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得胡说。”胡姬惊慌地拉过胡亥,似乎在害怕什么。
“哈哈……”一声仰天大笑,赵高并不气恼,道:“亥世子所言甚是,下官在此有礼了。”
胡亥满意地点点头,也不再为难赵高:“起来吧。”
赵高起身轻抚尘土,见到胡亥一直紧攥着那布袋,便问道:“不知世子手中的布袋装的是什么啊?”
“这个啊,这是我刚才捉了好久的虫子,想要装进那些装模作样的大臣的鞋子里,咬他们的脚趾头。”胡亥将布袋举高,一脸兴奋地说道,对于刚才的不快完全抛诸脑后,毕竟只是一个八岁的孩童而已。
胡姬将胡亥紧紧地护在怀里,越发地紧张看向赵高,谁知赵高不怒反笑,道:“世子果然天资聪颖,小小年纪便知君臣之礼,更是想出如此奇招惩治罪臣,实乃可造之材啊,不如让世子跟着下官学习狱法,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胡姬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紧张:“亥儿是始皇陛下的儿子,需要习得什么应由始皇陛下安排,这事本宫做不了主,待本宫禀明陛下,待陛下定夺吧。”说完便牵着胡亥与琉璃离开,只留下恭敬行礼送别的赵高。
回到寝殿,胡姬一把夺过胡亥手中的布袋,扔出殿外,严厉斥责道:“以后不许与赵高来往,听见没有?”
胡亥从没有见过胡姬如此地生气,以前的母亲总是待自己和善,从未像今日这么斥责得厉害,一时也吓着了,哭着道:“儿臣记住了,今日也不是儿臣要与赵高来往的,是母亲大人您让我向赵高行礼的。”
幼子无辜的泪水滴落下来,琉璃仿若看到自己的胞弟,当时的他比胡亥还小几岁,被疫病折磨得整日啼哭,最后终是无力回天。不忍胡亥继续啼哭,求情道:“姑母,你就原谅亥弟弟吧,他知道错了。”
胡姬哪里真的舍得责怪胡亥,在这咸阳宫中,谁人都是信不过的,只有自己的儿子才能依靠,刚才的自己只是气糊涂了,才那样严厉地斥责,将胡亥拉近怀中痛哭道:“亥儿记住了就好,母亲再也不会责骂你了,不哭了,我的孩子。”
一幅母慈子孝的画面展现在琉璃面前,令自己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自己的胞弟,当年的他们也曾这样抱在一起,抑或欢笑,抑或哭泣,只是那些画面只能停留在脑海之间。琉璃上前将两人抱紧,陪着他们一起流泪,重温一下这难得的亲情。
翌日清晨,胡亥一早便来到胡姬的寝殿,此刻正与胡姬与琉璃同桌用膳。
餐桌之上,两个小孩毫无顾忌,争抢着自己喜欢的早点,胡姬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嘴角含笑,并不阻止,自己好久没有看到这样活泼的场景了,为什么要阻止呢?
“好吧,看你这可怜的眼神,这块糕点就给你吃吧。”琉璃宛若一个小大人,将自己箸子上的糕点放在胡亥的盘中,故作大方地说道。
昨日三人抱在一起痛哭之后,却又破涕而笑,两姐弟的感情也因此增进不少,昨晚两人玩得很晚,胡亥也不愿回寝殿,不是碍着宫中规矩,胡姬也是舍不得让他离开的。
两个小孩的打闹倒是为这空寂的寝殿增添了不少生气,看来将琉璃接进宫来是正确的选择。 琉璃苏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