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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走廊上脚步声凌乱,徐颖被医生护士急急地送进了产房。
我站在产房外来回的走动,整个人完全静不下来,心急如焚。
舒夏坐在严封身边的椅子上,也比我好不到哪儿去。
这大概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看到这么多血。
严封靠在墙上,神色比我两都沉静许多,身上那套铁灰色的高档西装,也沾了不少血迹。
“别怕,她会没事的。”他忽然出声道,音量不是特别大,但语气平稳镇定。
我看了他一眼,没出声,但心里似乎因为他这一句话,稍稍安定下来些。
舒夏嗯了一声,抓着严封的一截袖子,把脑袋靠在他胳膊上,像只被吓着了的小猫。
没人再说话了,我跟他安静地待在产房外等待着。
不一会儿,徐颖的家人也来了,产房的门,也终于开了。
提前了两个月生产,但还好送来得及时,孩子和大人都没事。
徐颖一家人谢天谢地,我也终于松了口气。
舒夏对小孩子很好奇,护士把孩子抱来的时候,她也凑过去逗着,那小家伙眼睛都没睁,皱巴巴的只顾着睡觉。
我在一旁看了会儿,心情平稳多了,便由着舒夏在里面陪徐颖,自己拉了门出来了。
严封站往安全通道口里走,一手摸了烟盒出来,但想起什么,又塞了回去。
“你不进去看看吗?”我问他。
徐颖母子两能平安,有严封的一份功劳。
严封盯了那扇门一眼,撇开眸子,冷淡地道:“有什么好看的。”
也许是因为徐颖安全生产,我情绪也好了不少,话也多了些,就道:“刚出生的小孩子,很可爱的,眼睛鼻子像极了徐颖她老公,小嘴巴倒是像她——”
“那我的孩子呢?”他忽然打断我道,站在光线昏暗的安全楼道里,一双深幽的黑眸只盯着我:“长得像谁?”
我本来打算继续说的话,霎时消失在喉咙里。
原本的好心情迅速凝结,胸口涌上一股滞闷和压抑。
我闭了闭眼,转开眼睛看向地面,喉头痛苦地滚了滚,才道:“不知道……”
我看到严封的脚步朝我靠近了两步,他的声音近在咫尺,声音轻得像是薄薄的利刃:“不知道?”
“孩子太小了……”我胸口大大地起伏着,似乎用力呼吸,才能吸进一点点空气,我艰难地道:“才三个月,就那么一小团……我……”
我终于说不下去,眼眶被泪水烫得发疼。
下巴倏地被他抬起,我一下看到严封的眼睛,他深深地盯着我,脸上的神情复杂至极,像是有对我的憎恨,还有别的什么。
“姐!姐?”
走廊里传来舒夏喊我的声音,我惊觉地撇开脑袋,下巴从他的手上滑开。
“我在这儿!”我擦了擦眼角,连声应着走了出去:“里面人多,闷得慌,出来透透气。”
舒夏笑眯眯地过来拉住我的手,跟我道:“你也不在里面多待一会儿,你同事的小孩子可乖了……诶,对了,严封呢?我就进去了一会儿他就不在了?”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安全通道那边,却不见他出来。
“奇怪了,就一会儿的功夫,人呢?我打电话问问。”舒夏拿出自己的手机,正要拨号,手机却直接响起来了。
我站得离舒夏极近,一低头就能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是严封打来的。
“我就进去看个小孩子你就不见啦?”舒夏娇嗔抱怨了两句,但很快就恢复平时的温柔语调了:“哦,你让人把之前的车开去洗了?司机?好吧,那我跟姐都下来。”
严封的车上被弄得到处都是血,当然得赶紧送去清洗了,他打了电话通知了司机,让他公司的司机过来接人。
首先送的舒夏回家,今天礼物没有买成,先下也没心思买了,还好爸的生日还有一阵子,准备的时间也算充裕。
在我爸妈家楼下时,舒夏本来是想严封上去坐坐的,可严封说公司还有事,舒夏拗不过,只好让他改天再过来。
而我拼命托着徐颖的时候,衣服上被她染了大片大片的血迹,怕上去还把爸妈吓一跳,就待在车里了。
不一会儿,送完舒夏上楼的严封回来了,他直接坐上我前面的副驾驶座,点了根烟,车窗降下,白色烟雾徐徐地吹过。
司机没吭声,很尽责地只顾开车,不问什么也不说别的。
我看不到严封的脸,但我似乎能感觉到他心里有事,而且心情很不舒畅。
但这不是我该管的,我静默地坐在后座,凝望着车窗外,也不说话。
车到了我住的地方,我下车道了声谢,往楼道走时,听到严封出声了:“下周五晚上,我过来接你。”
他的语气独断且专横,没有给我任何疑问和拒绝的机会。
我转过身想问他什么意思,他却已经别过头不再看我,只跟司机叮嘱了一句什么,调转车头走了。
下周五晚过来接我?
我进屋时才琢磨明白,他来接我,还能有什么事?
不就是和上次一样,代替舒夏出席饭局么,距离之前那次,也已经快一个月有余了。
我心头有些泛酸,也不知道那天还会吃什么苦头。
公司每个季度都有团建活动,说是为了犒赏员工,鼓舞士气,但实际上无非就是吃吃喝喝玩玩这些事,晚到太晚,反而第二天一个个都跟丢了半条命似的一蹶不振。
今天恰好是在一家海鲜馆定的位子,我们按部门各自坐一桌。
李姐来得晚,刚好只有我旁边有个空座了,她走过来,迟疑了下。
那天她拿我姑的话讽刺我之后,我们每天在同一个办公室里,也没什么交流了。
但工作上的事也互不干扰,算是相安无事。
现在摆明了,她要嘛坐在我旁边,要嘛就得给同桌的领导说一声,去别桌坐。
可这绝对是不合适的。
“怎么了?坐呀,待会儿菜都要上完了!”领导见她站着,也不知道内情,忙招呼她坐下。
李姐脸色犹豫了下,但估计也不好推辞领导的话,就还是在我身边坐下了。
同个桌子上,我们一个办公室的同事们,脸色都变了不少。
大约是怕我和李姐再不对付,要是在这种场合闹起来,就难收场了。
我不是个不识趣的人,拎了放在自己脚边的饮料,依着次序给别人都倒了一杯,李姐也没落下,算是给彼此一个台阶。
李姐脸色也缓和了些。
等吃过饭,领导喝了点小酒,正在兴头上,就提议再去附近的娱乐一条街玩,反正团建费报销还有余。
自然不会有人有异议,除了家离这里太远,晚了连出租都不好坐的,我们剩下的十来个人,便都转移到了娱乐街的一家KTV里。
财务预先打了电话定了房间,服务生一路领着我们上来,直领到豪华包间里面。
进门的时候我看到一扇开着的门里,一溜的姑娘站在里面,环肥燕瘦什么都有时,就明白这里的消费不便宜。
我听歌听得少,会唱的都是些很早的歌了,和他们点歌单上那些英文歌、流行歌都格格不入,于是也没去点。
几个不爱唱歌的,拿了扑克,在一边打,还有玩骰子的。
我被拉着玩了几把猜点数,输了个彻底,被罚了好几杯酒,头有些发晕,就赶紧找了个借口坐一边儿看他们玩了。
不一会儿,感觉到自己裙子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我拿出来一看,是舒夏打来的。
舒夏一向睡觉时间很早,而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
我出了包间房门,找了处相对僻静的地方,靠墙站着,“舒夏?”
舒夏那头的声音像是犹豫了下,才可怜兮兮地叫了我一声姐,“我觉得……严封他……好像没那么喜欢我……”
“怎么会,你们可是连婚期都定了的?!”我几乎下意识地否定了她的想法。
严封没必要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何况……他对舒夏有多好,我和爸妈都是有目共睹的。
“可是……”舒夏有些抽抽噎噎地道:“可是他从国外回来之后,既没有带我见过他的朋友,也没有带我出席过一些重要场合……”
我在心底忍不住叹了口气。
那些场合……严封明明就是因为心疼她,才不让她去的。
“你想什么呢。”我缓了缓语气,絮叨地道:“舒夏,严封要不喜欢你,那些大小节日里,他不都放在心上,惦记着你吗?你看看你自己发的那些朋友圈,你说说,不爱你的人怎么可能那么细心,做到那些事?”
舒夏大约是想了想,终于止住抽噎了。
我不知道她怎么会忽然有这样的想法,也许恋爱中的人太容易患得患失了。
又宽慰了她几句,我终于挂了电话。
时间不早,我也得回包间说一声,搭末班车回去了。
回包间的路上,一间扇门突然打开,有人边讲电话边急急地走出来了。
我不经意往门缝里瞟了一眼,脚忽然就像被钉子住了似的
在那扇门里,好几个姑娘穿着清凉,娇媚讨好着一个有几分醉意醺然的英俊男人。 天错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