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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好戏开台

长安风流 萧玄武 4162 2021-03-28 11:53

  第125章好戏开台

  时间就如白驹过隙闪得飞快,转眼又过去了一个月。时已深秋,离秦慕白他们从长安启程,已经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

  近的这一个多月里,秦慕白基本上没再管案子的事情,而是辅佐李恪忙碌着赈灾抚民。眼看就要入冬了,灾民过冬的物资必须提前做好准备。两三个县的人,人数可不少。从民事到军事,凡是稍稍大一点的事情都需要李恪来拍板决定。因为此这一段时间来,李恪明显的瘦了,之前王府里养尊处优无所事事养肥的一点点小肚腩没了影踪,整个人看上去虽有点憔悴,但显得加精干了。

  这一个多月的相处下来,秦慕白对李恪的认识再深一层。之前,李恪给他的一个笼统的感觉就是,精明,强干,有城府,少年老成。而这一个多月的忙碌,让秦慕白看到了李恪务实与踏实的一面。

  秦慕白远远没有想到,一个自幼京城生活、皇宫里长大的皇子,会对地方州县的政务如此了如指掌,料理起各种事情来也是轻车熟路,没有半分的生涩。现,绛州上下每一个仓库里的钱粮甲胄都他心有本账,哪一处堤口还要加固,哪一处灾民还缺几件寒衣冬褥,他都了然如胸。另外,凡是跟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官吏甚至是小小姓,他都能熟记如胸,绝不会弄错。记忆力之强悍,让秦慕白都有些叹为观止。

  而且,高高上的李恪也并非是只会指挥。他甚至会亲上堤坝去扛木挑土加固洪防,也会脱下了鞋子下到洪涝的田地里,和灾民们一起检查受害的庄稼地,以确定损失。忙得累了或是误了时辰,他也会像个民夫一样躺地上就睡,随便吃些寻常士兵民夫们吃的干粮充饥。

  也许是出于作秀,也许是诚心要做一些事情,总之,现的李恪摇身一变,再不是以前那个王府里游手好闲的太平王爷了。绛州一带大小的官员和姓们,无不称赞他勤恳务实一心为民。

  短短的两个月时间,李恪绛州一带可是收获了不少人心,赢得一身清名。

  而秦慕白做得多的,就是指挥那些府兵们办事。其实救灾抚民,他们才是真正的主力。普通的民夫难以组织,而且他们多半自己家里遭了灾,也不好强力的征调他们。从外地征调民夫,难和成本也大。于是,秦慕白俨然成了一个“工头”。李恪总领全局决定拍板并忙于“做秀”,秦慕白才是真正的“项目经理”,手下近万名大兵头都要听他的指派征调,忙于几县之间帮助灾民们重建房屋,送运钱粮物资等等。

  这两个月,秦慕白也着实的忙坏了。这可比骑的任何时候都还要忙。从早上起床到晚上合上眼睛,几乎就难有坐下喝杯水的时候,经常吃饭都是马背上解决。两三个受灾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那也有方圆数里。早上甲县晚上乙县,第二天清晨又丙县,这种事情可是司空见惯了。

  总的来说,这两个月秦慕白也着实学了一些东西。地方州县与朝廷皇宫里不同。这里的人多。人一多心就容易散,队伍就不好带。现办事可比骑一声令下莫敢谁何的时候难多了。

  尤其是灾害的时候,人出于本能都想活下去,往往变得加的激动敏感甚至是暴力。经常,两个村子的人因为朝廷下的救济不均匀而吵得不可开交,灾民们抡起锄头来生冲突的都有。两个月下来,秦慕白带人镇压安抚这类冲突,就不下十余次,其不乏流血冲突。也曾抓捕了一批人,但大半都劝慰说服后放回去了。毕竟他们都是大唐子民,受了灾丢了家园田产有的家里还死了人,心情可以理解。

  **,往往比天灾还要可怕。怪不得皇帝要救灾的时候派军队来。因为,灾害的时候随时可能酿出民变!

  正当李恪与秦慕白忙碌于这些事情的时候,权万纪私下里的案情调查工作也进行得十分迅速,而且隐蔽。

  与他的几次交底谈话,秦慕白了解到,权万纪几乎已经分之的能够断定,绛州一案的幕后黑手,就是胜南侯张天赐。从贪污朝廷拨放的防洪款项开始,再到洪涝爆后水冲稷山城、谋杀祝成、强迁灾民掠夺财物、低价贱购陈米以次充好投入军队冒充军粮,用以救灾……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张天赐一伙人合谋干出来的。

  案犯,自然包括绛州刺史成松年、绛州府兵都尉马昆,以及稷山县县尉廖立荣。那封遗书也不出秦慕白意料,是廖立荣成松年的安排授意之下,摸仿他的上司与“知己挚友”祝成的笔迹,伪造的。如今,重要的证人廖立荣都已经招供了,而且被秦慕白巧立了一个名目,对外宣扬说派他去了一趟京城催促朝廷下救灾钱粮,实则已经被骑拿下,暗严密控制并保护了起来。

  现,一切证据已经确凿,只要皇帝下令御史台和大理寺批并派人来,随时都可以将胜南侯一伙人抓捕归案。

  案情调查到这个程,基本已经算是水落石出,该到了后摊牌的时候了。权万纪便找到秦慕白商议,后这紧要的一步,如何处理。

  秦慕白寻思良久,说道:“权先生,下以为,现我们要演两场大戏才行。”

  “如何来演?”权万纪问道。

  “第一场大戏,是用来浑淆视听蒙骗寻常人的。”秦慕白说道,“现,不得不委屈权先生与吴王殿下决裂了。你们不妨找个借口大吵一架,好是让越多人知道越好。这样,就为以后的事情埋下伏笔。”

  权万纪眉头一拧,寻思片刻后点头:“如此甚好。到时,吴王隐匿胜南侯的案情不报,我却突然反水将此事捅给皇帝知晓。有了我与吴王之前的矛盾做为铺垫,一切看起来才会顺其自然。”

  “只是……要委屈先生了。”秦慕白轻叹一声道,“先生本是一身清正刚直不阿,与吴王之间是师生情深。现……却要你公然对抗吴王,与其闹僵翻脸并且告秘,无异于背上背叛的骂名。”

  “哈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权万纪无所顾忌的大笑道,“区区一点诽谤与虚名算得了什么?忠于事主死于臣节,是作臣子的本份。莫说是受一点冤枉,就是让我为了皇帝与吴王断送这颗头胪,我权万纪也所不惜!”

  “嗯……好。”秦慕白神情肃重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第二场戏,是由我来演给皇帝陛下看的。临出行时,皇帝陛下给了我与吴王直呈密奏之权,若有重大机宜或是不决之事就回禀皇帝来决断。我会请吴王写密奏给皇帝,却只说一些急需钱粮、人手不足以及地方官吏不服指挥尾大不掉的事情,总之就是不言及案情。而我,却另外密奏皇帝,详细说明案情。并隐约影射吴王,有照顾权贵故意包庇案犯的用意,不许我再追查胜南侯一样。这样一来,我们就先入为主皇帝那里留下了印象。皇帝会以为,吴王知道了真相,却因为涉及太子而有意抗旨停止追查。而我,却与吴王生了不愉快,暗告他的状。然后,先生与吴王冲突闹僵之后,回到朝廷就直接将此事抖出来,以示吴王因为想要包庇太子,而众叛亲离。权先生,你认为这样如何?”

  “甚好!妥当!”权万纪沉声说出这两个词,呵呵的一笑,“这两条计策,足以迷惑所有人了。表面看来,吴王因为不想累及太子,宁愿抗旨并且与我们二人闹僵,落得个众叛亲离。皇帝必然责罚,可也必然心暗自欣慰。再者,你的密奏,我的公然弹劾,又能将此案让皇帝心有数并且公之于众,胜南侯那般恶贼必定难逃法网!这真是一举多得,妙哉!”

  “其实,我还有一层用意。”秦慕白说了一半停顿了一下,轻声道,“皇帝忌恨什么?忌恨臣子们结党营私沆瀣一气,串通了来蒙骗他,或是针插不入水泼不进的拉山头搞帮派。这次皇帝派来的人当,吴上加上你我是重要的三个。因此,我们皇帝面前表现得不和各执一辞,尤其是一起来反对吴王,反而越能让皇帝信服,这会让皇帝认为,我们并没有听受吴王的指令而跟着说假话。如果我们三个众口一词,皇帝反而生疑,认为我们早已串通好了。”

  “言之有理!”权万纪轻抚了一下短短的须髯,一双老眼熠熠生辉的看着秦慕白,呵呵的笑道,“后生可畏呀!想不到年仅二十的秦将军,如此足智多谋而且深解人心。难怪你能做到骑使,能皇宫内院立足,并能得到皇帝的重用与信任。原来,你竟是如此的睿智机巧,简直多智而近乎妖了!”

  “先生谬赞了!”秦慕白苦笑道,“下是跟皇帝身边日子久了,不得不学着遇事多琢磨。琢磨得一多,就习惯性变是有些小肚鸡肠了。”

  “何必过谦!”权万纪突然表情一变,严肃的指着秦慕白,一字一顿的沉声道,“你,将来必定前途无量。我,看人从来不会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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