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魅影妖姬
当晚，秦慕白带上三个心腹的骑将士，乔装改扮乘坐一辆并不起眼的小马车，出了稷县县城。
重要证人廖立荣被派往长安送信的途，被秦慕白暗令骑拿下，如今拘押离县城三十多里远的一处不起眼的小村里。上次秦慕白也没有前往审讯，只是诈出了他的口供基本坐实了他参与此案的事实。李恪想找到那本往来进项的帐薄以保万无一失，可见他这件案子上也是小心谨慎，不希望出现半分差池。
天色已晚，小马车孤零零的走不起眼的小山道上，马车辘子压得路面古古作响。三名将士轮流赶马车，其他人就车厢里打盹。
走出没多远，赶车的骑将士停下马车，对秦慕白说道：“将军，已经到了祝成的坟地了，是否现就下车祭奠？”
“也好。”秦慕白早先使叮嘱过了的，去程经过的时候祭奠。晚上也不会那么显眼。再者，秦慕白也想找人了解一个事情。就是这个祝成被下葬之后，是否有人来给他扫过墓。
留下一人看马车，秦慕白左右带带一个人前往了祝成的坟地。
祝成孤身一人北上为官，是秦慕白等人来了以后，以朝廷的礼仪将他这个七品县令下葬的。选了一处还算不错的风水坟地，并拜托了住附近的一名老猎户帮忙照看，以免被山水冲走了坟或是野兽刨了墓，平常三不五时的撒两页纸钱，除一除坟上的杂草。
秦慕白等三人来到了那个老猎户家，敲响门。
老猎户孤寡一人，已经十岁了，身体却是十分硬朗，独自住这山林里，每天上山打猎为生。
开了门，老猎户看到眼前的人面生，迷惑道：“三位贵客，从何远来？”
秦慕白微然一笑：“老人家，我们是官家人。奉命前来给你送钱粮了，另外有些事情想问你。”
“哦，原来是官家老爷！快请进！”老猎户一听就知道是什么事了，连忙将秦慕白等三人迎进来。秦慕白叫随从背进一袋早已备好的大米，送上数十枚铜钱，算是支付了他照看祝成坟墓的“工资”。
“多谢、多谢！”老猎户接过大米感激涕零的拱手拜揖，匆忙用衣袖拼命的擦拭瓷碗，给三人倒茶水。
“老人家不必忙碌，我们就问些话，马上就走。”秦慕白微笑道。
“如此深夜了何这此歇息一晚再走呢？”老猎户突然面露一丝惊悚神色，慌张的朝窗外瞟了一眼，低声道，“近这林子里，可不安生，你们三位尊客，还是老汉这破宅子里将就挤一晚？怎么说人多也有个照应，不怕闪失！”
“闪失？”秦慕白心略惊眉头一皱，“老人家何出此言？”
老猎户的动作略一滞，放下茶碗小心翼翼蹲到秦慕白身边，耳语说道：“近，这林子里……不干净！”
“呵！不会！”秦慕白笑了，“还能闹鬼不成？”
“咦！”老猎户吓得一弹一屁股就朝后坐下，“年轻人，这大半夜的可别乱说话！”
“好，好。我不说。老人家你别紧张，来坐下，有什么慢慢说。”秦慕白上前将他扶起，拿一把小马札给他坐下，安抚他道，“老人家或许还不知道？我等是皇家御率，浸染天子之气身负神簧龙威，不惧邪异。你若是有什么隐情，管对我说来。”
秦慕白身后的两名小卒差点就要笑出声来：咱家将军，真能瞎编！
“真的？”那老汉却是像突然吃了一颗定心丸，不那么慌张了，受宠若惊的看着秦慕白喃喃道：“原来你们就是……皇帝派来的骑将军啊？怪不得堂堂一表威风凛凛呢！”
“老人家，你有什么就快告诉我家将军！”一名小卒道，“我家将军从来是天不怕地不怕，人鬼皆惧神佛辟易。”
“闭嘴！”秦慕白没好气的喝斥了一声，转头对老汉微笑道，“老人家，有事但说无妨。你虽是孤身一人住这山林，但也是大唐子民。既然你有麻烦，我们就有帮助你的责任。”
“好人哪！”老汉感激的连连点头，猛咽了一口口水，低声说开了……“其实，老汉自从二十年前死了老伴后，就一直孤身一人住这里，也没有子女。半截身子进了黄土的人了，也不怕什么。可是前几天夜里，我进山收了猎夹回来，却半路上被吓了一大跳，险些一病不起。”
“那一晚，我背着弓箭提着一只野兔，经过县令老爷祝成的坟墓时，就有心多看了一眼，怕有什么野兽去刨他的坟。可是这一看不要紧，看了可是差点吓得我三魂失了七魄呀！”
老汉的声音低沉又紧张，现场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与沉闷起来。秦慕白等三人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胆子特别大，可是这时候也情不自禁的有些汗毛立竖，脊背上一阵阵麻。
“老人家，你看到了什么呢？”秦慕白轻声问道。
“我看到！”老汉突然瞪大眼睛紧张的看向窗外，确定外面没有异样后，才紧张的低声说道：“一只女鬼，跪祝成的坟前，嘤嘤的哭。”
“女鬼？”秦慕白眉头一拧，“何以见得她是鬼？”
“怎、怎么不是鬼？”老汉紧张得都有点绝对了，慌忙道，“老汉一直胆大当时也没想到是女鬼，还以为是祝成的哪个亲人大半夜的来祭奠他了。于是上前想打个招呼，问他要不要香蜡纸钱之类的东西。谁料我走近后才喊了一声‘姑娘’，飕的一下，就不见人了。”
“飕？”秦慕白三人同时一愣，“怎么个‘飕’法？”
“就、就是……那女鬼会飞呀！”老汉紧张得双手直抖，“就我眼前，飕的一下，就不见人了，飞走了！我当时吓得我我我……我差点尿裤子了！”
秦慕白身后的两名小卒顿时面面相觑：“难不成真是女鬼？”
“胡扯！”秦慕白沉喝一声，“女鬼没事来哭什么祝成？定是他的亲人或是好友。你们难道没有听说过天下奇人异士何其多，有人身怀一手绝世的轻身功夫，也不是没可能的。”
“这倒是。”一名小卒说道，“游走江湖的侠客当，许多人都身怀轻功。有名的就是开唐时的长安大侠史万宝，据说他就有一手飞檐走壁的轻身功夫，有如鹰鹘，令人叹为观止。”
“轻功？”老汉一怔，急忙摆手，“不是不是，哪里是轻功那简直就是飞咧！”
“好，老人家你不必紧张。现我们就去祝成的坟上去看看，一切自然知晓。”秦慕白轻拍他的背，“你且歇息，不必跟来。”
“那你们可得千万小心哪！”老汉倒是热心，跟着送出门来千叮嘱万交待，生怕秦慕白他们出事。
深秋的夜，格外一片萧瑟与衰败的气息。秋风袭卷着枯叶林间飞舞，沙沙的异响不绝于耳。林子虽说不大却很茂密，平日见的阳光少。到了夜晚，便是冷风嗖嗖阴气森森。
换作是对黑暗有着本能恐惧的平常人，大半夜的走这种地方已是心惊胆战，就别提什么上坟了。不过，秦慕白训练的骑的时候，都是有特殊科目专门训练胆量的。比喻赤脚过蛇坑，头顶木牌当靶子让人射箭，诸如此类，不一而足。因此骑的人比一般人的胆量，要大不少。
饶是如此，包括秦慕白内，走这样阴森森的地方也忍不住心底里有些冒寒气。唯一与常人不同的是，越是这样的恐怖与紧张的地方，他们反而越加的镇定，眼观路耳听八方，警惕性空前提高。
三人也不言语，带着一些香烛纸钱走到了祝成的坟前。四下环顾侧耳倾听，没有任何异常。
“将军，没有现异常，那女鬼不呀！”小卒说道。
“难道你还很期待看到她么？”秦慕白调侃的笑了一笑，“也许是我们三个大男人阳气太盛，逼得她不敢出来！少说废话了，办正事。”
“是！”
两名小卒拿出香烛等物忙活开了。趁这一会儿，秦慕白坟头四周逛了一圈仔细观察，现坟头有一些烧了纸钱的灰烬，坟堆上异常的干净没有一丝杂草，墓碑也被擦得很光亮。也不知是猎户老汉照顾得好，还是有人时常来祭奠。
这时，秦慕白那块木质的简单墓碑上，现了一丝殷红的血迹。血迹旁边，还有一丝黑色的丝绢，显然是不小心刮上去的。
“江南湖丝？”秦慕白拿起那一丝丝绢看了半晌，心异讶道，“我曾李恪的府上见过这种质地为优良与奇特的湖丝，一般来说，江南一带比较盛行，李恪也是从安州带来的。难道……来祭奠祝成的是江南来的人？那便很有可能是祝成的家人了！”
“将军，好了。”小卒燃好了香烛摆好了贡品之类，来叫秦慕白。
秦慕白心略作寻思，故意声音放大了一些，说道：“亡者为大，虽然我还不知道你祝成是奸是邪，但念你客死异乡做了孤魂野鬼，我特意来祭奠你。希望你天有灵，保佑我彻底查清此案，揪出幕后凶手。你安息！”
说罢，秦慕白就准备下拜。
正这时，三人同时警觉的一偏头站直，不约而同的握住了刀柄。
“谁！”三人齐声怒喝，对向了黑暗的某个方向。
因为他们都听到，有一个人，正宛如鬼魅细若无声的，朝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