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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隐捂着胸口站起身,脑袋却因缺氧而开始犯晕,田婵玉赶紧扶住陈隐。
“老子要亲手把你们手脚砍断!”因为自己最引以为豪的招术被防下,权栋已然恼羞成怒。
“哥,还挺得住吗?”婵玉伏在陈隐耳边问道。
陈隐缓缓点头。
“权栋所用是玄月的玄天剑法,是双手剑术,你左我右。”婵玉说罢,手中铸出一剑迎面便上。
陈隐顾不上调整呼吸,随着冲了上去,途中伸手铸剑,未成功,婵玉已至权栋身前,提手一剑,权栋挡下,陈隐紧随而至,婵玉左手又铸一剑,陈隐聚力于手,闪身抓下婵玉左手之剑,顺势横挥,权栋往后一闪双手剑现。
三人站定,陈隐的时火渐渐包裹住婵玉的剑,全剑变黑,剑身燃起黑色焰火。
“自己铸不出剑,就用别人的吗?狗东西!”权栋嘴中骂道。
婵玉再次冲向权栋,攻其左边,陈隐闪身从右边攻入,权栋左挡右迎,右手之剑盘着陈隐的剑身而上,陈隐顿时不知所措,眼见对方剑头快至指尖,婵玉左手铸出一小刀,直飞权栋右手手腕,权栋只得松开剑柄,缠于陈隐剑身之“盘蛇”瞬间消失,婵玉闪身到陈隐这侧,权栋左手之剑以力拔千斤之势紧随砍来,陈隐换于另一侧,双手握剑死死挡下这一击,包裹于剑外的衍力现出裂痕,婵玉还未站稳,追身便是一刺,权栋右手的剑已来不及再铸出,左手又被陈隐抵住,便直接用徒手抓住了婵玉的剑身,剑虽无法再向前,但权栋右手鲜血已顺剑而淌,婵玉、陈隐再同时抬脚踹其肚子与胸口,权栋硬生生又中两击,整个人腾空而起,但右手之剑于空中再次铸好,他一个后翻双脚落地半蹲,双剑于身前合十,同时劈出,四股衍力从剑身释出,两股若行蛇蜿蜒曲折,两股若洪水汹涌滂沱,皆飞向婵玉,陈隐脚一蹬地,飞身挡在婵玉身前,压制胸口的力量,从右手聚出两层衍力罩,刹那响声振聋发聩,四响过后两层衍力罩破碎,四股衍力被全部挡下。
权栋仰天一啸,迎面冲向两人,剑身随其舞动释出若干股大小不一的衍力,打着转汇成一股,左右蜿蜒猛冲向他们,而其本身紧随这股衍力之后,陈隐再聚两层衍力罩,对方那股衍力这一次却是忽然绕开,从侧面直击身后的田婵玉,陈隐情急之下聚力于左手手掌,直接擒住窜入的那股衍力,他只觉那股衍力于手心拼命挣扎,像是一条蛟龙,越是如此,陈隐左手越是用力,心念一动,胸口蹦出一股衍力,硬是直接将那条蛟龙捏碎,权栋全然看在眼里,心中震恐:此人居然一手擒碎了自己使全力释出的衍力。
陈隐分心于窜入的那股衍力,而没注意到权栋已至身前,权栋大喝一声,表情却是有一丝惊慌,一剑刺向陈隐:“去死吧!”
婵玉瞬铸长枪,使力一举,伤口再次崩裂,枪头从陈隐肩旁刺出,枪长剑短,若权栋刺中陈隐,那么自己也会被枪头穿过,他紧咬牙关,正欲收回攻势,陈隐伸出右手,顺势将其拖了过来,瞬息之间权栋已无法做出反应,他的剑直直刺穿陈隐身体,而他自己则被婵玉的长枪挂在了半空。
四周的结界消失,权栋眼睛睁得老大,死死瞪着婵玉和陈隐,但已经无法得到任何影像。
陈隐瘫倒在地,婵玉未管自己正在流血的伤口,蹲下探查陈隐的伤势,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望向瑛璃:“没……心跳……停了……”。
瑛璃愣愣地杵在原地,两眼失神,因为在权栋衍力消逝的那一刻,她也无法感觉到陈隐体内的衍力。
灌木丛外一个身影晃动,身法鬼魅,若疾风似闪电,倏然身至瑛璃身后,轻手拍其肩,瑛璃转头去看身后并无人,婵玉也仅看见一个黑漆影子从瑛璃身后一晃而过,再转头回来时,陈隐已不见。
黑漆的身影在林间穿梭,肩上虽扛着个百来斤的男子,却依旧健步如飞。
不知方向,不知行了多久,穿过一条蜿蜒曲折的溪流,掠过一大片幽深静谧的树林,前面开阔之处,出现几间茅草屋,屋前用篱笆围了个菜园,黑影闪身入到院内,一个老头子正在院中修剪花草。
“你带了个什么东西回来?”老头也不正眼看他。
“人。”此人一袭黑衣,脸上带着一个纯黑色的面具,似不爱说话。
“谁?”老头放下剪子,拿起一个花洒。
“不认识。”
老头道:“你蠢得要命,不认识带来做什么?”
“他的,衍力有两种释法。”
“两种?”老头两眼发亮,扔下花洒,几小步跑到陈隐跟前,麻利地将他翻了个面朝上,“你确定这人会两种释法?”
“手掌和胸口。”
老头一把撕开陈隐上衣,烛龙的刺青露出,老头一声大笑:“你这蠢蛋捡了个宝,速拿振心丸和续命膏来!”
婵玉和瑛璃正不知所措,从灌木后闪出一个身影,此人也是一袭黑衣脸带黑面具,他迅速对二人作一揖:“二位姑娘莫慌,在下天罗庄沈士,陈兄弟正于我师伯处疗伤,烦请二位先将赵铁柱带去遮星楼,并给赤水大人带一句话,就说天罗庄已接手此事。”
“带我们去找他。”瑛璃说道。
沈士立即摇头:“恕难从命,陈兄弟现在是命悬一线,师伯医术高明脾气却怪,隐于山间享清静,若你们跟去,他动了气,就难办,不过二位姑娘宽心,我们皆为朝廷办事,定会救陈兄弟。”
“你们怎知我们在此?”婵玉伤口的血已止住。
“白陌先生今晨到了天罗庄,护国军中之事朝廷已知晓,还望两位帮忙将此人送去遮星楼,交予赤水大人拷问,我看姑娘的伤势也需回北远城找家医馆。”沈士顿了顿,继续说,“陈兄弟康复后定会与二位在北远城汇合,事已交代,在下还有要务在身,先行一步。”
言罢,沈士身形一晃跃到树上:“银发姑娘,切忌追寻在下的衍力,以免弄巧成拙。”
瑛璃闭上的眼又睁开,不情愿地听着树叶的响动声越来越远。
沈士不消片刻也进到幽林深处的院落中,园中仅站着另一黑衣人,陈隐和老头已不在。
“师伯接手了吗?”沈士走到黑衣人旁,轻声问道。
“接了。”
“甚好,庄主命你在此守候,保国军之事你就不用参与,陈隐若康复,就把他带到天罗庄来。”
“好。”
“定要保住他,别让师伯以他制玉。”
黑衣人点点头。
陈隐不知自己失去意识有多久,他缓缓睁眼,发现自己手脚上已锁铁链,脑袋以下全浸泡在一池温水中,他用力扯了扯铁链,一股灼痛袭身。
“不要乱动,这是在救你性命,资质不足,却偏偏要学心释衍力之法,心脉都不通就敢习此法?”一个老头在正在一旁碾着草药,语速平稳,“此汤是温和养力之用,能助你引心力入经脉。”
陈隐心念稍动,胸口刚一发烫,就感觉一股温润的衍力从水中浸进胸中,心中蓄势迸发的衍力渐渐碎裂,转而细分,涌向经脉。
“对的,你每日在汤中就如此往复提炼,用不了多久便能心脉相通。”老头仍旧碾着草药,口气随意,“你师父怎会教你心释之法?”
陈隐未回话,转而问道:“前辈,敢问跟我一路的两位姑娘在何处?”
“什么姑娘?没有姑娘!”老头面露不快。
“前辈救命之恩,晚辈没齿难忘,还望解了晚辈身上铁链,让去寻她们。”
老头似没听到,将碾好的药草投入池中:“老夫问你师父何人。”
“曾坤。”
老头一听名字,忽而抬眼看向陈隐:“你是老鬼的徒弟,老鬼什么时候懂此法了?”
“我也不知……”陈隐含糊过去。
“也是,似老鬼的作风,不拘一格。”老头开颜一笑,“你师父近来可好?”
“师父他……”陈隐说了半截就停住。
“你这小鬼。”老头面露愠怒,“老夫与你师父是旧交故友,老夫问他近况,你就说他近况,吞吞吐吐是要干什么?”
见老头真的生气了,陈隐也知趣,“前辈,实不相瞒,师父他已过世……”
“何病?”老头急忙问道。
“被人所杀。”
老头一愣,转而一笑:“小鬼不老实,我曾贤弟精通土遁之术,何人杀的了他。”
陈隐讲谷中之事与自己如何这般一一讲予老头。
话毕,老头起身,长叹口气,喃喃道:“若我在,岂容谢谷和一个毛孩猖狂。”他边说边出了房间,任陈隐怎么喊叫也不再搭理。
陈隐在水中不知日月轮换了多少次,如以一日两餐来算,他已吃过了二十几顿饭,这中间老头总会有一句没一句的跟他说话,但多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他每每一问问题,老头便不再做声。陈隐身上已无异痛,反而每每聚起衍力来,浑身舒坦,胸口的刺青也不似从前灼痛。
“小鬼。”老头今天送来饭菜时,不再碾草药,他解开陈隐手脚铁链,说道,“如今你心脉已通,久泡于水中也无益,不过心脏之伤还未痊愈,你暂留山内,帮我做些事,我每日会给你用药,再隔十日,定当痊愈。”
“多谢前辈。”陈隐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心中衍力似溪泉,绵绵不断流向周身经脉,“前辈可有那两位姑娘的消息?”
老头一皱眉:“什么姑娘?老夫跟你说了,没有什么姑娘,你好生养伤。”
陈隐出屋来到花园内,菜地旁站着一个黑衣人。 衍生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