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暖玉就不同了。
三人之中,暖玉的相貌,或者并不是最出众的,才气,也不是最外露的一个。可是,那三人之中,暖玉绝对是最淡定,以及最大气的一个。
她从不会轻易地吐露自己的任何的一分心事,当然,也绝对不会让人看出自己的一分心事。不论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她的脸上,几乎都是一种淡淡的,令人看不出喜怒的淡然,而且,她从来不会轻易说出一句肯定,的甚至是否定的话,就好象是无论什么样的话,到了她的口里,都会转了个弯,从而变成了另外的一种意思。
更重要的是,说不出为什么,张嬷嬷几乎每一次在对着暖玉的时候,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发自内心的恐惧,又或者是战战兢兢的感觉。
那感觉,是张嬷嬷以前在面对自己的主子时,才会有的战栗。每当暖玉朝着张嬷嬷望过来,眼神之中,似笑非笑的时候,张嬷嬷的心里的感觉,就仿佛自己是行走在刀尖上的独行者,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被锋利的刀刃割破,从而万劫不复。
又或者说,在那些涉世未深的年轻人的眼里,这个商府庶出的三小姐,只是一个温和的,甚至是怯懦的,胆小的人。可是,也只有张嬷嬷的一双利眼才可以看得出,这个商家的三小姐,才是个城府极深,而且不会轻易外露的人……
在张嬷嬷的手心里,她当然知道这些个秀女们,都做了什么样的事。包括那个姓齐的秀女,偷偷地见了皇贵妃身边的管事姑姑。包括那个沈淑静拿出银子,收买了那个借陶罐子给商纤衣的丫头的嬷嬷,给了商纤衣的丫头一个有问题的陶罐,这些都被张嬷嬷看在眼里。
可是,在后宫多年,深知道知道的越多,自己就越危险的道理,所以,张嬷嬷只是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不惊不怒,不睬不理。
当然了,她更看到,这一切,在暖玉的不动声色的插手之下,随即化为乌有。药罐被她的丫头“失手”打破了,而且,她自己开了小灶,那个叫珠秀的,从来都是沉默得仿佛一块冰的珠秀,几乎每天都在守着暖玉,令那个即便是机灵百出的沈淑静,都再也没了机会。
于是,张嬷嬷知道,这个商府的庶出的三小姐,也就是暖玉,才是最可怕的那一个。几乎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可是,这一切,几乎所有的人,都还被蒙在鼓里。
可是,要怎样才能接近这个性格说不出喜怒,然后微笑仿佛一张完美的面具一般的商家三小姐呢?张嬷嬷几乎想了又想,却始终都想不出个至所以然出来。
望着窗外白雪晶莹剔透,漫天漫地,都是一切洁白,就仿佛这一片白,将所有的东西,都掩盖住了一般,再看不到一丝的平日的真实面貌。就仿佛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戴着面具,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不会显露出自己的最真的表情……
微微地叹息一声,张嬷嬷收起了眼前的一零乱心思,然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三天,再过三天,那些个贵妃主子们,就会以探望秀女的名义,然后对这些个在遴选之后的秀女们,第一次作一个全面的观察,然后对于自己的下一步,作一个安排——而秀女们的命运,也将在此时,发生转折性的变化。或者沦为棋子,或者随波逐流。 重生之公主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