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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管我心里有多么憎恶姓王的,也改变不了我和义文柏都落在了他手上的这个事实。义文柏这大概也算是“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吧。
可是不对啊,在我印象里,义文柏并没有对付过王启明。那姓王的这是怎么了,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我和义文柏身上?
我一直以为,姓王的虽然有一肚子坏水,可是也只敢欺负欺负手底下的人,一遇上有钱的金主儿,还不是立马就怂了?所以我不认为,这样一个欺软怕硬的人,有勇气和义文柏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佬”正面对上。
还是说,这种件事情背后,都是另有其人?
我想起刚刚听见的那道完全陌生的声音,似乎被说话的人刻意压低了,听起来有些喑哑。故意捏细的嗓子,又让那声音变得像是鸭子一样粗嘎难听,仿佛年久失修的破风箱。一听那声音,就知道说话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人。
听王启明的态度,对那位说话的人既恭敬,又谄媚,很明显,他是在按照那人的命令行事。可是我左思右想,也没有想到,省城里有什么人,是敢和义文柏叫板的。已经十几年了,在省城,都是义文柏一家独大的局面。
但是我知道,这大概是我最后一个可以逃离的机会——王启明已经完成了他自己的任务,把我交到了他背后之人的手里。我凭着感觉分辨了一下,这周围并没有其他的人,现在,就是他们防守最薄弱的时候——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就在我想要一跃而起,挣脱开绑在腿上的绳子(我能感觉到,脚上的绳子其实绑的一点也不紧,就像是绑在我手上的绳子一样,扭几下就能挣脱开来),跳到地上,拔腿就跑时,忽然感到一股相当强大的威压,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向我席卷过来。而且,这股威压当中,还带着十分不善的黑暗气息。
我顿时就僵硬住了身体,别说是跳起来挣脱掉绑在脚上的绳子了,根本连个大气儿都不敢出。
不知怎的,在这样紧张的情绪中,我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了一个人形的轮廓,那人身形瘦削,身上穿戴着黑色的斗篷和巨大的兜帽,整个人都笼罩在浓重的黑色雾气中。这幅景象只是一闪而过,却将我硬生生的吓出一身冷汗来。
冥冥之中,好像有一个声音在说:敢动一下,你就死定了。而我当真躺在冰冷的铁床上,一动也不敢动。直觉告诉我,刚刚那道声音,就是和王启明接头的那个神秘人发出来的,只是发声的不是喉咙,而是喷薄的、浓重的阴气。
可是他刚才说话的时候,身上流露出来的气息,分明是一个普通人。
我当下便明白,自己怕是遇到“高人”了。仅凭我有限的和鬼怪打交道的经验,还未曾见到过有什么人,能够把本来的气息隐匿的如此巧妙,甚至用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气息来迷惑别人。
狐长生再怎么变化,身上也还是有那么一丝透着妖气的妩媚;除妖师南宫易,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儿,就算是名牌香水也遮盖不住那种味道;而魂魄与身体分离的义文柏,就算是在夏天的炎炎烈日下,身边的人也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
而这个神秘人刚刚释放出来的气息,和一开始他身上外露的人气,却是完全迥异的两个。
我的身体在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那是一种本能的反应,我对这个人感到害怕。明明我的身上盖着一层东西,可是我却觉得,他仿佛能够透过那层白布,看到我似的。不仅如此,他似乎还“看”出来了,我想要逃跑的意图。
这个神秘人,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带走我和义文柏?就算是看他刚刚外放出来的气息,也能知道,他绝对是很厉害的角色。这样的人,如果要对付义文柏,大可以当面锣、对面鼓的,真刀真枪的来一场,为什么要用这种下作手段?
可是没用上一分钟,我就想明白了。在这世上的人,有几个是像我想的那般光风霁月的?大多数人的心里,都存在着阴暗和龌龊,只是不轻易显露出来而已。就算是义文柏和我,也不例外。
而人们更喜欢的解决事情的方式,是简单粗暴有效果的那一种,至于公平与否、是不是讲道义,则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因为义文柏在我面前时,总是表现得如同清风朗月一般,时间久了,我就习惯性的觉得,“大人物”就应该是义文柏这样的,却忘了那无时无刻不在滋长的黑暗。
是我想岔了。
“既然已经得手了,就按照你的计划去做吧。”那个神秘的男人又哑着嗓子,对王启明说了一句话。而刚刚他释放出来的那股带着浓烈阴气的威压,就像是我的错觉似的,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可是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起码我不敢再乱动、不敢再有逃跑的念头了,不是吗?
“是。”王启明又恭敬的应了一声。从始至终,他连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敢说,看来,他也很怕这个神秘人。
只是,神秘人和王启明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我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弄明白了,可是在听到他们刚才的那两句对话之后,我忽然又对自己的猜测产生了怀疑——如果说王启明是那个神秘人的手下,那神秘人又为什么要对他说,“按照你的计划去做”呢?如果说,神秘人是王启明找来的帮手,那么他又为何,要以恭敬无比的态度对待他呢?而且我也不觉得,这种人是王启明能够请得动的。
忽然走过来两个人,一前一后,将我连人带床,一起抬了起来。我就知道,这是要把我“装车”拉走了。心中不禁暗暗后悔,早知道先前推着我的人是王启明,我就应该跳起来反击他,而不是等到现在,退无可退了,才下定决心要逃跑——实在是失策,失策。
只可惜,“有钱难买早知道”,眼下的情况,已经容不得我再做点什么。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装死,不要引起神秘人和王启明的注意,或者在接下来,我还可以有逃出去的一线希望。
两个男人在把我抬上车子之后,就各自离去。正当我稍微放松了精神的时候,王启明忽然在我旁边做下。我听到储物盒开合的声音,随后,白布的一角被掀开,王启明粗鲁的撸起我的袖子,一针就扎在了我的手臂上。
尖锐的刺痛感过后,神智渐渐模糊,就连小腿上的伤都不是那么疼了。我马上就意识到,王启明刚刚给我注射了什么。我想咬住嘴唇、或者是咬住舌头,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是嘴巴里不知道被塞了一团什么东西,就连闭上嘴巴都是奢望,更何况是咬住什么东西呢?
随着药性在体内的扩散,我的意识逐渐涣散,大脑中一片空白……
在昏睡过去之前,我脑子里想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希望韩助理他们能够不要错过我给他们留下的线索(如果那枚装饰戒指没有被人捡走的话),快点营救出义文柏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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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知十一号他们,守好了医院的各个进出口,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员或车辆,如有异常,即刻报告给我。一号和四号,去查医院的监控录像,尤其要注意早上八点以后的视频,着重排查楼梯口和电梯口,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员出入。三号、五号、六号、七号,两人一组,去楼上和楼下正对着窗口的位置查看。其余的人,带领各自的人手,对这栋楼进行地毯式搜索,注意不要引人注目……”
没有病人的病房里,韩堂飞有条不紊的向下属发号发号施令。年轻的执行者们接收到指令,便按照各自的任务行事。
只是没有人知道,早在两个小时之前,那些人就已经把仍然在昏睡中的义文柏和上官金莲转移出了医院。韩堂飞就算是带着人在这里掘地三尺,也是不可能找到义文柏他们两个的。
寻找义文柏和上官金莲的事,就如此这般紧锣密鼓却又不为人知的进行着。
韩堂飞跟在义文柏身边这么长时间,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他为大boss的安危奔波的一天。可是事情既然发生了,他也没有退缩的道理——不仅是为了尽忠,更是为了向义文柏报当年的恩情。
他的下属们都接受过严格又残酷的淘汰训练,能留下来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我在阴间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