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梁衡亲自来了任府,跟董璃禀报木偶推出的盛况。
本来在木偶推出之前,城内谣言的影响已经在程昱秋和任江的协助下减轻了许多,再加上先期的一些准备工作,以及大力促销的优惠之下,直接引发了抢购的风潮。
布棉号的存货在这短短两天内已经销售了近三成,忙的让店里的伙计都快脚跟打脚跟了。
梁衡慨叹的对董璃道:“真不知道夫人是怎么想出这样的主意来,实在是让老夫佩服不已。”
董璃欣然一笑,“哪里,若不是有梁管事的勤力配合,这几具木偶就算放在别人家店的门前,顶多也就当个稀罕物,未必能达到如今的效果。”
梁衡确实是管事的一把好手,董璃接触生意也不过就一年余的功夫,很多地方还是要仰仗梁衡的帮忙。梁衡也不负所托,一心为着布棉号。
梁衡又将布棉号的其他一些琐事与董璃讲了一下,尤其是郑登那件事,已经派人通知他到布棉号的作坊去工作了。当然,梁衡也是安排了一个机灵的伙计带着郑登,一来帮助他熟悉环境,二来也是监视他,莫让他再做出有损于布棉号的事情来。
董璃又夸赞了梁衡一番,这才让梁衡回去布棉号。
却说布棉号的事情暂时告了一段落,京师那边又给董璃来了一封信。
董璃正奇怪,任海的家书前几日刚刚到达,没理由这么快又寄家书吧?
等接过来一看才知道,原来是金三娘写来的。
金三娘至上次离开凉城,继续南下后,已经在前些日子回了京师。
任海受金三娘所托,正忙着收拾多处新开的织云坊分号。金三娘既回了京师,歇息了两日后,便去了任海在京师的府邸看了看,就算董璃不在,她也就当替董璃去看看了。
未曾想,任海倒是不在府里,一个年轻的妇人亲自将她迎了进去。
金三娘自是诧异,但她尚未知道任海已经再次娶亲的消息,只以为是任海府内某个人的妻室。因着这个猜想,三娘还夸赞了周淑玉一番,说她气度倒是不像是小户人家出身。
周淑玉知道金三娘是任海的贵客,不敢怠慢,又见金三娘似乎不知道她的身份,忙轻巧的说:“夫君不在府内,想来是在铺子里忙着呢,不知金小姐今日前来是所谓何事?”
金三娘唬了一跳,她再笨也听懂了周淑玉的暗示,她这是在说她是任海的妻室。
金三娘眉头微皱,虽然纳妾本属平常,但依她对任海和董璃二人的了解,这件事其中定是有蹊跷啊。但是,任海若是不愿,还能有谁逼他不成?
金三娘抿了口茶,淡淡道:“倒也无事,只是刚回京师,来看看任海在这边可还顺遂。”
周淑玉有心巴结金三娘,任海至今对她没有什么好脸色,若是金三娘愿意在任海面前夸她几句的话,兴许任海对她有所改观也说不定。忙笑道:“多亏了金小姐的帮忙,夫君在这边进展倒还是顺利。不过夫君现下还在铺子里忙着,金小姐若是不赶时间,不如就在府里用饭可好?到时候夫君回来了,也好商讨一下生意上的事儿。”
金三娘因着董璃的关系,并不喜面前的女子,本想离开任府,明日去铺子里再找任海商讨事情。但她毕竟是在商场混迹多年的人物,一看便知周淑玉是在有心讨好于她,心下觉得奇怪,就算任海是在她手下做事,也不至于明显的讨好到这种地步吧?
这么一想,三娘微微笑道:“也好,那倒是要麻烦任夫人去准备了。”
周淑玉听三娘叫她任夫人,心里乐开了花儿。在凉城府内的时候,下人们至多叫她二夫人,也绝不会直接叫她夫人。自打来了京师后,因着任海身旁并无其他女眷,跟来的那些个下人早已被周淑玉收买,开口闭口都是叫她夫人。任海初始有些不满,但也不愿意因着这种小事与周淑玉多费口舌,便也随她去了。
周淑玉留下了三娘,忙又安排府内的小厮去通知任海,晚上要记得回府用饭,并让小厮告知任海金三娘正在府内做客。
任海得了通知,安排好诸般事宜后,就回了府内。
金三娘此时正与周淑玉在闲话,不过仔细观察便可发现大多时候都是周淑玉在自说自话,金三娘偶尔接上一句,也好让周淑玉继续说下去,免得气氛太过尴尬。
丫鬟进来禀报,说任海已经回来了,刚去了书房,且说,待会儿会来院子这边寻她们。
二人便继续说话。
过了会子,换了身衣裳的任海到了凉亭,先与金三娘见了一礼,又寒暄了几句。任海不想跟金三娘商讨事情的时候,周淑玉在旁听着,便打发她去准备晚宴,莫要丢了任府的面子。
任海平日里都不怎么与周淑玉讲话,难得这次竟然有事交给她做。虽然猜测这有可能是任海故意支开她,周淑玉还是心花怒放的领着小丫鬟前去准备晚宴。
周淑玉一走,金三娘便不高兴再在任海面前装样子,手中杯子随意的摔在了桌子上,茶水四溅,冷着脸道:“任老板果然是发了大财的人物,这连上京办事儿,都随身带着妻室。倒是个会享齐人之福的人,着实是叫三娘佩服呢。”
任海知晓三娘与董璃的感情甚笃,这是在为她抱不平。
当初任府破落的时候,是董璃一力支撑了起来,如今任府重新焕发了生机,你任海倒是忙着纳妾了?如果是纯粹的纳妾倒也罢了,偏生还纳了个官家小姐,地位与董璃不分大小,这让三娘实在是替董璃咽不下这口气。
任海与金三娘相识多年,了解她的性子,自觉没有在她面前装的必要,苦笑道:“三娘以为我愿意吗?”
金三娘早知其中有问题,不过也不好去问周淑玉,现下任海亲口承认其中的确是存在问题,立马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奇道:“难不成还是周大人硬塞给你的?你又有何非娶她不可的理由?”
任海毕竟是男子,哪里有那闲心去跟金三娘婆婆妈**解释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忙施展太极推手,转移话题道:“景州那边今日来了消息,已查出暗中指挥的人。”
金三娘埋怨的瞪了任海一眼,竟然给她来个避重就轻?也罢,到时候她找董璃问去,还不是一清二楚的事儿。当下也将周淑玉的事儿扔至一边,专心商讨起景州的事情来。
晚上回去后,三娘便提笔给董璃写了封信,让她若是凉城那边不忙,安排好人接手后,就速去京师一趟,至于什么事情却没有说。
董璃担心是任海出了事儿,写家书报喜不报忧,况现在铺子都有人接手,便打算应了三娘的邀请,去京师一趟。
不过,京师路途遥远,再加上她已经有了身孕,此去只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更有可能等孩子生下来以后,才回凉城。
这么长的时间不在凉城,董璃还是有很多放心不下的事儿。一个当然是两家铺子的后续发展,柳玉儿现在也算是出师了,铺子里又有几个能干的管事帮着,应该不成问题。只是没有她在,扩张地盘的目标却是要暂时搁浅了。二个就是柳玉儿跟董宣明的婚事了。柳家老爷夫人有心难为董宣明,她担心董宣明临头变卦,琢磨着还是赶紧帮着他们将这件事儿定下来,她也好放心离开凉城。
至于府里面,虽现在都是董璃掌家,但任姜氏持家多年,积威犹在,董璃倒也不担心府里能出什么乱子。
细细琢磨了一番,董璃将所有的可能性都暂时想到了,便开始着手准备这些事情。
当天晚上,董璃便在一家人吃晚饭的时候,说了她要去京师一趟的事儿。
任姜氏自有少许的不满,以为董璃是担心任海与周淑玉在一起久了,日久生情,到时候把她这个发妻忘了。她虽能理解董璃的心思,但也觉得董璃甚是小器了些,便道:“你现在都是双身子的人了,去京师做什?况任海那边自有淑玉伺候着,何劳你大费周章的跑过去。”
董璃也不恼,耐心将三娘来信的事儿讲了一遍,又说了自个儿的顾虑。
这么一说,任姜氏倒也蹙起了眉,联想到年初任海消失许久,心下一慌。她自是觉得三娘没理由无缘无故的让董璃去京师一趟,因此也以为是任海那边出了什么事儿。无奈家里就这么几口人,只能让董璃去跑一趟,也正好让他们夫妻二人聚一聚。
这么一想,任姜氏也无话了,算是默认了董璃去京师的行为。
任江作为小叔,自然更不会对董璃这个嫂嫂的行为进行干涉。
安排好家里,第二日一早,董璃便去了织云坊,与张福说了她要去京师一趟,让他在这段时间里有事儿就去找柳玉儿决定,若是柳玉儿也拿不定主意的,就写信于她,也可找任江商量。
张福自是应下,并保证会尽心尽力的经营织云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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