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伦抱着睡熟的兆儿进屋来,恰巧看见穆榕榕正在发呆,晶莹的泪还挂在眼角。他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她在想什么,而他自己的心中又何尝不难过。
终是抱着兆儿退了出去,那背影寂寥无奈。
……
大司空府中,从宫中赴宴的马车缓缓进了后院,家奴撩开马车后面的帘子,元愉抱着小女孩步下马车来,身后的于聆风也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步下马车。
步入房中,几支烛火闪烁,嗞嗞作响。元愉将这个被唤作忆汝的小女孩放到床上又为她盖好被子,慈爱地亲了亲她的脸蛋。
忆汝已进入梦中,嘴角却有笑意,似乎在梦中也有开心的事情一般。
元愉似乎有些累了,在椅上坐下,丫鬟奉了茶水,他一口喝下,就仿若那是烈酒一般。
于聆风看着元愉心事重重的样子,自然是了解各中缘由,除了穆榕榕还会有谁。她的笑有些酸涩,亲自给元愉拿了温热的汗巾,为他擦手。
“哦,我……我自己来。”元愉一惊,从思绪中挣脱回来,自己拿过汗巾,有一搭没一搭地擦了。
于聆风在他身侧落座,又为他将茶水斟满,“今日你饮了不少酒,早些歇了吧。”
元愉轻叹,毫无声息,今日的确喝了不少酒,原本想要将自己灌醉却为何越来越清醒。这是为何?
“你的伤才刚痊愈,还是……多为自己着想。”于聆风看了看小床上睡熟的忆汝,“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忆汝着想啊,难道要让她失去母亲,也失去父亲……”说着,竟落下泪来。
“你这是在说什么傻话呢,你我现在不都好好的吗?你还没有寻遍天下名医,怎么就可以这样放弃!”元愉的话中有些愠怒,却是压低了声音,生怕将忆汝吵醒。
于聆风抹了眼泪,却只是一个劲地摇头,“你不必安慰我,我自己很清楚。”
丫鬟端进来黑乎乎的汤药置于桌几上,退了下去,刺鼻的药味瞬时充满整个房间。
“好了,别哭了,该喝药了。”元愉压抑了心中复杂的情绪,站起身来,将药碗端到于聆风面前。关心中却无细腻的体贴。
“元愉,你不要离开我!求你不要!不要离开我们母女!”于聆风忽的站起身来抱住元愉,那汤药散了彼此一身。
元愉任她伏在自己胸膛哭泣,却始终保持着方才的姿势,药碗还端在手中,汤药已洒了半碗。他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呼出,怔怔地望向屋顶。
冰冷的面具下,只剩无奈。 宁负天下不负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