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找到了问题所在,任江跟程昱秋就琢磨着,那人既然是跟地儿有仇,所想无非是布棉号换个地儿而已。既然如此,他们不如将计就计,假意宣布说布棉号打算卖铺子了,到时候那个人幸灾乐祸,少不得露出更多的马脚来。
事已至此,董璃也知任江跟程昱秋的做法是没有错的,便也没有其他话讲,只是让任江行事注意着些,一个人能无趣到跟地儿有仇,说不定就是心理有病,到时候看出他们不过是想引蛇出洞,说不得就会恼羞成怒,做出什么伤人的事来。
任江倒是不惧这个,他虽然武艺不精,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平常人等倒也伤不到他。
好在,现在董璃是在家里养胎的,倒也不用担心有人会对她下手。
事情谈完,董璃就在婉婷和璎子的陪同下,回了东院。
今夜月朗星稀,倒也是个好日子,董璃本想在院子里多多走动,有被婉婷叨咕了一番,“少夫人,您今儿下午累了一下午,晚上外面凉,莫要受凉了才好,还是早些休息吧。”
董璃无法,一想到今儿晚饭桌上的场景,便也打消了念头,只得回了屋子。兀自在心里叹了口气,谁让自己是孕妇呢?
婉婷见董璃进了屋,方笑眯眯的去了小厨房,将一直在炉子上热着的鸡汤倒进了碗里,又寻了个托盘,给董璃送了去。
此时董璃肚子里的食物消化的也差不多了,又闻着那汤实在是鲜美,嘴里也馋,便小心的接过尚有些烫手的汤碗,慢慢的将那碗鸡汤喝了个底儿朝天。
婉婷见董璃喜欢,便道:“既然少夫人喜欢这汤,不如以后每日都做一碗,可好?”
董璃毫无形象的砸吧了一下嘴,回味着刚才那鸡汤的鲜美,应道:“也好。”
反正自个儿是孕妇,好好补补也是应该得,任府也不差这钱,倒也没什么不好的。
婉婷接了碗,送去厨下。又嘱咐璎子去给董璃打来洗漱的水,伺候董璃歇下。
第二日,徐伯果然找来了几个木匠,让他们在偏厅里候着,前来东院禀报了董璃一声。
董璃拿着昨日画的那些画纸,去了偏厅,将那些画纸一一的展示给那些木匠看,又问道:“我要做的是木偶,大致形象就跟这纸上画的类似,至于一些具体的细节,我们稍后再谈。我先问一声,你们有谁愿意接下这活计?”
屋里共计来个四个木匠,两个年级长些,一个中年人,还有一个年轻些。
四人将那几张画纸看了又看,两个老木匠的手艺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练,自然更精湛一些,不过对于木偶这些稀奇的物事,他们倒是不太愿意做。况且他们现在年级大了,眼神不是很好,一些精巧的地方若是做不好,岂不是害了自己的名声?便委婉的表示了自己不想接这趟活。
董璃又朝另一侧的中年人和年轻人看去,那中年人还在琢磨,那年轻些的汉子看起来倒是对这个很感兴趣。
过了会儿,那中年人有些为难的道:“这木偶倒也不是不能做,只是夫人要的是大号的,需要费些时间,还有一些机关可拆卸的,只怕费时更久。”
那中年匠人这样说,不过是想为自己多争取一些时间和金钱罢了。
董璃又朝那年轻匠人看去,等着他的意思。
年轻匠人又细细看了那些图纸,颇有些感叹的道:“不知道夫人这些图纸是哪里来的?设计想法都很是不错。”
看来是那个年轻的匠人对这件事是更感兴趣了,但这么年轻,手艺只怕没那么好吧?董璃有些怀疑。
“这些图纸不过是我随手画的,想着也有些意思,就看看能不能做出来。”
中年匠人对董璃的话有些不信,这些图纸看起来设计很是精巧,实在不能相信是一个妇道人家闲来无事随手画的。因此面上就有了些不郁,对于这桩生意做与不做也是可有可无了。
董璃也时时注意着其他人的反应,见那中年匠人满不在乎,心知也不能指望他了,只得又往那年轻匠人身上看去。罢了,手艺不精就不精吧,总比没人愿意做的好。
几个人都是木匠,都是在一个地方做的,自然要遵守一些规矩。两个老木匠都已经明确的表示自己不愿意接这个活计,年轻木匠便又客气的问身旁的中年木匠道:“赵大哥,不知,这桩活计你可有兴趣接下来?”
中年木匠捋了捋胡须,又瞅了瞅了那画纸,琢磨了一会儿自个儿最近活计也不少,只怕也匀不出多少时间来做这个,便摇了摇头,对那年轻匠人道:“你要是愿意,就你接下来吧。”
年轻匠人这才对董璃道:“夫人若是信得过,不如就将这活计交予我做吧。”
董璃蹙眉,看了另外几个匠人几眼,原以为还能几个人争争,到时候她能挑个手艺精的人来做呢,说想人家都不稀罕。思忖了会儿,便对那年轻的匠人道:“你怎么称呼?”
那年轻匠人遥遥对董璃拱了拱手,道:“小匠人庄有木。”
董璃又问道:“那这些个东西,你多长时间可以做好?”
庄有木顿首思索了会儿,答道:“若是夫人不催着要,一个月就可完成,若是夫人赶着要用,半个月也能做好,只是工艺可能没有那么好了。”
董璃点了点头,反正她只是拿来做木头架子的,只要形在,容易拆卸也就够了,其他的也无妨。便对那另外三个匠人道:“今日有劳几位跑一趟了。”
又对外面叫道:“来人哪,去将徐伯找来,好好将几位送出去。”
外面的仆人得令,便将那三位匠人请了出去,又寻了徐伯,给了那三个匠人一些赏钱,权当是跑路费了。
待那三人走了出去,董璃方对那庄有木道:“若是能半个月好,那自然是最好的。工艺上面嘛,只要注意一下关节方面就行,还有要给我打磨光滑了,可不能勾丝。”
庄有木一奇,多嘴的问了一句,“难不成夫人是用来晾衣服的?”
董璃点了点头,“你只管做来就是,价钱方面就让徐伯与你商量吧。若是你这次做的好了,下次我还想要做这个的时候,还会寻你做的。所以,你要上心一些才是。”
庄有木应了声是,董璃又示意小丫鬟去将徐伯叫来,而后将事情与徐伯交代了一番,剩下的事情就让徐伯与庄有木去交接,自不用她来烦了。
有徐伯与庄有木商讨,董璃就带着璎子回了东院。
自打她知道自个儿有孕以后,比往日更容易感到疲累,总是想倒在榻上,什么都不干才好。想来也是有一部分心理作用作祟,不然以前忙的时候也没见自个儿有多撑不下去。
秋日的上午太阳一点也不晒人,董璃让人搬了把贵妃椅,置在园中的大树下,躺在那儿歇息起来。
点点阳光透过树叶间的间隙洒在她的脸上,倒是不刺眼,只是更显得惬意悠然。阵阵清风撒过,更让她觉得再也没有比这更舒服的日子了。
自打她来到这个时代以后,还真没有过过这般清闲舒适的日子。以前是要伺候任姜氏,没得空闲照顾自己。后来,是要顾着任府的铺子,没有时间去享受。而现在,有了身孕,尽管她很想起来去忙布棉号的事情,但谁让肚子里得那个小家伙不允许呢?罢了,那她就好好享受一回。
婉婷煎好了安胎药,小心翼翼的给她端了过来。
“少夫人,该吃药了。”
董璃愁眉苦脸的看着面前的汤药,虽说安胎药是好药,但到底是苦的,心理上难免会有些排斥,郁闷的道:“我能不能不喝这个?”
婉婷摇了摇头,将药汤碗递到了董璃面前,一付她非喝不可的样子。
董璃无奈,只得坐直了身子,接过了药汤碗,一手捏了鼻子,灌了下去。
虽然这幅场景已经看过多次,婉婷跟璎子还是站在一旁捂嘴偷笑,没见过他们家少夫人这般怕药苦的。
董璃苦着脸喝完了药,璎子忙递了块早已准备好的糖块给她,让她缓缓嘴里的苦涩味儿。
董璃含了糖块儿,又在椅子上躺了下去,一边摸着肚子道:“我说乖孩子,你母亲为了你可是喝了不少的苦药,等你出来以后,你可一定要乖乖听娘的话,不要吵闹,不然娘可会很狠心的揍你的。”
董璃在自己喝完苦药以后,总是忘不了给腹中的胎儿来一场思想教育课,在娘胎里就给孩子灌输她这个做娘的有多辛苦的想法。
若是这般教育下,那孩子将来还是调皮捣蛋,可就怨不得她这个娘亲到时候下狠手教育啦。
董璃乐滋滋的想象着孩子出生以后的样子。
任宇虽然也是她腹中所出,但情感上来讲,总觉得自个儿是后妈,所以不管任宇是好是坏,她从来不会动任宇一根手指头,深怕自己担了后**恶名。当然,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因为她本来就是亲妈嘛。
可这个孩子不一样,那确确实实是她亲生的,真正不管在血肉上,还是情感上,都是她嫡亲的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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