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骆元手里的那丝绢,早被风吹掉了。
在空中打了几个卷,又掉了下来。
骆元看着那掉到脚下的手绢,恨恨踩了几脚,以示愤怒。
萧裕看在眼里,也不说话。
过了半刻钟,大家又出发了。
这时庄韵的状态好了许多,跟着大家,在山间小道又爬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到了。
庄韵这时不用提醒,也知道这便是当日的事发地点,因为一阵阵腐尸的恶臭传来,令人作呕。
相隔他们遇难,也有十几天了,十几天尸体要么被野兽分食,要么还留着残骸,那样的场景,庄韵还没走近,就已经几乎不忍。
“使团的路线,不应该是大道么,为何会走近这山林里?”庄韵不解。
跟在后边的宫月新上前几步,“当时在大道上遇到劫匪,我们躲到林子里,又遇到迷阵,便在林子里乱走,然后我和小朱便和大家走散了。后来他们的情况,我也不了解。”
庄韵点点头,便要继续往前面走,却被萧裕拉住,“你真的要进去看?”
“对。”她坚定道。
于是萧裕也不再拦她,仍由她和珍珍走进去。
四处横躺着腐尸,有的已经能看到深深白骨。
各种虫子围绕的腐尸,有苍蝇在上面飞,有蛆虫在里边爬来爬去,早已分辨不不出人样。
庄韵顿时就要呕吐了,她侧过头,咬着牙,却强忍着,没有离开这里。
这时,连骆元都有些忍不住诧异看着她。
而珍珍早就奔到外边吐了。
她不能吐,这里是她的子民,她的亲人。
庄韵叹了气,走向萧裕,“要怎么处理他们?”
“先收拾看看,究竟死了多少人,再烧了。”他道。
不一会,有些士兵开始蒙面清理腐尸,这里全部都是男儿国的人,他们的服饰有着明显的特征,要么是美人穿的白袍,要么是侍卫穿的蓝袍。
宫月新一脸惨白,跟着士兵一个一个去辨认那些白袍的腐尸。
他们腰间都要名牌,会写上名字。
庄韵追随着他的身影,不敢错开,她几乎迫不及待知道,这些腐尸里,没有她最近亲的人。
忽而,宫月新跪倒在一具腐尸前哭泣。
庄韵几乎忍不住要冲过去,却被萧裕一把拉着。
他自己慢慢走到宫月新面前,“宫公子,怎么了?”
“这是文和。”宫月新慢慢的缓住哭泣,道。
萧裕并不知道文和是谁,他只是淡淡一句,“还请节哀。”
庄韵依稀记得,曾经在宫里见过这位少年,长得十分俊雅,喜欢穿绿色的袍子,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总是喜欢淡淡笑着,他是宫廷里的箜篌乐师,和宫月新相交极好的。
庄韵眼见宫月新从那具腐尸身上解下玉牌,一脸哀戚,心里也万分哀伤,面上却已经麻木。
过了许久,尸体终于清理好,通过一些服饰佩戴,这里侍卫的腐尸大概五六十具,白袍美人的腐尸也有七八具,还有一些杂工,车夫轿夫,也大概有一二十人。
庄韵听到这个数目时,心里万种难受。
能找到尸体的已经过了一大半,即使其他人能全身而退,这次出访,男儿国已经是得不偿失了。
不知道远在海外的母皇,可知道这场变故?
清理好了腐尸,萧裕便吩咐把尸体架在一处烧了。 男儿国的傻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