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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魅的话彻底解答了她一直以来的疑惑,说来知道真相的云舒除了惊讶外,并没有太多其他想法,要是以往这种时候她定会大发雷霆,现在的她似乎觉得这样才合情合理。
云舒摇摇头,真是奇怪了,自己居然不知不觉习惯了暗卫的跟随,不管做什么,即便周围有人盯着看着,对她也没什么影响,有时她反倒觉得安心些,需要的时候随时能找人帮忙,至于人身安全这个问题,自己没得罪过谁,相信没什么需要。
下午,云舒让小双子找人去申家打听了,如她所料,申家那所谓的证人胡大昨天傍晚突然暴毙,死亡时间应该就是申家人大闹七味斋那段时间。
申家没有证据连证人都死了,自然不敢上县衙告状打官司,所以今早杜叔他们去要赔偿的时候申家人二话没说立刻就给了,如此看来申家人是不敢再以此事上门找麻烦了。
云舒听完心里很复杂,她不赞成杀人,但如果他们不死,申家随时都可能找上门来,那群痞子也可能拿这事儿上门要挟,到时候即便能找到合理的方式处理,那也是相当麻烦的事,而且对自家的名声肯定有影响,难道这就是夜五说的后患?
她现在有些后悔当初为何突然生出报复的念头,就算那酒馆伙计欺负了自家老爹和弟弟,找机会教训他一个人就是了;就算申大夫人可恨,有的是办法对付她,何必拉几个为钱舍命的小毛贼进来?
不知是自己坏事做少了经验不足,还是考虑不周没准备好,说来说去都是自己的错,云舒有些自责,真不希望这种事再发生。至于已经发生的……唉,算了,既然木已成舟,只能暂且放下,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卖果子酿果酒。
傍晚,云舒跟杜十、小双子从酒坊出来,在那里忙了一下午,收获颇丰。这一下午,她帮着挑果子,剥皮压汁儿,还有制作一种可以使果汁和果肉初步分离的粉末。
这东西是杜叔的专利,用的材料却是很平常的东西,如米饭啊面粉啊,东弄西弄就成了粉末状的东西。那粉末一洒进果酱里面,几个时辰后,果酱就沉淀分离出来,上层是清澈的果汁,下层是果酱残渣,果酒就是用上层这看似清澈的果汁做成的。
对于果酒酸味儿的问题,有人提出加些糖进去把甜味儿提升,如此自然就把酸味儿压下去了,现在还不知这办法好不好使,今天酿了几坛加了糖的果酒,要半个月后才知道结果。
另外,还有个问题,从开封出的果酒来看,并不一定果子好做出来的酒就好,比如那多子果,有一坛原本果子味道一般,酸味儿并不低,但籽儿去得干净,发酵时间长,开封出来效果极好,基本尝不到酸味儿,如果坛坛都这样,就可以立刻上市卖钱了。
大家商量半天,有人提出兴许适当的酸度更有利于果酒发酵,只是如此才算适当,这个就需要大家不停的做试验验证了。
为了配合他们,云舒给家里送信,让老爹组织人手把酸味儿最重的果子挑几框给送来,以便供师傅们试验调节酸度。当然糖类也不能少,蔗糖、麦芽糖、冰糖,反正这里能找到的糖类,不论颜色味道、价钱高低,一律招来给师傅们做试验。
云舒几人刚出酒坊门,正好遇见一辆载着满满一车坛子的牛车过来,杜叔立刻迎上去,跟随车的年轻人交谈一番,并打开那些坛坛罐罐闻闻嗅嗅,点点头后让牛车从侧门进了酒坊。
杜叔回来,乐呵呵道:“小姐,这一批是从附近乡镇收来的白酒,按您说的,不论品种大小,只要是自酿的,一律收回来试试,呵呵,今天收来这么多,里面一定有适用的。”
云舒点头:“是啊,杜叔,我们时间不多,钱不是问题,你要什么材料尽管买,明天我回家一趟,再取两千两银子来备用,咱们争取在一个月内把配方敲定。”
小双子嘻嘻笑道:“云舒姐现在有钱了,说话都大气多了,不像以前总是抠抠搜搜的。”
云舒也不生气,乐呵呵道:“钱赚来就是花的,最好能花在正经用途上。酿酒是大事,这时候不花什么时候花?臭小子,办事要分清轻重缓急,懂不懂?”
云舒在酒坊泡了整整五天,每天都有新方案提出,每天都有新材料送来,酒坊的仓库被堆得满满当当,那些材料普通的一买就是一大筐,试验用不完的都下了大家的肚子,所以酒坊这几天的伙食不是一般的好,大家个个吃的肚儿圆圆。
可惜不知道用了这些材料的酒怎样了?至少得半个月后才有结果,每每看到一排一排的酒坛,云舒心里就如猫爪的一般,手痒的想去揭开来尝尝可又不敢揭。
这日,云舒照旧在酒坊里走走看看,偶尔帮帮忙,半路,一个姓付的师傅突然叫住她道:“小姐,小的有个想法,小姐看看成不成?”
云舒停下来:“说说看。”
“小的老家有种果子叫益母果,其味极酸,怀孕妇人极爱食用,形状跟咱们用来酿酒的多子果极像,只是果子皮厚肉少、成熟后只是淡黄色,果皮也粗糙膈手,一般人很少食之,反而晾干了用做调料,或泡水喝、或放于菜肴药品之中。”
云舒想了想:“益母果……你想用那果子当调料来调果酒酸度?”
“是的,小姐,与其费力一个一个剥开才尝味道选酸的甜的,不如直接全部榨汁,酸味儿浓的加糖调味,等酿出来后与其他白酒勾兑调配时,再多加些酒把甜味调淡即可。
酸味儿太淡的不易果酒发酵,果香酒香都淡,需要加些酸果汁的,就可以改加益母果,如此岂不省事许多?小姐觉得如何?”
云舒闻言连连点头:“有道理,这办法好,你知道哪里能找到益母果吗?”
“小的记得那干果片一般卖调味品的杂货铺里就有卖,不过云雾城里似乎没有,兴许这里的人不喜欢那种味道吧!”
云舒想了想:“那省城会不会有?”
“这个……小的不敢肯定,小的以前住的小城离这里有五六百里,我们青州的省城是有的,按理说云州省城也应该有的。”
“青州吗?……这样,我先派人去省城问问,省城没有就去青州找,你先忙着,等我的好消息啊!”
云舒当即就出去找了杜叔商量,杜叔闻言也点头称可行,既然如此,一定要尽快找到益母果,这东西云州城里确实从没见过,省城的话托人一去一来要好几天时间。想起今年还没去过省城,不如自己亲自走一趟。
她做下决定后跟杜叔说一声便匆匆回了七味斋,收拾东西的时候小双子听说云舒要去省城,赶紧收了包袱跑来磨着她,非要跟着一起去。
云舒想想,最近除了酒坊忙点儿,也没多少事,小双子来七味斋那么久,一直吵着要去省城都没机会,这小子人人机灵又能说会道,不如也带上他。除了小双子,云舒把雁儿和夜魅也带上了,夜魅换上了和雁儿一样的丫鬟服饰,如此一行人也不用担心安全。
从决定去省城到坐上马车出城门,他们只花了两刻钟不到,现在已过午时,没多少时间浪费,一行人马不停蹄总算在傍晚时分到了省城。
他们进城门没走多远,就看见推着板车沿街叫卖果子的小贩,云舒赶紧叫车夫停下,把那小贩叫来,小贩笑呵呵的指着筐子一一介绍:
“小姐,这是我们云州特产的果子,这个叫福寿果,直接剥了就能吃,皮薄肉甜,吃了多福多寿;这个叫多子果,得用刀子切开了吃,定让您以后多子多孙、多福多寿,怎样,小姐,来点儿吧?”
雁儿笑嘻嘻道:“大哥,你真能说,我们家也有……”云舒咳嗽两声止了雁儿的话,旁边夜魅看云舒眼色,笑眯眯道:“大哥,这果子怎么卖的?”
“哦,小姐,看您要哪种?这一筐福寿果的极品果二十文一斤,这个大号儿的便宜些,十五文一斤,这个中号的十文一斤,小号儿的便宜是便宜,味道要差许多,小姐肯定看不上,咱们就不说了;还有这边的多子果,大号的十文一斤,中号的八文。
小姐,您看要哪种?要不小的给您捡最大最好的?每样十斤够不?十斤说来挺多,其实这最大号的好果子一个都有半斤,没几个的,几下子就吃完了。您瞧这个,颜色多好,个头多大,丫儿啊,拿个布袋子来……”
云舒他们还没说什么,那小贩就一边笑呵呵的介绍一边用麻布袋子开始捡了,关键是他那热情劲儿,让你都不好意思拒绝。
小双子小声道:“云舒姐,这小贩儿真会做生意,瞧他麻利劲儿,比咱们厉害多了。”
没一会儿功夫,小贩就给他们一样捡了十几斤果子,同行的小姑娘主动将果子递给夜魅,笑眯眯道:“姐姐,福寿果十斤二百文,多子果十斤一百文,一共三百文,果子您拿好。”
夜魅回头看云舒一眼,云舒微微点头,夜魅接了果子付给她三百文,那对父女连连鞠躬道谢后推着板车继续沿街叫卖。
雁儿皱眉盯着那一堆果子道:“小姐,咱们家里堆着那么多果子,每天烂掉倒掉的都有好几框了,干嘛还花钱买啊?还这么贵?”
夜魅道:“雁儿妹妹,自个儿的果子都舍不得花钱,别人还舍得花钱吗?”
雁儿想不明白:“自个儿的为什么还要花钱?”
夜魅抿嘴笑笑,“你问小姐。”
云舒拿个果子在手掌里翻来覆去,淡淡道:“夜魅说得对。雁儿,这里是省城不是乡下,出门在外得有规矩,不该说的不要说,你说错话别人看轻的不是你是我,你可明白?”
雁儿顿时满脸通红,这丫头从小在小杜村长大,十几年时间进城都很少,她亲娘早亡,没人管她,从小在村子里跟男孩子们一起打架斗鸡偷东西,样样都干,这样的丫头没有什么规矩可言,更不懂什么礼仪尊卑。
即便小蝶时常教导她,要她立刻改过来不容易啊,这丫头还得好好磨练磨练才行。
一行人一路慢慢向省城西北面的院子去,雁儿和小双子都是第一次来,为让他们饱饱眼福,云舒让车夫专挑最繁荣热闹的正街大道走,两人一路都是‘哇~~好大~~好厉害~~好热闹~~~好稀奇’这样感叹过来的。
直到即将拐进自家院子那巷子,他们见那巷口停着几辆牛车,几个车夫模样的人站在一旁笑呵呵的闲聊,似乎没有进巷子的打算。等到了近前才发现,不是他们不想进去,而是根本进不去,以至于云舒的马车都被堵在了巷口。
云舒让小双子下去打探一番,没一会儿,小双子乐呵呵的回来,说那些都是来自家拿果子的小贩,现在拿去分拣好明天一早就可以上早市卖了。
马车进不去,云舒几人只好下车走,牛车和板车占了小巷大半,好在另一边还有出口,否则这地方非堵死不可。等他们到了自家院子面前,正在门前称重分果子的方舅舅赶紧跳下来,一阵寒暄过后,方舅舅把省城的情况大致介绍了一下。
据说现在排队的还不算多,真正多的时候要排到外面大街上了,不过这些小贩本钱不多,每人每次最多只拿两三百斤果子,所以算下来一天最多也只能卖个万把斤。
至于行情嘛,还是福寿果卖得好,一般都能卖十文左右;多子果就要差许多,一般只得五文左右。想起家里还有那么多多子果,二人依发愁,唯有想办法把它做成果酒了。
云舒想起此来的来意,便说起那付师傅的想法,“方舅舅,如果付师傅的办法可行的话,咱们只要找到益母果,试验成功后就不用愁果子好卖不好卖了。您可听说过益母过这种东西?”
“益母果?我只听说过益母草,倒还没听说有益母果,要不咱们去药房打听打听?”
云舒闻言灵光一闪,对啊,益母草这种东西非常常见,益母果一听就是跟怀孕保胎相关的,那这种东西肯定能入药,何不去药房问问?说走就走,云舒当即就跟方舅舅一起出去找药房。
他们来到东大街上最大的药房,找了伙计问益母果,伙计一脸茫然,摇头说不知。这药房是整个云州药材最齐全的地方,如果这里都找不到,要去其他地方找更难。
云舒努力描述,可她自己也没见过,不敢完全肯定,最后云舒塞给小二十两银子,让他把孕妇可用的药材每样捡点儿来,包它几大包,她拿回去研究它一晚上,只要这里面有她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到。即便没有再去其他地方找,或者干脆去青州。
他们回到院子后,云舒让雁儿找来好几个大筛子,将药材稀里哗啦全倒里面,然后开始一样一样的挑拣,凡是闻到有酸味儿的就挑出来再慢慢辨认。
原本以为孕妇忌讳挺多,药材更不能随便用,没想到捡回来的药还是有这么多!不知那小二到底是老实还是油滑,连人参燕窝这种东西都给我里面包,难怪几包药就收了将近百两银子。
几个人一边细细的挑拣一边说笑,日子也不算难熬,而且一忙就到了深夜,经过几次挑拣,还剩下十来位药材摆在云舒面前。
她把油灯挑到最亮,挨着挨着仔细查看,突然中间几块小果片引起她的注意,她捡起来对着灯光查看半天,又闻闻嗅嗅,果然是酸的,内里形状跟枳壳很像,个头儿大小也跟枳壳差不多,不过这肯定不是枳壳,种了多少年枳壳的云舒万分肯定。
“雁儿,倒碗开水来。”
雁儿本想问什么,小双子扯扯她袖子,她只得吞下话去倒了水,云舒将那果片放入水中,然后便坐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碗水,大家忍不住好奇也都凑过来看,水还是水并没有任何变化。
好一阵过后,云舒端起水小小的喝了一口,仔细品品,再喝一口,突然她放下碗,高兴道:“原来是这个!”
雁儿总算忍不住了:“小姐,这就是我们要找的益母果吗?”
云舒又喝了一口,那熟悉的味道让她满心喜欢,肯定错不了,就是这味道,前世她最爱喝这个,酸甜中带着清香,形状与柑橘类相似,不,这东西原本就是柑橘类,这是有个更好听的名字而已——柠檬。
再对照先前付师傅的描述,她有九成把握付师傅说的益母果就是柠檬。云舒呼啦一下站起来,快步出门到院子里找到方舅舅道:“方舅舅,找到了,这个…您看!”
方舅舅接过闻闻嗅嗅:“这不是青果吗?怎么叫益母果了?”
“可能是不同的地方取了不同的名字,方舅舅,现在还能找着人回去吗?”
“回去?回云雾县?”
“对,酒坊那边正等着这东西了,每酿出一坛至少得等半个月才知效果,咱们果子存放时间有限,越早调好配方越好,要是现在能送回去,明儿一早就可以用了,早一天咱们的果子就少烂几百斤。”
“这样啊……”方舅舅沉吟片刻,然后道:“这样吧,云舒,我亲自跑一趟好了,现在走后半夜就能到,休息一下明儿一早出发,中午就能回来。”
云舒愣了一下:“不行,这样太累了,从省城到咱们县城的路最难走……”
“没事,这段路我跑了几十年了,找别人别人一样要敢夜路,就这么定了,我现在就去药房把这果子全买了带回去,这边的话方明和大家伙儿没问题。”方舅舅说办就办,当即进屋换了套衣服,拿了个包袱出来找唐方明交代几句,然后出门上马就走。
云舒虽觉过意不去,却没办法,这事儿总得有个人去做。次日,他们一觉睡到大天亮,醒来后便在院子里查账,检查果箱,直到上午才陆陆续续有小贩来拿果子。
发给小贩们的价钱挺便宜,一般是按一筐,一筐有多有少,大概在七八十斤左右,如此算来,发货价格多子果平均三文钱,福寿果平均六文,小贩们只要能卖完,就是稳赚不赔的。
直到半下午时,方舅舅才风尘仆仆的回来,看他乐呵呵的样子,云舒知道肯定对了,方舅舅一下马就道:“云舒丫头,东西送到了,那个姓付的辨认过了,就是这东西。”
云舒自然高兴,迎上去道:“舅舅辛苦了,先休息会儿再说吧!”
方舅舅连夜赶路几乎没怎么睡觉,既然益母果已经得到确认,就得多找些回去。方舅舅昨晚把东大街最大那间药铺的益母果全买了,一共才五斤不到,云舒决定把整个省城都搜刮一遍,不管是药铺、杂货铺,所有益母果全部买回来。
他们分成几批,挨着挨着一家一家问过去,花了整整三天时间,几乎把省城转遍了,最后搜来的益母果也不过才二三十斤,不过好在这些果子都是晒干了的,这二三十斤可能相当于鲜果的一两百斤,估计应该差不多了,即便差的话,再去隔壁青州去买就是。
解决了这个大问题的云舒长长松了口气,她把益母果托方舅舅亲自送回酒坊,自己则留在省城中寻找各种佳酿,遇上好的必定买上一大坛送回家中。
其实,寻找佳酿这种活儿对从不喝酒的云舒来说是个大问题,好在舅舅那好友马三多是个老酒鬼,哪儿有好酒他那鼻子隔几条街都能闻到。
于是,云舒不管上哪儿都把他带上,只要他能找着好酒,云舒出钱随他喝个够,然后问清佳酿出产地、酿制材料等等,再买它一大坛送回去。双方各得其所,都乐在其中。 家长里短种田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