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元恪,下了早朝他不过是要去御书房,只是无意路过觅景苑罢了。
远远地便见了穆榕榕坐在荷塘边,塘中荷花已是枯败。与她隔桌而坐的人——竟是元愉。
他胸口剧烈起伏,隔着树枝站在那里遥望他们。
难怪几月不上朝的元愉今日竟破天荒地上朝了,难怪这刚一下朝就不见了他的踪影,竟是跑到这里来了。
他忽的好恨自己为什么当初为了牵制元愉,请母后将元愉的母妃留在宫中奉养而给了元愉可以进出后宫的机会,想到这里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皇上,皇上。”一侍卫匆匆赶来,“查到榕婕妤的琴是从何而来了,是……”侍卫顺着元恪的视线望去,慌忙缄口不再说话了,元恪当然是明白了就里,面露愠色向他们大步而去……
元愉与穆榕榕同桌而坐,却不知为何有些拘谨,连手脚都有些不知该怎么安放了,镇南头一次见主子这般不禁低头暗笑。
“榕儿!”一声亲昵的唤声,将在场的人惊了一下,元恪从身后走来,为何竟没有人发觉。
“皇上”穆榕榕闻声慌忙起身行礼,她似乎有些慌乱,现在她的身份不同以往,这般和元愉单独见面似是不妥。
而元愉则好像并没有觉得不妥,反倒是落落大方,“原来是皇兄啊。”他双手抱拳微微拱手略施一礼,一双朗目中仍是桀骜的笑意。
元恪没有生气,反倒是径直走到穆榕榕身边,大手一揽就将她圈入怀中,“朕的榕儿,今日身子可舒坦些了?”他轻轻凑在她耳边,似是耳语又不似耳语般低声,似乎故意为了让元愉听见。
“谢……谢皇上,我……我好多了。”穆榕榕答了,不太适应这般亲密,身体有些僵硬。
元愉的表情有些复杂,坐下来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手握茶杯若有所思地看了这二人一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神情。
“来。”元恪也坐下了,似是旁若无人般携了穆榕榕的手。
元愉轻笑,“皇兄和穆小姐可真是恩爱。”他刻意又用了“穆小姐”几个字。
“让三弟见笑了!”元恪不经意地将穆榕榕额前的一丝乱发挽到耳后,“三弟多日不上朝有所不知,朕已经封榕儿为婕妤,等榕儿为朕诞下子嗣,朕便要封她为妃。”说着执起穆榕榕的手包握在手中轻轻摩挲。
穆榕榕闻言身子明显一怔,而元愉脸庞的笑意骤然凝结,“那就恭喜皇兄了。”
“三弟若是无事的话去看看你母妃吧,朕听说她近来身子不太好,朕已经派人送了些补品前去。”元恪摸着穆榕榕的手说道,这无疑就是在下逐客令。
“也好。”元愉起身,脸上绿了又白,“臣弟告辞!”语罢便转身离去。
“来,榕儿,外面风大,朕搀你进屋。”说着就牵起穆榕榕的手缓缓离去。
元愉怔了一下,却没有回头,宽大衣袖下的拳头早已攥紧。
镇南紧随其后,知道今日的王府又将不得安宁。 宁负天下不负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