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面前的饭菜,只有秦健的那盘炒面他吃的干干净净,一点儿没剩下,到是他的两个下属,只强忍着呕吐,勉强吃了几口。
等人的时候总觉着时间走得缓慢,屈身小餐馆里的三个人,早早到了地方,却等了整个下午,也没见要等的人赶来。
餐馆终于迎来了一天之难得的客源高峰,小餐馆的老板也终于漫长的等待消磨完了耐性,面色不善地向这三个赏光了一整个下午的食客出了赶紧买单走人的信号。
孙晨终于耐不住性子爆了,忽地一下站起来,啪,桌面上多出来一叠簇的钞票:叽歪什么,你这店,老子包了!
这时候,餐馆里正涌进一大帮浑身臭汗味儿的民工兄弟,正乱着,被孙晨甩钞票这一招镇住,众人顿时都向他扫去不善目光。
怎么?这钱不够还是咋滴?孙晨将那沓钱平摊开来,气哼哼怒视着店老板。
餐馆老板眼睛登时就亮了起来,只扫了一眼,就已经估算到,桌面上少说也摊了十五张元大钞。妈呀这***矮胖子可真够大方,辛辛苦苦一个月,也他妈赚不到这么多,这***矮胖子羊癫疯,竟然要包老子的饭店。
店老板迟疑着伸手去桌子上抓钱,手却被孙晨狠狠用筷子敲了一下。
别忙!孙晨向旁边闲杂人等扫了一眼,那意思再明白不过,清了场子再来拿钱!
店老板苦着脸,苦哈哈向一帮子老熟客赔着不是。
大闺女上花轿,他这可是破天荒头一次遇着这等好事,怎么着也不肯让煮熟的鸭子再飞走了。好这帮老熟客也很是给面子,好奇带着那么点兴奋,被人赶着往外走依然没怎么不高兴的样子,羡慕之余到是好几个都趁机揩油,半玩笑半要挟地要他下次请客。店老板没口子地答应下来,一边急切地催促他们快点离开,生怕一个动作慢了,那个矮矮胖胖的大傻子二五又把桌子上的钱收回去了。
十几号人闹哄哄被店老板往外轰走,却这时,冷不丁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老板,你着急赶我们离开,你就不怕他用假钱糊弄你啊!
店老板闻声一愣,心说正是这个理啊,里面那三个衣着打扮邋里邋遢,除了身上脂肪多点,将军肚比一般地穷朋友们挺一些,大一些之外,怎么看也不是有钱人模样,他们可自己店里待了整个下午了,别真个是三个想吃霸王餐的,想弄一大堆假钞票糊弄咱。再说了,他们若真是有钱人,何况屈尊咱这破烂小店里包场子啊!
听了那声提示,店老板二话不说,腾腾两步闪回桌边,飞快向摊放桌上的钞票抓去。他自然是想先看一下那些钱的真假了。
孙晨火大,紧攥了手里的筷子狠劲向店老板的手扎下。却是没有想到,起先一直稳坐另一侧的顶头上司欧阳策也忽然了狂,屁股没离开座位,忽然就抬起脚来,恶狠狠向店老板下三路踹了过去。
其时,一直面带笑容的丸美大老板秦健,一直都很沉稳坐原位,丝毫不为眼前诸多杂事所动。即便是两名下属义愤填膺对那个胆敢忽悠了自己三人此傻等的小子大骂不止,即便是因为店里突然涌入大群熟客店老板终于耐不住性子要赶走他们,即便是孙晨又一次装腔作势掏出一沓钱来砸人,他也始终是那样笑眯眯地,悠然神往地,自信满满地,目光焦点不知汇聚何处。
然则孙晨与欧阳策突然忍耐不住,撒泼一般出手教训店老板时,他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了一下,放双膝上的那双大手,极为隐蔽地动了两下,立刻便又回复原状。只不过诡异地是,脸上的笑容却又重绽放开来,而且比之任何时候,都加的灿烂。
孙晨手攥竹筷,像是抓了根木叉,苦大仇深地扎向店老板那只狗胆包天的贼手!
欧阳策皮里秋阳,看着慈眉善目,忠厚老实人一个,却是阴毒险诈,上身看似不动,一只飞脚却直直向店老板*要害踹了过去!
其时,围观起哄跟随店老板返身而回,打算看热闹的众多民工兄弟,有眼尖的一下子瞥见孙晨与欧阳策的黑手黑脚,本能大吼一声,掳袖子便要冲上前来帮手!
此刻他们才笃定了刚才那位甩钞票装大爷的,其实真是个骗吃混喝想穷兄弟们店里吃霸王餐的龟孙子。原本瞧那三人衣着打扮都属同一类人,那位贾大爷掏钱砸出来时,他们还以为人家是有什么特别的事要这里处理,所以他们才这样好说话打算离开。谁知道事实不是这样,事实是,他们熟悉的店老板正受人欺辱,当着他们这么多人的面,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地欺辱。
太他妈嚣张了!
给那个眼尖的家伙一声喊,众人都反应过来,没做第二选择,想都没想,几乎全是依靠着本能,向那三个贾大爷扑将过去。
然则,预想之店老板被踢翻地的惨象没有出现,与之相反却是,那人手里筷子扎歪了,那人桌底黑脚踹偏了,那人手里抓起一把红彤彤的元大钞,举手里又是揉又是捏又是甩,脸上兴奋之色,却是溢于言表。
与此同时,小店里光线忽地暗了一下。
你终于来了!望着那个仿佛凭空跳出来的身影,秦健的声音,带着一抹淡淡地惊讶。
你知道我要来?
不知道!秦健否认了对方的揣测,并未惶恐地站起身迎接对方,却只是很随意抬了抬手,示意对方坐下。
秦健看似镇定,只是他的眼神却分明出卖了他此刻心所思所想。
眼前这个略显干瘦,脸上明显稚气未脱的年轻人,管他早已经看过对方的照片,但是当对方真的出现面前时,仍然免不了有那么一丝吃惊和动容表露了脸上。
秦健此刻的吃惊,却不再是之前那种惊讶,不是因为得知这名少年手上掌握有他的公司需要的尖端技术的那种惊讶,而是猛然之间,现了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子,是分属同类的那种震惊。
虽然此之前,他已经从那位周子豪周大市长的只言片语,隐约猜测到了对方可能隐藏的另一个真实身份,想到对方会是一名异能者,却怎样也没有想到,这个少年,隐藏他那张大众化皮囊之下的实力,竟然会有如此之高。以至于少年突然现身的刹那,他对自己那个隐藏了许多年的真实身份,都莫名地产生了一丝狐疑!
一切只因,身前的这个少年,实太年轻了,年轻到让他不敢想像,让他不敢相信,对方进门一刹那,小餐馆内突然充斥笼罩出来的强大精神力量,会是这少年所。而与之相比,他知道自己刚才的那点小手段,实犹如米粒之光比之当空皓月。
秦健的小手段很简单,很不起眼,只是看似随意地动了动手指而矣,他的动作十分的隐蔽,自然小店内的众人,包括他的两名忠心下属内,都没人知道他曾经做了什么。这些人只知道的就是,突然暴起出阴招打人的两个混蛋失手了,而突然返身急吼吼去抓钱想看真假的店老板已经抓到了桌子上的钱。
旁人不知道,面前这位鬼魅一般忽然显出身形的年轻人却是知道。
对方出现面前时,绝强无匹的精神力顿时牢牢锁定了秦健。然则秦健却不知道对方为何会有如此大的敌意,他看来,似乎对方很是反感他刚才施展出来的那个小手段,似乎对方很反感他突然出手,阻止了这场店老板被虐打的惨祸的生其实也不全是那种感觉,他只是很容易便从对方丝毫不加掩饰的敌意里,清楚无比地确认了一点,对方很不耐烦他断了他的目标,夸张一点的说,按照他下意识的猜想,对方是怪他抢了他的风头。
也就是说,他秦健实不应该施展小手段横插这一杠子的,因为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惨祸上演的那一刻,面前这个年轻人,一定会出手阻止只是那时若由你出手,店老板必定是受伤了,店里涌入进来的民工,必定是抱打不平,将他的两名下属打伤地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如此的生气?
他要借题挥,又或者是显得无聊,纯粹找乐子,或者无耻一点,他这是早就算计好了会出现这样的场景,让今天的会面无法进行下去?
秦健猜不透对方生气的真正原由,然则却清晰地感知到了对方此刻的想法:
是这样的,这个鬼魅一样的少年,其实早就出现小餐馆之外了,那帮子臭汗满身的民工拥挤进小餐馆时,他就躲了暗处。秦健那时候自然不知道暗向小餐馆内窥视的强大同类就是今天等的那个少年,他只是注意到了对方注视着小餐馆内的情形,对方似乎一直都等待两帮人生冲突的时机。秦健那时候想当然的以为是有自己的对头死敌之类的家伙居心叵测埋伏了外面,所以两名下属突然暴起伤人时,他便抢先一步化解了有可能上演的一场大骚乱。他当时只是不想给暗的窥视者找到任何对自己出手的借口,如此而已!
他却没有想到,自己出手的一刹那,那名暗的窥视者会突然爆出如此骇然的强实力,以至于那一瞬间,他都有些悲愤地以为,自己就要这般蹊跷地死一个不知名的敌人手上!
哪里会想到,绝望之际忽然现身眼前的,竟然会是自己苦等了一天的人,竟然会是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小子。
然后秦健才知道,即便是自己当时不贸然出手,这少年也会亲自出手,等小餐馆内的惨祸真正上演之后,再去阻止这场骚动的生。
只是这样子,很好玩吗?他干嘛要做这等无聊的事情!
所以秦健才会想不通,完全想不明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就惹起了对方的滔天敌意!不应该这样的啊!
不过这种念头,也都是电光石火间的一闪念而矣,少年出现了,少年不会明说,秦健自然也不会蠢到主动这种事情上较真。
于是乎,两人奇怪却又极快地互问对答了几句,便又同时陷入沉默之
秦健不是沉默,他是骇然之极,忘记了开口说话。
他真的是被这名少年所表露的强大实力,压制的失语了。秦健说完那句不知道之后,充斥小店内那滔天的无形精神威压,便一股脑儿涌向他,锁死了他,疯狂而又肆无忌惮地用精神威压扫视、拷问着他!
秦健懵住了,他的心里,瞬间泛起了惊涛骇浪。
他是谁?他到底是谁?有如此强绝的精神威压,绝不可能只是一个籍籍无名之辈!可我为什么对他的了解如此之少?难道说,是有人故意隐瞒了他的实力评价,故意挖好了这么大一个坑让自己往里面跳吗?
他到底是谁?
过去多少年了,不可能会有自己的仇敌这样能掐会算,自己来玉山市只不过是一时兴起,不可能会有人挖好了坑来陷害自己!
那么,他到底是谁?真的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寻常高生吗?
秦健回想起这几日打听到的有关这少年的诸多事迹,越觉着今日这事变得不一般起来。难怪来此之前,那个周市长的态会那样的别扭,赔着小心再三叮咛自己不要蛮干!还直说什么万事好商量的屁话!
有如此惊人实力的一个少年,难怪他会引起局那帮混蛋们的注意。只是依照那帮混蛋们的习惯,这样优秀的一棵好苗,被他们看上眼的话,怎也要死死抓手里才对啊,怎么竟然肯任由此人俗世间逍遥,只是简单地向俗世里的哪些官员打声招呼,让他们去监控一名强悍的异能者的行动。
这不符合他们的思维模式,不符合他们一贯谨慎的行事风格,不符合那永远上不了台面来的所谓规章制,严重不符合啊!
难不成,他小小年纪,便已经通过了那道门槛,成为那种可以不受一般规矩约束,而只有国家遭遇存亡危机时,才会被邀请回来压阵的顶级意者?
这么多年过去了,印象之,国家目前硕果仅存的这种至高无上存,如今也仍是那几个隐世的老不死!
不可能是这样,一定是错觉,一定是这许多年游离那个世界边缘太久,所以乍然见到这样一个惊艳绝才的后起之秀,难免有些失态
秦健自嘲一笑,暗自安慰自己:
幻觉,刚才那一幕,多半都是幻觉!
一定是太过意他手里的那项技术,自己的心境先乱了。
这少年主修的,应该就是偏重精神系的幻术和感应,不然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能感知到他的心所想了!看来,他是故意要让自己知道他心的怒火,故意要让自己知道他很生气!呵呵,还真是个有趣的少年!到底还是个不成熟的少年郎啊!
对了,差点忘记了,他可是少有的万人才有一例的自然觉醒者。
用意念向锁定目标送短信!秦健记起来周子豪给他做过的介绍。
很明显这是精神一系的异能,不过这种毫无杀伤力的能力,明显是实太偏门了,局那帮混蛋,不会就是因为这一点,才放弃了他?不过依照那个该死的惯例,这少年离开局的大门之前,肯定被清洗者洗过脑。这世上可以以自由身随意行走的异能者,除去那种人间少有的老不死之外,也只有这另一种那该死的惯例下侥幸活下来的人。也只有这样被处理过的残次品,才真正不会被当做社会不稳定的因子,被哪些狂傲的混蛋们视若不见,不屑于再出手抹杀他们。
而通常情况下,这一类幸运儿从此都会过上被监护的或幸福或不幸福的余生,除非他们能有朝一日被世俗里哪些富有的上层人看,沦落成替有钱人看家护院的忠狗。
他竟然可以躲过这样一场大劫难,而且看样子,他眉目间神清俊朗,自我意识强,显然也并没有被清洗者根植体内的自灭种子所操纵。
自然觉醒者的脑域,果然不同于人工催生激出来的能者那般脆弱。看来,此子精神力方面的修为,还真是可怕,至少比自己这几十年的修为,要厉害多了!
他刚才所爆出来的那种强绝无匹的精神威压,或许,只是他借用强大精神念力,特意营造出来的一种幻境?!
他这样的年纪,怎可能拥有那样变态的实力?
即便是打娘胎里就开始精神力方面的修行,他的精神力修为也不过二十年,即便是再天才的人物,充其量实力堪堪达到级下境界,怎么也无法让自己一下子都要噤若寒蝉?!
毕竟真能仅依靠精神力修为,就能形成如此强绝无匹精神威压,以至于连自己都差点承受不住,有这样精神力修为的,这世间也就那几个隐世不出的老不死才能这般轻松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