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吉祥!”几个丫头自是对元愉宠爱穆榕榕之事有所耳闻,在自己主子与元愉的新婚夜,元愉竟然没有与她们的主子圆房却到了穆榕榕这里,对善于察言观色的她们来讲,自是了解穆榕榕在元愉心头的地位的。
“王爷。”于聆风见了掀开暖帘走出来的元愉,亦是有些心虚,端着汤药的手有些颤抖。
元愉看了看躺在雪地里衣衫不整地穆榕榕,肩头的牙印和脸颊上的抓痕,眉头微皱。
“怎么回事?”他淡淡地瞥了于聆风一眼,负手站立在台阶之上。
“这个……我……”于聆风竟心虚地不敢说话,曾经元愉是怎么宠爱穆榕榕的,她不是不知道,心里发憷。
穆榕榕躺在雪地里,仰视身着大红喜服的元愉,皑皑白雪中他是那么地耀眼,而他眼中的冷漠却是她陌生的世界。
于聆风亦是身着喜服,他们二人才是一对。穆榕榕看着他们,仿佛看见了昨日他们二人拜堂的情景,心头的羡慕无法言喻,一抹冷笑抚上嘴角,自嘲、心酸。
“你要给她喝什么?”元愉半眯了眼睛看着于聆风手中的药碗,一步步走下台阶来。
“这个……是……”于聆风的手抖得更加厉害了,她在元愉面前不敢撒谎,他若是想知道简直易如反掌,“这是……避孕的汤药……”她的声音微若蚊吟。
元愉沉默了片刻,空气有一瞬的凝滞,在场的人无不心中忐忑。
穆榕榕仰头凝望元愉,多么希望他可以救救她。她不是想要以怀孕来改变自己在王府的地位,而是——期望他能挽回她仅存的一点尊严。
元愉觉出了穆榕榕乞求的目光,却并不看她,只是喉间淡淡地说了一声,“哦。”便迈步离去,从穆榕榕身边走过,衣角擦过她手,就似一阵清风远去,不留下一丝色彩。
穆榕榕木讷地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心头为何却并不觉痛,只是觉得空洞连灵魂也似乎被撕碎。她坐起身子来,忽然好想笑,想要放声大笑。
于聆风见元愉并未反对,如似大赦般更加猖狂起来,几个丫头复而又起身去将穆榕榕按住,而她却没有再挣扎,只有那个小丫鬟站在一旁几欲哭出来。
苦涩的药汁被强行灌进口中,就连鼻子里也被野蛮地灌入,她被呛得连连咳嗽,满口满脸皆是那黑糊糊的药汁,溢得满身都是。穆榕榕放弃了挣扎,双目空洞,全然没有一丝力气,这般的折磨算得了什么,心头的煎熬早就足以将自己杀死一千次一万次。
耳边有尖锐地话语,声声刺进她的灵魂,仅存的一点尊严,被他淡漠的一句,践踏得烂如稀泥。
她忽的大笑起来,站在皑皑白雪之下,苍白的脸就似暗夜的鬼魅。
她放声大笑,为何面容如此扭曲。
她放声大笑,笑中尽是凄凉。
她的笑叫人听了胆寒,于聆风有些心虚,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既然目的已是达成,领着几个丫鬟匆匆离去。
穆榕榕仍在笑着,仰头面对倾泻而下的阳光,她双肩不停地抖动,笑出了眼泪,笑出了心头泊泊的鲜血。 宁负天下不负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