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不该做的事(一更)
齐子斐的事情,金鱼知道的的确不多。他是师父和公子的长子,因为早年长碧楼事物繁多,与巫人斗争,根本就没时间照料他,所以便一直把他放在那时还是太子的当今皇上的府中寄养。
所以,他和当今皇上还有皇后的感情特别好,堪比亲生儿子。
在她被师父收养之后,一直都在长碧楼生活,那时几乎每年他都会去长碧楼一次。大概也是因为她是师父的徒弟这层关系,所以他每年回去,她都能见着他。
小时候,他们的关系只能算作尚可,倒是她和三爷关系不错,因为年纪相近吧。
他勤奋好学,特别聪明,师父和公子也对他赞不绝口。最起码,她从未听师父和公子有说过对他不满意的话。
自从掌管了刑司,他的名字听起来就有点儿吓人了,很多的高官权贵都怕他,因为他之前真的送了许多官员进大牢。
对于她来说的话,自从两年前……他在她这儿也变得有点儿‘吓人’了。
看她那眼睛乱转的小样子,显然是还没想通,甚至都不知道如何与他说话。
齐子斐若有似无的深吸口气,下一刻忽然眼睛一闭,身体也一软,直接砸在了她身上。
原本神思还在天外飞呢,他忽然砸到自己身上,金鱼蹲在那儿险些跌倒。
一把抱住他,她眼睛也跟着睁大,“世子爷你怎么了?醒醒,看看我。对,我这儿有药。”拍他的脸,却不见他睁眼。她忽然想到自己一直随身带着救急的药,立即伸手去拿。
“我没事儿,就是喘不上气来。这样吧,我们先出去,这里交由他们处理。再说,罗师傅还在呢,他经验丰富,不会出岔子的。”那个栽倒在她怀里的人开口说话了,虽是有气无力,不过思维和语气都是正常的。
“好。”金鱼不做他想,抓住他的手臂绕过自己的脖子,之后架着他站起身。这里空气不流通,他可能真是受了些内伤,虽说出去后空气也不怎么样,但总会比这里强一些,起码没那么压抑。
架着他往外走,脚下难行,废墟大石坍塌的瓦砾。他好像呼吸时真挺费劲的,她都听得到他在她耳边呼吸的声音,很粗重,气息都吹到了她耳朵上。
“世子爷,你有没有觉得哪里疼?”脚下速度加快,她一边问道。好像随着走,他也愈发的没什么力气了,大部分的力气都坠在了她身上。
内伤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是有时真的得重视。她以前就受过内伤,最初也没觉得怎样,后来放松下来去沐浴,热水把自己包围,她就忽然间吐血不止。
“还好。”齐子斐回答她,但好似也说不上来太多的话。搂着她,他一边低头看她,她的耳朵近在咫尺,大概是累的,耳朵都红了。
很快的,穿过废墟,走到了那片尸傀聚集之地。
踩踏着它们,金鱼拽紧了他的手,另一手环住他的腰,只觉得他好像越来越重。
想扭头看看他的脸,可是他的头就抵在她脑袋上,想让她转头都转不了。
之前那个被燃烧的猛虎尸体已经被烧成了飞灰,完成了燃烧的任务,蓝色的火苗也自动消失了。只不过就是空气不太好闻罢了,一股腥臊又苦臭的味儿。
“屏息,这里的味儿太难闻了。”脚步加快,她一边嘱咐,担心他吸多了这种味儿再晕过去。
齐子斐还真是很听话的不呼吸了,随着她快速的离开这里,进入了长了许多绿壶的通道。
她担心那些绿壶会蹭到齐子斐的身上,她便擦着石壁走,她是不怕这些东西的。
那些绿壶蹭到她身上,本还想生根发芽呢,但下一刻便枯萎了,根本没留存多久。
一直拖着他从这狭窄的通道走出去,就到了这最后一段路,是一条满是淤泥的水渠,之后再爬出去,那就是彻底出去了。
“可以歇一歇了。”齐子斐忽然开口道。
“你好些了?”这里的空气的确比里面好,大概是距离那个出入口比较近。
“嗯。”齐子斐答应,却是根本没自己走路的意思。
这水渠旁边很脏,又走了一段路才瞧见一处较为干净的地方,架着他走过去,费力的扶着他坐下。
用了最大的力气,她嘴里也发出呼和的声音,惹得齐子斐终是笑了出来,“累了?”
“还好。你觉得怎么样?我看看。”站在他面前,金鱼抓住他的手,再次试探他的脉搏。
不过,好像除了跳的有些快之外,倒是也很有力。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齐子斐任她抓着自己的手,瞧她那兀自认真琢磨的小样儿,他蓦地道:“过些日子我带你去见母亲和父亲,向他们交代一下我们在两年前发生的事情。”
“啊?不行,不行不行。”她一愣,下一刻回神,立马拒绝,眼睛都跟着瞪大了。
“为何不行?如若只是顾虑身份地位,你完全错了。”齐子斐声音很平静很稳定,认真的跟她说,但如若要清清楚楚的解释,眼下倒是也不可。
“我……不只是因为这个。师父待我恩重如山,如再生父母。我和世子爷你……这不是恩将仇报嘛。”她有点儿着急,语速也加快,眼睛也睁的圆圆的。
“恩将仇报?”齐子斐失笑,转而抓住她的手。
“是啊,这就是恩将仇报。你这么好,我……”把自己的手抽出来,金鱼脸也红了。她那小脸儿满是焦虑,这个问题越想就越头大,最终答案还是一样,绝对不能让师父和公子知道。
齐子斐扬了扬眉,“两年前的事情我们始终都不曾仔细的探讨过,如若说谁的错较大,那也是我。我之前就说过,那一晚我不曾喝醉。我比你年长,自是该控制自己才是……”
“世子爷你别说了。”金鱼的眉头皱了起来,热气也顺着她的脖子拱上来,她整颗脑袋都冒烟了。那晚她也没喝醉,她清楚记得都发生过什么。
她和他……做了不该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