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董璃对璎子的动作真是哭笑不得,但也知道她是担心凳子凉,与自己不好,也明白她的用心。
在那凳子上做好以后,丫鬟们便将清粥小菜以及一些常用的点心都送了上来。
任江见董璃动作似乎都有些小心翼翼,而婉婷竟然也跟在她身边,不免有些好奇,遂问道:“大嫂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怎的婉婷也跟在了你身边?”
婉婷站在董璃的身后,一直低着头,未敢去看任江一眼,而今听到任江提到她的名字,不由一抖,好在她是站在董璃的身后,也没有人看到。
董璃脸上浮现出喜悦的笑容来,也不打算瞒任江什么,便解释道:“今天叫你过来,其实是有事麻烦你。昨儿个大夫说我有喜了,而我身体底子不太好,若是不好好调养的话,只怕有些危险。可你也知道最近布棉号那边甚是不安稳,让我安心在家养胎,我也很难做到。”
董璃复又去看任江的神色,想来他也该知道她找他是为了什么事了吧?
任江笑道:“原来是这么个小事,大嫂又何须亲自来跟我讲,让璎子来跟我说一声就好了,布棉号虽是大嫂一手操办的,到底也是任府的产业,我照料一些也是应该得。等大嫂身子调养好了,定然原物奉还。”
有任江的保证在,董璃也算是放了心,笑道:“我这不是怕你米铺那边太忙嘛,自然还是亲自征询一下你的意见好。既如此,回头我派人跟玉儿讲一下,也好让她知道。”
任江喝了两口清粥,边点了点头,“嗯,说来,布棉号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虽然大嫂没有让我做什么,不过我已经派了人去调查,想来大嫂该不会怪我多管闲事吧?”
董璃一怔,没想到任江动作还挺快,而今的他可比她刚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懂事多了,不禁让她心中也有些感慨。这一年多来确实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也怪不得任江由一个纨绔子弟,变成了而今任府名副其实的二当家。
“怎会呢?我原是怕麻烦你,便没有将那件事情跟你讲,倒是没想到你已经着手调查了。”董璃眸光微眯,心里却是开心的,根本没有往任江多管闲事的方面想,她也知道任江对她是极为尊敬的。
任江迅速吃完碗中的粥,又递给身旁的丫鬟再添一碗,那急急忙忙的样子倒叫董璃有些内疚,毕竟任江现在也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而已,用现代观点去看,不过是刚成年,哪里能担当什么重任。
“你倒是慢点儿吃,布棉号那边也不妨的,毕竟还有玉儿在。”
任江接过碗,笑了笑,道:“没事,我这已经习惯了,铺子里总会有些事情急着做,不能把时间浪费在吃饭上。不然,我怎么对得起大哥和大嫂你呢。”
眼见任江神色坚定,董璃便也不再劝。只是没想到任江原来是这么的拼命,看来还是磨难更容易让人成长。她还记得当初任江冥顽不灵的样子呢,甚至痴傻的将自家的银子随便的送给外人,最后自个儿却落得身陷囹圄的下场,现在看来却已经这般的懂事,担起了任府的重担。
任江迅速的吃完早饭,就跟董璃道了别。随身侍从已经收拾好了一切,二人动作迅速的上了早已在门外候着的马匹,往米铺的方向驶去。
董璃诧异的看着这一切,虽然知道任江拼命,但着实没有想到已经到这个份上了。便下意识的问婉婷道:“婉婷,任江这些日子以来都是这么赶时间吗?”
婉婷望着那个逐渐远去的背影,恭声道:“自打二少爷接手米铺以后,都是这般早。先前夫人知道以后,也有些不舍,说过他两次,不过二少爷说,家里的事情不能总是大少爷跟少夫人您扛着,他作为任府的一份子,总该担起自己的责任才是,夫人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董璃点了点头,心里对任江却是更为满意了,看来还是可堪大用的。不过也是,任海那般厉害,他们又是兄弟俩,任江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才是。
现在自己的任务就是养好身体,什么其他事情都放在安胎的后面。董璃心中有了计较,便也不赶时间,慢悠悠的用了早膳,而后又在院子里散了会儿步,算是难得的锻炼锻炼身体。
布棉号的事情既然交给任江去处理,董璃总是要知会柳玉儿一声的,便着了个小厮,将她的大致情况跟柳玉儿说了一声,又说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除了问梁衡找主意以外,也不要拿任江当外人。
柳玉儿听闻董璃有喜,开心的不行,急急的将布棉号和织云坊的事情安排了一下,下午就来了任府。
董璃刚刚饮完安胎药,嘴里苦的不行,让璎子去找了些蜜饯来,缓缓嘴里的苦涩感。
柳玉儿也不用人通报,自个儿大大咧咧的直接闯进了董璃的院子,见她优哉游哉的吃着蜜饯,不由有些嫉妒的道:“怀孕的人就是好啊,看这小日子过得。可真真是羡慕死人了。”
董璃早看到柳玉儿进了院子,故意没去搭理她,听她那酸溜溜的话,本想回她一句,你也可以生去啊。可是一想到,那个导致柳玉儿现在依然待字闺中的人是自个儿的亲大哥,这句话就不得不咽了回去。
便微咳了两声,道:“你当我乐意如此悠闲啊?布棉号那么多事情等着,我都急得不行。你今日怎的来了?铺子里不忙吗?”
柳玉儿搬了个凳子,在董璃身旁坐了下来,笑嘻嘻的看着她,“只要没啥大事发生,平日里不过就是那些事情而已,小事一碟啦。再说了,你有喜可是件大事,我若是不来瞧瞧,那可就不厚道了。”
柳玉儿伸手,轻轻的搁在了董璃的腹上,想感受一下小生命是怎样一种感觉。
董璃也没阻止她,但见她皱着眉头的样子,不由笑道:“也才不到两个月而已,肚子还不见鼓起来呢,你能摸出来什么?”
柳玉儿颓然的拿开手,啐道:“真是,害我白开心一场,还以为能摸到小宝宝在动呢。谁想你肚子都没鼓起来呢。”
董璃无语望天,这柳玉儿,脑子怎么长的啊,她二人不是天天见面的嘛,总不能她昨天肚子还是平的,今天就鼓起来了吧?
柳玉儿脑子一转就知道自己说了傻话,不过也不介意,反正不管什么时候,只要跟董璃一比,她那脑子都显得不够用了。二人又是那么好的朋友,倒也无需顾忌形象。
柳玉儿又跟董璃说了会儿闲话,顾忌着铺子里还有很多事情,便跟她告了辞,说过几日再来看她。
在诸方的努力之下,流言终于慢慢平复了下来,只是布棉号的生意却依然没有好转太多。
至于散播流言的人还在调查之中,而那个泼狗血的人也是依然没有眉目。在程昱秋的指导之下,柳玉儿去报了官,将这些事情都记录在案,到时候人捉住了,也好将他绳之以法。
当然,鉴于县太爷与任府关系并不是太友好,柳玉儿也不指望那些衙役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主要的还是得自个儿来调查了。
董璃又在家里安心休息了五六日,气色已然好转很多,精神也比往常要好。这日柳玉儿又来看她,她便问了布棉号最近的生意怎么样。
既然是安心养胎,这几日董璃并没有过问布棉号一丝半点的情况,因此对于布棉号现今的状况并不知晓。
柳玉儿有些惆怅,因为流言虽然少了,但布棉号的生意并没有好转多少,依然人丁稀薄,货仓里堆了不少的货。长此以往,只怕再过一两个月,就算布棉号能撑下去,那放置货物的仓房可又要扩建了。
而今听董璃这么问,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既觉得自己无能,也担心董璃听了以后太过忧心,不能好好养胎。
董璃见柳玉儿一副委屈小媳妇,踟蹰不敢言的样子,心里明白肯定是布棉号最近的生意很不好,不然一向大大咧咧的柳玉儿也不会如此扭捏了。
轻叹了口气,道:“估计店里生意最近肯定不好吧,无妨的,我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你只管跟我讲就是了,这么瞒着我也不是回事。我总归还是要到店里去的,你能瞒我一时,可能瞒我一世?”
柳玉儿歪着脖子,细细思量了董璃的话,也觉得有理,她总不能瞒着董璃一辈子吧,再说了,董璃可是布棉号的大股东,这点知情权还是有的。
便小心翼翼的瞅着董璃,细声道:“我要说了啊,你可做好心理准备啊,不要吓着了,到时候任海回来找我麻烦,我可担不起。”
董璃失笑,拍着床沿急道:“你倒是说呀,能坏到哪儿去,无非就是货卖不出去而已。”
柳玉儿猛地抬头,惊讶的盯着董璃道:“哎……你这不都知道了嘛。”
董璃再次无语望天,终于明白为什么柳父柳母从来不管柳玉儿打抱不平的事儿,甚至还派了武晗在身边保护她,原来早就明了柳玉儿的脑子是一根筋,压根转不过弯来。她还以为柳玉儿能在她的影响之下,学聪明一点呢,原来全是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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