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没有人前来告知于我?”李从谦五指骤然一紧,有些微怒的盯着云香,“可有要紧?”
“所幸病势不重,几记汤药便可痊愈。”云香敛头回道。
听着这样的回禀,李从谦的眉眼温和了许多,他接过云香手中的汤药,不等她回过心神便挥了挥手,“你下去吧,我给她送去。”
如今连瞎子都能看出,汐芸自这次远行归来,和李从谦相处的时光无处不漾着一丝甜蜜和娇羞,两人的关系在众人心中早已心照不宣,此刻汐芸染病,李从谦没有责罚她这个贴身婢子已是万幸,云香庆幸的欠身一福,识趣的退开了。
李从谦端着汤药,穿过那熟悉的亭台,一路上,曲径柳枝都覆满了白雪,唯有汐芸房门前怒放的红梅让这水榭还有些生气。
刚进到房内,入眼的便是坐在窗下出神的汐芸,她身披红色斗篷,青丝散落在身后,纤白的手掌支着下颌,身前那一片洁白,将她衬得好比屋外的那株红梅,明艳夺目,少了几分病态。
看着精神尚佳的汐芸,李从谦的脸上立刻绽开了温润的笑意,上次她受伤落水,会否落下病根一直是他所忧心的,方才得知她身子已有积弱,一颗心更是无处安放。此时亲见了确无大碍,才稍微放下了那颗忐忑的心。
她如今身子积弱,是不是更应该及早将她娶回家,也可贴身照料?
李从谦望着那身影,竟有些后悔先前的决定。
他本想着入了春,等李煜心情平复一些,再用最华贵的礼仪将汐芸取进王府,可如今他迫不及待想要每日都见到她的如花笑颜,想要在寒冷的冬夜紧紧地拥她入怀。
或许,他应该向他的皇兄提一提了……
只道李从谦发出的声响是云香前来送药,听着脚步声的汐芸黛眉微蹙,摆了摆手,“药太苦,我不要再喝,端走吧。”
“这样子,病症如何能痊愈。”李从谦说着已经站到汐芸的身后。
“云扬。”汐芸猛然回头,脸上带着惊诧,“你怎会来,近日朝中不是杂事甚多?”
“想你便来了。”李从谦温润一笑,言语是那样的云淡风轻,好似在说一件理所当然之事,汐芸脸上立刻染上了红晕。
看着娇羞的她,不等她开口,那汤药已经被李从谦递到唇边,“先把药喝了。”
汐芸的眉眼立刻拧成一团,她痛苦地盯着那只瓷碗,“当真要喝?”
李从谦认真的点了点头,“我可不要病怏怏的新娘子。”
他已经向李煜提起婚事了吗?
汐芸诧异的对上李从谦的眸子,只见他朗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道:“选定日子我们便成婚。”
“嗯。”汐芸的眸中溢出光亮,婚嫁之事对于她这个现代女子来说没有什么可回避的,她毫不掩盖那颗恨嫁的心,虽然娥皇离世的伤痛还未抚平,但她和李从谦已经错过了太多的时光,况且他们早已是夫妻,如今却要饱受相思之苦,她多少还是不愿。
捏着鼻子,深深的吸了口气,汐芸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接过汤药,大口大口的吞了下去。
她告诉自己:要尽快好起来,要成为他最美丽的新娘。
可是,世间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纵是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 千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