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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手劲还挺大的。”严封淡淡地道,语气间似乎没什么异常。
但刚才我转头看到他的一瞬,明明就在他眼底看到了很复杂的情绪……
如果我和他的孩子没有夭折,现在这一幕,是不是就会更真实?
严封……
那个时候的严封,也会笨拙地开始学习如何照顾孩子,如果当一个奶爸吧?
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如果。
时光的流逝,把一些东西残忍地划分在了现实里面。
发生的就是发生了,过去的就是过去了。
无论如何懊悔,如何想要挽回,都不可能溯回到从前,改变一切。
我垂下眼帘,心头有丝丝缕缕的哀伤浸了出来。
有的事,真是一辈子忘不掉的痛。
抿了抿唇,我笑笑道:“小孩子是这样的,抓住喜欢的东西,就不容易放手的,上次徐颖买的拨浪鼓,这孩子愣是抓了一天,连睡觉都抓得紧紧的。”
我忽然感觉道严封靠近了我一些,嗓音低沉:“有的东西,不抓紧了,确实一不小心就会丢了。”
我身子倏地僵了下。
床上的宝宝睁大了眼睛看着我,黑葡萄一样的眼仁儿分外可爱纯真,完全不知道现在守着自己的两个大人,有着什么样关系,什么样的过去。
那种哀伤感扩大,几乎漫遍全身。
我闭了闭眼,忍着那涩然的感觉,维持着带笑的语气道:“严总也有弄丢东西过啊?那今后最好是让助理多帮忙注意着些,您那儿一个花瓶就我都赔不起的,要是丢个东西还能让您记得,那也绝对价值昂贵了,谁赔得起啊。”
严封沉默了会儿没说话,他的一根手指还被宝宝拽在手里。
就在我以为他不打算接我的玩笑之后,他却突然出声了:“白舒秋,我说的是你。”
恍惚是一道雷电从我脑门上击过,我整个人都瞬间懵了。
什么叫说的是……我?
严封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像是大脑短路了,一时之间,千头万绪凌乱地在脑子里揉成团,我根本没办法思考,也没办法想明白他这话是不是歧义了或者说错了。
我只能条件反射地转过身,惊诧而呆滞地看着他。
严封就站在我身旁,低头垂眸看着我。
那张俊美至极的脸庞上,我搜寻不到一丝的玩笑意思。
他不做声地回望着我,似乎此时,已经不需要再多说什么。
房间里的氛围变得紧张而奇怪。
直到徐颖拿着奶瓶进来,一嗓门打破了这样的安静:“舒秋,我东西洗了一半,但现在宝宝该吃饭了,你帮我喂下吧!”
我像是被忽然惊醒,倏地就站了起来。
“行,你去忙,我来喂。”我接过奶瓶,摸了摸瓶身,还有点烫,得再凉凉才能给孩子吃。
倒了凉水来降温奶瓶的时候,我胸腔依然没有平静下来。
刚才严封的那句话,还在我脑海不断地回旋、回放,如此清晰。
我完全都搞不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了。
一切的证据都指向他是为了报复我而来,他和舒夏顺利结识、交往、订婚,也说明他一步一步地在走着自己报复的步骤。
可为什么?
为什么他又要说害怕丢掉的东西……是我?
而且,他刚才看我的眼神,也没有什么怀恨在其中,非要说的话……遗憾和失落更多吧。
这么想着,奶瓶放置在冷水里的时间,差点超过预计时间。
我连忙把奶瓶拿起来,还好还好,温度还不算低,捞得还算及时。
坐到床边,我打算伸手把孩子抱过来好喂,却见一双男人的手,直接把孩子搂进了怀里。
我怔怔抬头,看到宝宝被严封抱在了怀里。
他抱孩子的动作很生涩,明显能看得出来没什么经验,但还是凭记忆尽力以正确的姿势抱孩子。
“我来试试吧。”他朝我伸另一只手,大掌朝上。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真的就把孩子的奶瓶递给他了。
看到他直接就往孩子嘴边塞,我吓了一跳,连忙一跨步过去,挡开他喂孩子的手,着急道:“不是这么喂的,这个姿势,你要把孩子呛到的!”
他是真的一点经验都没有,也不调整下孩子在他怀里的姿势,就这么喂,温度也不倒出来试试。
真是看得我心惊肉跳的。
严封蹙了蹙眉,看向我,语气里,破天荒地居然有那么一点无措:“那该怎么喂?”
“你先要这样……”
我帮他调整了一下宝宝头部的位置,又把奶瓶里的奶,挤出一滴在手背的皮肤上,试试温度,免得隔着奶瓶判断不精准。
孩子又不会说话,大人喂着吃就吃,不仔细点的话,指不定就把孩子给烫到了。
严封看着我的动作,有所顿悟地点了点头,“那我再试试。”
说着,他把奶瓶拿了回去,学着我刚才的样子,在手背上先滴了一滴奶试试温度,又把宝宝的脑袋稍微扶高些,以防会呛住。
宝宝唑着嘴,一下下用力吮吸着,肉乎乎的脸圆滚滚的,一点也不闹腾。
圆溜溜的眼睛慢慢闭上,小手还总想自己扶着奶瓶吃。
严封这下倒还真是像点样子了。
“我做得怎么样?都对了吗?”他头也不抬地问,眼睛不敢分心地盯着怀里乖乖吃奶的小家伙。
我本来以为他照顾孩子的画面,肯定会很违和的。
之前他说也要和我一起过来的时候,我都不敢想严封会帮忙,只希望他能安心地在客厅看看电视喝喝茶就行。
没想到现在他小心翼翼喂孩子的样子,竟然挺温馨的。
忽然心底某处就柔软了些,我不由得放轻了声音,夸奖地道:“没错,就是这样,你学得挺快的。”
如果严封今后当了父亲,一定是个很不错的父亲。
在徐颖家帮忙的一天,并没有我之前想象中的那么糟糕,甚至可以说是相当和谐的。
忙到傍晚,吃过晚饭,严封公司忽然有事,他只能先离开了。
宝宝已经喂饱了,正躺在自己的小床里,睡的正香。
徐颖和我收拾了碗筷,拿进厨房洗着。
“舒秋……”她低头把灶台上的厨余垃圾收到垃圾桶里,忽然道:“你和严总……”
我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
但想想也是,都到这个份上了,徐颖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我和他……说来有些复杂……”我低头拿干净的抹布擦去多余的水珠,挨个放到消毒柜里,“但也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我以为的哪样?”徐颖抬起头来,笑着看我:“啊?你说说,你以为我想的哪样?”
我脸上臊了臊,觉得人家还什么都没说呢,我自己倒上赶着,真像是什么样了。
“我以前过日子,总是跟着感觉走,嫁给老梁是这样,可最后呢?”徐颖说着,顿了顿,像是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才又道:“人生不能总只是顾着自己的感觉,也要好好地想想。”
她走过来,取了另一块放在消毒柜上层的抹布,开始擦剩余的碗盘。
“有的时候,一步错,步步错,错多了,就回不了头了。”徐颖低着头,仔细地揩干净盘子缝隙里的水分,看上去温柔了不少,“其实……办离婚的那天,在民政局外面,老梁跪下来抱着我哭了的,他说他想求我再原谅他,可他不敢,他知道他没资格……”
我惊诧地看过去,徐颖只是慢慢地擦着碗盘,脸上风轻云淡,“我当时什么都没说,只等他哭完,我们就把手续办了,你看,舒秋,人走的每一步都是自己的选择,当初做选择的时候,不当心,往后再怎么找补,也补不上了。”
似乎是感觉自己说的话有点想在指责我,徐颖抬起头朝我笑了笑:“我不是在说你和严总怎么样了,只是……舒秋,我都已经这样了,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不要像我。”
我明白地点点头:“没有,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
徐颖只是站在她的角度上,提醒我而已。
而我,不是不知道我和严封现在这样的情况,在别人眼里,会变成什么样子。
那天舒夏撞破我住在严封那里的反应,足以说明一切。
她的难过是真的,我从来没有见过她那么伤心过,她也从来没有对我说过那么重的话。
虽然爸妈总说我是长女,应该多照顾些妹妹,对我也不如对舒夏来的关心,但我和舒夏的关系,却是一直都很亲密的。
我忽然感觉到自己很混乱。
我那么做,明明就是为了她好,可这种好,却反而变成一把利刃,切割着我和舒夏的感情。
有的时候,一厢情愿的好,真的就是对方要的好吗?
就像老梁,他把房子车子这些物质的东西,都留给了徐颖,可徐颖明明就只需要一个爱自己、爱家的老公。
他觉得是为了徐颖考虑周到了,可这些本来就不是徐颖图的东西。
我企图顺从严封,安抚严封,好让他不去伤害舒夏,但也只换来了舒夏对我的憎恶。
我和老梁……是不是某种情况上,也是相似的了? 天错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