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停地挣扎,身子却拼命往下陷,“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她满脸满嘴满是淤泥,唇齿间尽是淤泥又涩又腥的味道。
四下却并不是没有人,随从们却都不敢上前。
“这就是你见了太子不下跪的下场!”元恪站在荷花池畔,伸手弹掉衣衫上的泥点,根本不顾这小女孩已经冻得双唇发紫,枯败的荷叶纠缠在她的身上。
“羽儿!羽儿!”贪玩的陆凌听见了呼救声这才匆匆赶来,见了在荷塘里挣扎的她,还有池边的太子元恪,他也吓坏了,连忙跪倒在元恪脚下不停地磕头,“殿下,请你放过我妹妹吧,她是个瞎子,他真的不是有意冒犯你,求求你,求求你!”他也吓坏了,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该如何是好。
元恪不理睬,负手而立在塘边,眼睁睁看着穆榕榕往下沉去,面无表情。“如此不知礼数的丫头,吾要好好教训她!”
眼看着穆榕榕就要整个沉下去,而在场的众人皆不敢言语。然一个白衣少年匆匆而至,在众人惊异地目光中一跃将穆榕榕从淤泥中拖了出来,那寒风袭来,穆榕榕浑身剧烈颤抖,也不知是冻的还是吓的,瘫软地倒在地上。
那时的她已是几欲昏迷,已是不记得白衣少年和元恪说了些什么,只是在意识涣散之时听见他们争吵了起来,然后太子元恪拂袖离去。
此事虽已过去许多年,她跟着姑母穆夫人一家迁来洛阳,和陆凌一家也早已失去了联系,可是她依旧记得当时的情景,当年的太子,就是今天的皇帝——元恪。然而,她却不知道当日救她的人白衣少年是谁。
穆榕榕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许多年过去她早已不怪他,那不过是年少轻狂罢了,比起今时的人心险恶、尔虞我诈,她反倒觉得元恪很率真,只是他如今已是九五之尊的皇帝,暴躁的脾气不知有没有改变。
“圣旨到——”宫人拉得长长的声音将穆榕榕从往事中拉了回来。
翠儿连忙扶起她到前厅接旨,一众宫人鱼贯而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陈公公手持圣旨高声念道,“……封穆榕榕为五品女史,钦此!”
穆榕榕有些吃惊,更加不明白了。
谢过了皇恩,陈公公走过来将穆榕榕扶起,“穆姑娘。”陈公公一脸和蔼,一看就是城府极深之人,不然又怎么能成为皇帝心腹,“皇上说了,你且先在宫里住着,过了八月十五月夕节,皇上就会择机会送你回府,姑娘尽管放心在宫中住下,有什么事对老身言语一声便是。”
哦,原来是这样,穆榕榕顿时明白了,这一些都是父亲请皇帝这样做的,父亲为了她不得不前去请皇上亲自出面,她心里忽的难受起来。
“谢公公!”穆榕榕知书达理地福了一福,“给公公添麻烦了。”
“穆小姐见外了,这是老身分内之事。”陈公公拍了拍手。“这是皇上赐的膳,还有赏给穆小姐的绸缎、首饰。”
又是一众宫人鱼贯而入,个个手捧托盘,装满了皇帝的赏赐,原本宽敞的屋子登时显得狭窄了许多。
“谢皇上!” 宁负天下不负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