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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琪的帮助下,在月嫂的照顾下,我慢慢从一个菜鸟妈妈变成一个笨鸟妈妈,又慢慢向合格妈妈发展。
宝宝满月时,杜衡特意来给宝宝送礼,还故意卖关子问:“两个消息,一个是好的,一个是更好的,你想先听哪一个?”
我想了想:“那就是先说好的,再说更好的,好上加好,我最喜欢了。”
杜衡笑呵呵地拿出一份合同递给我说:“上一次的项目合作非常愉快,创意实现出来的效果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所以我们公司决定再给你一份更大的合同。”
我拿过来翻了两个,看到预算金额是五十万时,高兴得差点蹦起来,满脸的都笑都止不住了,抱起摇篮里的娃亲了一口说:“宝宝,你就是妈妈的福星。”
杜衡白了我一眼说:“明明是我给你的合同,你却说宝宝是福星,这当妈的不公正到一定程度啦。”
“那当然,要不是有娃,或许你还不会给我这个项目做呢。”我笑了笑说。
杜衡无语了,咳嗽了一声说:“更好的消息,还要不要听?”
“听听听,当然要听,最好是一个百万的项目。”我忙不迭地说。
“更好的消息和钱没关系,不过你心情应该会很好。”杜衡盯着我的眼睛,笑吟吟地说,“顾覃之结婚了,新娘子是方亦和,婚礼就在今天举行,听说网上有图片直播,如果我没猜错,应该现在开始了。”
我只觉得胸口像被人重重捶了一下,一瞬间就喘不过气来了,缓了一会儿才说:“真的是一个更好的消息,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杜衡一直在看我,当然看到了刚才我几秒钟的失态。不过,他很聪明地装作看不到,笑了笑:“我没骗你吧,今天的都是好消息,以后你再也不怕顾覃之来纠缠你了吧。”
“嗯。”我满脸的笑,心里却失落得难受,就像是被人平白挖走一块一样。
没关系,只是有一点失落而已,方亦和和顾覃之才是天生的一对。我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
杜衡为了让我多休息,把礼物放下,事情说完就直接告辞了,最后和我说的一句话是好好休息,争取早日上班,如果这个项目做得好,下一个合作机会转眼就来。
我把他最后这句话听在心里,用力的点了点头。
把杜衡送走以后,娃娃就醒了,我看着宝宝的眉眼,心里越来越难受。
吴阿姨正好买菜回来,看到我这副样子对我说:“怎么了?刚才在楼下听到了杜经理,他来看你,是工作不顺利吗?”问完以后,她又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你现在才生完孩子,身子虚,多保重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你现在年轻大概不理解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现在你记住就行了,阿姨是过来人,劝你一句,别多想,实实在在的保重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我听着她语重心长的这样说,点头笑道:“阿姨,你放心,我没事。”
吴阿姨去厨房给我做加餐了,我站在了一会儿忍不住打开了电脑,搜索引擎一打开,头条就是顾覃之大婚。
坐月子的时候,安琪千叮万嘱让我不要看电脑手机等电子设备,说是对眼睛不好,将来老了容易迎风流泪,我确实也是提前把工作安排开的,所以就彻底听她的话,一个月没碰电脑,没想到第一次碰,竟然是因为顾覃之的婚礼。
方亦和五官长得很美,气质超群,穿着婚纱的样子更是美到让人觉得眼前一亮;顾覃之一套得体的昂贵西服,人越发挺拨,眼睛望向方亦和时,说不出来的柔情。
我看到下面的评论,大部分都是祝福的,其中很多都在称赞这是天生的一对,不仅门当户对,两人的长相气度也是般配得不得了。还有极少一部分的人在说着关于徐图怎么样了,也有人在下面跟评说徐图名不见经传,只不过是顾覃之公司的小设计,真的高攀太多了,看样子最后也没高攀得起吧……
“别看了,伤眼睛,先吃东西。”吴阿姨的声音把我从一堆评论里叫了出来,我一抬头才意识到自己眼角有泪。
真的,我心里已经把顾覃之忘记了,听到他大婚的消息上网扒拉一下,纯属是为了满足自己八卦的心理,没有别的意思,但是,眼角这泪就有点尴尬了。
“怎么啦?”吴阿姨细心地发现了我在哭。
“眼睛有点酸。”我说。
“长时间不看电脑,突然看有点刺激。”吴阿姨对我说,“少看一会儿,慢慢适应就可以了。”
我轻声嗯了一声,乖乖去餐桌前吃饭。
晚上等到吴阿姨和宝宝都睡了,我才去网上看那些关于他的新闻。这一次顾覃之的婚礼是对媒体开放的,各种角度的照片都有,其中有不少是虐狗极的亲密照,两人侧脸的角度完美无暇,即使我看了心里也觉得这是一对璧人。
他,终于结婚了。
我,终于放心了。
原来,我只是过客,现在过客退出了,一切回到了正轨。只是,大概除了安琪,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我悄悄留下了什么。
想到这里,我想到了杜衡,他知道些什么,为什么要把顾覃之结婚的消息告诉我,是真的让我安心吗?
我不知道。
我在宝宝两个月以后开始工作,把所有精力都放到工作上,一口气又拿下了三个项目,把工作室一年的营业额做到了两百一十万。
这个数字对于开公司的人来说是个小数目,但对我这样一个白手起家的单身女人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
我算了一下,刨出去给所有员工的分红、租办公室的费用,还有一些必须的成本以后,我自己净赚了三十一万八,比上班的收入翻了一倍多,就是辛苦了不少。
我开始考虑杜衡的建议,成立一家正轨的公司。
工作室确实成本低,但是有很多项目接不过,因为完全不正轨,没有正式的财务部,要开发票发须去税务局办理,而且税点很多,总之,各种不划算。
但是,开公司也并非那么容易,工商税务都需要跑到位,各项监管也都要想到,总之,各种繁琐。
这件事,我需要再想想然后做决定。
杜衡公司已经成了我们工作室的老主顾,我在想等公司成立以后,就把安琪也拉下水。
宝宝的小名叫小球球,是安琪取的。每天下班以后,安琪都挺着一个大肚子,球球长球球短的叫着,亲热得让我觉得她才是球球的亲妈。
时间在忙碌和繁琐当中很快就溜走了,转眼球球就到了半岁,看着眉眼有点长开的娃,我的心很是欣慰,觉得自己终于熬出来一点。
周末杜衡约我吃饭,我说不行,要带娃去公司呼吸新鲜空气,他想了一下说让我在公园等他,他也很久没去公园了。
白来的劳动力,我岂有不用的道理,爽快的应了下来。
球球现在已经能认人了,对杜衡很是欢迎,看到他就张开两只小胖手求抱抱,杜衡一脸温柔的浅笑,把他抱在怀里。
接下来的时间,我推着婴儿车悠哉的跟在他们两个身后,前边的杜衡抱着球球指着路边的小花小草说着话。
这时忽然有一个拿着单反相机的人走了过来,对我说:“不好意思,刚才看到你们三个从那片太阳花花田路过时,气氛太温馨,我就忍不住偷拍了几张照片,给您们看一下,能不能让我用这张照片参加摄影展?”
杜衡也听到了我在后面与别人对话,马上回过头来看,听明白了以后抱着球球探过来看相机上面照片的效果。
照片是从侧面拍过来的,杜衡身材挺拨的走在前面,怀里的球球偏着头看花,露出了一个正脸儿,杜衡半张脸被球球挡住,而我正在抬头看他们两个,只拍到一个脖颈优雅向上伸着的侧脸。
这个人应该是专业摄影师,照片抓拍得非常到位,每个人的表情都很有好,自然而平和,却带着说不出来的甜蜜。
“这种图真的很难拍,现在好多都是摆拍的,没有这张肢体自然。”摄影师很好看这张图片,“希望你们能同意。”
“同意,当然同意,这么美的图片应该让更多的人看到嘛。”杜衡说完,还笑着问球球,“对不对呀,球球,是不是咱们应该露露脸啦。”
说实话,我不反对杜衡的话,因为照片里没正脸,而我对这张照片,也十分满意。于是对杜衡说:“你不怕影响你将来的终身大事,我当然没意见啦。”
就在我和杜衡说话期间,摄影师又啪啪啪的拍了几张,然后举到我们面前给我们看,他一边看一边惊喜地说:“你们一家子的镜头感实在是太好了,今天我跟拍一天,完全免费,只要让我挑出两张上摄影展就可以了。”
我看向杜衡,从内心深处我是希望多留下一些关于球球现在的照片,但是我的摄影技术一般,所有的照片都是手机拍的,去影楼也拍过,但动作太死板,看着确实不如这个摄影师拍得好看。
“好的,我没意见。”杜衡一口应下。
“谢谢。”我对杜衡说完,转向摄影师说,“不过有一句话我要纠正一下,我们不是一家子,这位是我的朋友。”
摄影师看了我们三人一眼说:“别逗了,明明就是一家子好嘛。”
我还要说什么被杜衡制止了,他笑着向我摇头,意思就是由着摄影师去想吧。我一想也是,在陌生面前没必要解释得那么清楚,有时候说得太清楚,反而是给别人增加一些八卦的谈资。
这个周末过得轻松而愉快,摄影师临走时给我们传了三百多张照片,他挑中其中两张要去参加摄影展,我和杜衡都满口应了下来。
杜衡和我们告别时,球球很不舍的掉了眼泪,让人看着怪心疼的,杜衡心一软,又开车把我们两个送到家里。
第二天一大早,我刚收拾好球球,吴阿姨买菜回来,顺便把今天的报纸放到了鞋架上,对我说:“现在的报纸真不知道有什么可读性,每天的头条不是那个明星出轨了,就是那个有钱人结婚了,要不就是某个名人吸毒了,和原来的报纸真的完全不一样了。”
我和吴阿姨相处得很好,两人闲时也会聊天,我知道吴阿姨是个知识分子,六十年代出生,读过大学,后来分到一家国营企业上班,国企倒闭以后,她自己出来找出路,上学时学的就是护理,于是捡起了老本行,做月嫂和育婴师,每个月工资很高,超过很多现在的白领。她学问高人长得她看,而且做事利落,责任心强,是月嫂里的金牌,等着请她的人都排出了老长的队伍,因为当时一个主顾临行出了问题,她才空出一个档期,被我插了进去。又因为后来我觉得吴阿姨人好,就死皮赖脸通过中介公司,把合同续到了一年。虽然每个月给的是月嫂的钱,但吴阿姨真心把球球和我当亲人照顾,让我特别的安心。
“那是肯定没办法和前些年的报纸比了,现在时代不同了,价值观也不一样。而且现在的媒体都喜欢吸引眼球嘛。”我笑了笑,把报纸拿到手里扫了一眼。
只这一眼我就笑不出来了,齐越与沈冬雪的大幅照片又差不多占了半个副版,上面的标题是《低调贵族沈家千金高调成婚,新郎名不见经传》,这个标题,我给一百分。
我正看着,安琪就进了门,扶着肚子看了看报纸一眼说:“渣男居然真的成功了!迎娶白富美了呢。”
“渣不渣的,和咱也没关系。”我扶着她坐下,“马上就要生了,别乱跑,这几天让陈桥上点心,晚上有动静给我打电话。”
“给你打什么电话了,我妈我婆婆都在呢,你还要忙我干儿子球球,别瞎担心。”说着她就站了起来,要去卧室看球球。
齐越能和沈冬雪修成正果,也是他自己的本事。他追起女人来,契而不舍,很的钻研精神。我真的不知道,沈冬雪遇到他是福是祸。
想着我就摇了摇头,安琪说得对,我瞎操什么心。
我以为我的生活就这样重归平静,我每天守着我的孩子,我的工作室,在帝都这个城市挣着一份不算多也不算少的工资,然后一天一天过下去,觉得没有男人的生活,一切也还算不错的样子。
没想到球球的第一次发烧把我打倒了。
安琪生完小公主恬恬第七天的晚上,球球突然发烧,我量了温度三十九度一,一瞬间我就慌了神。
看了看时间是夜里一点半,我来不及换睡衣,抱着球球就下楼,吴阿姨抱着一堆东西在后面追。
球球整个人都烧迷糊了,小脸红得可疑,小身子蜷缩在我怀里,偶尔哼唧几声,让我心疼得无以复加。
到了楼下等了半个小时,居然一辆空驶的出租汽车都没拦到,我急得嘴上燎泡都出来了。
吴阿姨也急得不行,拿出手机说:“我给我侄子打个电话,让他开车过来送孩子去医院吧。”
她说完刚要拨电话,我忽然想到了杜衡,真的是在黑夜里抓到救命稻草的感觉。杜衡住的地方距离我家小区不远,应该能很快赶过来,想到这里不及细想就拨了过去。
杜衡接到电话二话没说,只说了两个字:“等着。”
七分钟以后,杜衡新买的奥迪A4停在我面前,他拉开车门对我说:“快上车,刚才在我网上找了个票贩子给孩子买了一个今天晚上的急诊号,估计去了就能看。”
“谢谢谢谢。”我抱着娃迅速上车。
夜里的路,车子速度很快,二十几分钟就到了医院,此时球球已经烧得迷糊了,下车的时候我才用力一抱他,他一口就喷了出来,吐了杜衡一车子的奶。
“没事,看病要紧。”杜衡忙制止吴阿姨擦奶,扶着车门示意我们两个快点出去。
到了诊室,医生看了验血验便的报告以后,确定孩子是细儿急诊,说等烧退了出了疹子就好了,让我物理给宝宝降温,如果降不下去,吃点退烧药。
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这一刻脚都是软的。
杜衡也松了一口气,抱着精神稍微好一点的球球说:“宝宝没事啦,不用担心。”
我们折腾了这大半天,终于都放松下来。
真的要万分感谢杜衡提前买好的票,如果不是他这样安排,恐怕现在我还在分诊区等着。
儿童医院夜里的特需病区,黑压压的都是人。
杜衡把我和孩子送回去,天就快亮了,他伸了个懒腰看了看时间说,回去睡一会儿,早上八点还要上班,于是就走了。
我累了一晚上,看到球球睡着了,自己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到了第二天中午,我们家一切正常了,球球的急诊出了一身,所有的担心都放下了。
“徐图,我觉得杜衡这个人挺不错的,你不考虑一下。”吴阿姨在吃午饭的时候对我说。
我一怔,然后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笑了笑说:“现在我没这方面的想法,球球还小,不想给他找个后爸。”
“就是因为孩子小,一切都来得及,等大了懂事了,他未必肯接受一个后爸。”吴阿姨说,“你别身在局中迷,我看杜衡对你不一般,试想一下,如果只是单纯的生意关系,谁会半夜一个电话什么都不问,直接开车过来帮你,想的比你还周到。”
吴阿姨的话让我停下筷子,想了想说:“算了,他可能只是热心。”吴阿姨笑了笑,没再继续说下去。
下午三点,杜衡又给我打了电话,问宝宝的情况,我简单说了一下,让他放心,同时对他一通感谢,他这才笑了笑说:“球球没事就好,你不用这样客气。”
“你这么喜欢球球,要不让球球认你当干爹?”我半开玩笑的问。
他在电话那头一顿,问我:“我是喜欢当干爹的人吗?”
我被他问得一愣,想了想没说话,岔开话题说:“上一次的初稿你看了吗?觉得怎么样?”
就这样,我们都好像把注意力转到了工作上,彼此都松了一口气。
那个摄影师把摄影展的门票快递过来时,我基本上已经忘记了照片参展的事,没想到居然真的参展成功了。因为照片的主角是我和杜衡,还有球球,所以我邀请杜衡一起去看展览。
在展览开幕的当天,我们三个人来到了摄影展。
球球现在已经七个月了,最是又可爱又萌的时候,每每出现公众场合都惹得大家过来逗他玩,也快成我们小区的一道风景了。
我没想到在摄影展里,也有人看到球球就会上前问两句,让我这个当妈的心里十分的骄傲。人都是这样子,自己的孩子有一点好的地方都会被当妈妈的放大很多倍,我也不例外。
杜衡抱着球球,居然和我一样的表情,真是奇了怪了。有人来问球球多大时,他比我回答的还要快。我不得不多想想吴阿姨的话了。
当我们三个人找到摄影师的那张照片时,都被震撼了。
原来照片放大到五十寸大时,和看手机里的小样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看着眼前这张照片,那天下午的情形一下就浮现在我眼前,一瞬间感觉自己跟回到那一天一样。
杜衡看着照片也石化了几秒钟,缓过神以后才抱着球球指着上面的小球球问:“球球,这是谁啊?你还记得吗?”
球球显然是认得自己的,用小手拍着外面的玻璃框,高兴得笑了起来。杜衡退后一步,让球球离照片远了一些。
我看到了照片的名字叫作温暖,心里一下就跟着暖了起来。
此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冷冷的说:“徐图,原来你那么坚决的和我分手,是为了眼前这个男人。我现在特别想知道,是不是和我在一起时,你已经和他有一腿了。” 徐徐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