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鸢尾又是开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常年与死亡和亡灵为伴,虽然灵通,可也妨主,所以,师傅曾经再三告诫暖玉,这露汁,一年之内,只可以撷取一次,取多无益。可是,因为身上被人种下剧毒,而心急的暖玉又急着要恢复以前的力量,是以,可以维系一年的生命之水,才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损耗殆尽了。
微微地叹了口气,暖玉将小小的瓶子举在枝叶之下,想等待霜化露成的那一天。可惜的是,与往日不同的是,那露珠在叶端,只是久久地徘徊着,却不见跌落,而暖玉手中的小瓶,接了良久,却依旧一无所获。
只感觉到手酸了起来,暖玉用左手揉了揉肩,然后想将持在右手里的瓶子,换到左手里去。
可是,也许是因为脚下太过滑溜,也许是因为她的手太过酸麻。她在左右手交替之时,那本来放在右手里的小小的瓶子,却在她的一个不小心之下,就向着地下跌去,看到手中的小瓶要跌落尘埃,暖玉大惊,她连忙伸手一捞,可惜的是,那瓶子只是碰到了她的指尖,却又向着另外的一个方向跌去。她想再去抓。可惜的是脚下又是一滑,她的右手,下意识地捉住了那朵正在迎霜怒放的鸢尾。忽然想起,天地之间凝结的灵物,是不能用手去碰的,暖玉下意识的想要松手,可惜的是,已经迟了。
暖玉的手中,那一株绝丽的奇异之花,一遇到暖玉的手,就仿佛是碎纸遇到了火焰一般,颈干发黑,枝叶凋零。有一种淡淡的,白色的烟,正从暖玉的手心之中,冉冉升起,然后,那花,那叶,就在暖玉的指端,渐渐地化为灰烬。
仿佛感觉到一种巨大的吸力,正在将自己吸引,暖玉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汹涌地进入自己的体内,冲击着自己的脉搏,而她的整个人,仿佛要被这种力量生生地冲破。
暖玉被这种力量冲撞得苦不堪言,可是,脚下无从着力,她的手,再也无从松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色泽通透的小小瓶子,就这样缓慢却也优雅地撞上山崖,然后碰撞,碎裂,最后,仿佛汀上水花一般地弥散开来。
仿佛有一种错觉,就在那个瓶子碎开的一瞬间,整个山洞之内,霜花融化,滴水散落。而暖玉的人,随着那株鸢尾花的凋零,整个山洞里,所有的寒气仿佛在瞬间散尽,有一种温暖的气息,从内至外,宛若和风乍起,万物复苏,仿佛就要春暖花开。
而暖玉的手中,则只握着一抹灰烬。她跌坐在地上,望着手中的那一抹暗灰色的荼靡,顿时惊呆了。远来的风,轻轻地吹过,将暖玉手中的烟雾吹菜,只听“啪”的一声,一颗暗黑色的种子,从暖玉的手中跌落,仿佛落地的明珠一般,滴溜溜转着,跳着,向着远处的地面跑去。
再也顾不了许多,暖玉上前,将那珠子握在手中,仿佛握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不得不说,此时,暖玉的心里,乱极,乱极了。她也害怕极了。生命之水消失,用来承载的瓶子碎裂,这是否代表着上天对于她的违天悖命,感觉到震怒,所以这就是随之而来的惩罚呢? 重生之公主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