!”他仍是平静地问,却是不怒自威。
岚珍不敢起身,“可汗,是……是……”她忘了穆榕榕一眼,却又不敢说。
“快说!”督伦的脸沉了下来,严厉得吓人。
“可汗。”岚珍低下头,“请你救救他……”
“岚珍——”不等岚珍说完,穆榕榕便开口制止她,可既已说出的话,督伦怎会善罢甘休。
“说下去!”督伦意味深长地看了穆榕榕一眼,又对岚珍说。
岚珍终是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那个人……他就快要死了,求求可汗救救他!”岚珍跪在地上,尽是乞求。
“他?是谁?”督伦半眯起眼睛看看岚珍又看向穆榕榕,“他在哪儿?” 宁负天下不负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