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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愣,也许是印象太深,几乎是立刻就想起来了。
那时我恰好月事来了,折腾得死去活来,来这边的时候也还没结束。
严封不让我碰凉水,我笑话他穿上围裙的效果,他直接把我拉到身前,说要拿我挡水……
回忆起来,一切都好像昨日种种,不可追溯。
我笑了声,僵硬地道:“上次是那次?我不怎么记得了,对了,也刚好,我也有事要跟你说。”
把手在围裙上擦干水泽,我转过身。
他的目光紧紧地锁着我,让我有些不敢回看,只低头从衣服兜里摸出钥匙来,走到他面前,递给他。
“什么意思?”他冷硬地问道。
我快速朝他感激地笑了一下,又撇开眼,盯着自己的脚和脚下的地板,“忘了跟你说,上周末我就已经搬回去了,租的房子也修好了,但以为你还在国外,就没来得及告诉你。”
我又把递钥匙的手又伸过去了一些,“本来我想着实在不行,把钥匙给舒夏,让她给你也挺好,既然你都回来了,那我当面给你也更好些。”
严封没接,也没动。
他似乎就站在我面前,定定地看着我。
我不敢抬头,仅仅和他就这么单独站在这里,都觉得鼻子酸酸的,眼眶有些发热。
“搬回去?”严封嗤笑一声:“我看你是想搬去,和那个男人一起住吧!”
我脑袋又垂了些,轻声道:“我和他应该很快就要领证了,他也计划带我回他家见父母了,如果时间来得及,我们可能会尽快把婚事给办了,反正我又不是头婚,事情也能从简,办起来也不需要很麻烦……”
倏地,我的手连钥匙都被他攒进掌心里。
干燥有力的大手,包裹着我的手,握得紧紧的。
我惊吓之下,抬头看他,只看到他漆黑如夜色一般的眸子里,像是波澜起伏的大海,分分钟,就要把我卷进去似的。
“你还真是要和他结婚?!”
严封低低的嗓音很压抑,充斥着怒意,像是极为不满我的决定。
我盯着他的脸,缓缓地点了点头:“于容山根本没有打算和我发展些什么,我和他既然没有继续了,找人结婚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么?”
我知道我此刻脸上平静得很,我想是毫无畏惧,直直注视着他。
可只有我自己明白,那颗藏在胸腔拼命跳动的心脏,现在有多难受。
他和舒夏结婚,我和其他男人结婚,这一切都理所当然,也很正常。
可严封显然不是这么想,他攥着我的手,越来越紧,甚至让我感觉到疼。
“放手严封,你这样我怎么把钥匙给你?”我强自镇定,甚至还努力展开笑容道:“你之前升我职也挺对的,这下我不但可以给介绍我和庞振海的朋友一个媒人红包,还可以给你和舒夏攒个大的——”严封忽然笑了,他嘴角的弧度像是镰刀的弯勾,尖锐刺目,“你还真是随时都惦记着我和你妹妹的婚事,我问你,白舒秋。”
他猛地又把我拉进一点,我差点撞进他的怀里,好不容易稳住脚。
“我问你,你从我回来,第一次出现在你家时,你都是这么全心全意地期盼着,我和你妹妹在一起的?”
严封的嗓音很低很低,不是那种刻意压下来,避免外面的人听到的那种。
而是,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情绪,才不得不低下来的语气。
我心头震动着,感情和回忆像是一团乱麻一样,拧在一起。
他的话让我如同处在泥沼中,无法自救,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第一次以舒夏男朋友的身份上门见我父母的时候,我甚至没有一点的准备。
长期住在外面的我,只知道舒夏在国外交了一个男朋友,根本就没来得及过问男方的名字。
本来我还以为是个外国人的。
谁知道菜都快凉了的时候,门铃响了,舒夏急急慌慌去开的门。
我端着又热了一遍的汤往厨房外面走,抬头就看到了他站在门口,恰好和他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汤盅差点就洒了。
那时……我是祝福的心更多,还是别的感觉更多?
我记不得了。
但我只知道,现在我得祝福,得期盼严封和舒夏好好的。
以舒夏姐姐的身份。
“对。”我简洁而有力地回答道,“我当然希望你们俩在一起了,我是舒夏的姐姐,不然还能希望你和谁在一起?”
严封的神色滞了滞,半晌,他似笑非笑地道:“是吗?那你还真是一位合格的好姐姐,处处为妹妹着想,不过……也没少替自己打算。”
我喉头噎了噎。
“你那晚跟我说过的事,我去查了。”严封放开我的手,往后退了两步,眼底的情绪已经彻底的收了起来,神色冷漠的看着我。
我不解地望向他,一时不明白他说的事是什么事。
“你告诉我,孩子是太脆弱了流产的。”他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可明明产检报告上说的很清楚,孩子发育良好,也稳稳的,医生说过,这种情况基本很少发生流产。”
我呆在那里,听着他的声音,脑子里一团乱。
他去查了?
在我告诉过他当年的事情之后,他居然真的去查了?
可这也正是我无可辩驳的一点。
孩子明明前几次检查都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没了。
当时赵倩告诉我,医生说我胎儿发育得不好,本来就有些危险,我又没经验,一个不小心就……
指甲瞬间掐进手心里。
我静了静,才道:“那晚我跟你说的,都是我编的,你忘了吧,你说的没错,你也从来没有看错我,是我替自己找借口开脱,才会那么说的。”
严封一言不发,但我能看到他牙关附近的肌肉也绷紧了。
和他解释的时候,我确实真心实意希望他能相信我,起码孩子不是我故意打掉的。
我想着虽然我和他早已结束了,起码可以削减一点他对我的恨意和误解。
这样将来他和舒夏结婚了,回家来的时候,起码气氛可以更加融洽。
可事到如今,我的想法都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他既然误会,就继续误会下去吧。
找到当时的产检报告,这无疑能够让他更加认定我的说辞是假的。
“只是我运气实在不太好,你看,忙活一阵,还挑了个火坑,我活该,严封。”我朝他轻声道:“我也知道不该那么做,找个像庞振海那样的男人,踏踏实实过一辈子,才是我该有的样子。”
“你该有什么样子?”他声音更轻,却更具有压迫感地把我的话重复了一遍:“白舒秋,你觉得你该有什么样子?”
我凝视着他:“就是现在这样,平平静静的和一个男人结婚,老老实实地过一辈子。”
我走向前,把他一直没接下来的钥匙,再度递给他:“收着吧,这段时间谢谢你借给我住,屋子我也打扫好了,保证很干净的。”
确实很干净,我把自己带过去的东西,包括生活垃圾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就像我没有借住过一样。
“姐?严封?你们两站在这儿做什么呀?”
舒夏的声音,像是平地的一声惊雷,炸醒了我。
我迅速收拾了心情,直接绕过严封,走到她面前,把手里严封没接的钥匙,塞到她手里:“你拿着,我这妹夫啊,还怕我租的那间房子没修好,让我拿着钥匙,说万一哪里还有毛病要修,就不用再找你们拿钥匙了。”
舒夏看了看我和严封,笑盈盈地把钥匙收下了:“严封啊,姐的房子早就修好了,我都去看了的,修的跟新房子一样,没问题的!”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
舒夏刚才只站在门口,严封又刚好背对着门口,差不多几乎挡住我,所以舒夏看不到我们两脸上的表情,只知道我们面对面站着的。
我捋了把头发,又重新扎了扎,回到洗碗槽边,一边忙碌着,一边回头睇她道:“你过来做什么?肯定是来找严封的吧?我可不信你是进来帮我洗碗的。”
舒夏蹦了两步进来,脑袋靠在严封胳膊上,拉住他,朝我笑眯眯道:“都有都有,又是找他,也是来帮你的。”
我摇摇头,笑了一声:“算了算了,你啊,赶紧把我妹夫拉出去吧,咱家厨房就这么大,你们都在厨房杵着,只是给我添乱了好吗?”
舒夏连忙答应一声,软绵绵的声音跟严封撒着娇。
我听到两人的脚步声离开,心口抽了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严封的身影高大,比例修长,舒夏的个子在女生里面也不算矮了,站在他旁边,小鸟依人得很。
他们两就连背影,也很般配。
我抹了一把溅到下巴的水珠,正要转头继续洗碗时,却看到他刚好也转了过来,目光与我撞上。
我心头一跳,他却极快地转过头,和舒夏出了厨房。
我抓着湿漉漉的洗碗布,看到手上的红印子才想起,这是刚才被他攥得紧紧的那只手。 天错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