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天生异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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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三爷不依不挠地央求着我再给他酿制一壶陈年的桃花酿,他说,我每年在春天桃花盛开之际,就会去采摘桃花,酿造花酒,年末,人间在欢乐地点灯笼过元旦时,我就会宴请雾森里的所有森灵喝桃花酿,而且那个晚上,供奉灵棺的那棵参天树会挂满灯笼。
那灯笼里用的是在雾森死去的人类尸体所做成的,人皮为灯笼的挡风墙,头发捻成芯,尸体烧出来的尸油。
这话,我已经不觉恐怖了,毕竟我亲眼见过呢。
黄三爷却因我没露出惊慌神色而夸赞我,我都懒得与他说清楚此事的来由。
至于,为何不能与姜陌深走太近,为何不能进入阴铺,黄三爷自己也说不知道这其中的因果,而且他还真不知道前世的我会死去,明明一介仙儿是不可能有生死一说的,这令他感到很不可思议。
所以,我在他的嘴里根本就问不出任何有用的事情来,除了那一段回忆,那回忆应该就是讲述了我和姜陌深相遇的情景吧,前世的我应该是预料到了什么,不然怎会事先就安排黄三爷在浮生崖等自己?
那前世的我,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用意呢?真是,这天底下,有我这么一个被自己给难住的人吗?
告别了黄三爷之后,我就回到了那棵槐树去。
程大虎的身子倚在槐树上,他的面孔被缭绕的灰色烟雾给遮掩住了。
他又抽烟了。
槐树前方一片的草皮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翻新的土,土里掺杂了一些黑灰,我猜测着,程大虎和姜陌深应该把徐四眼的尸体和那个女人的尸体放在一块给烧了,然后就地给埋没了。
程大虎看见我,就丢下烟头,用鞋底踩灭后,就朝我走来:“回家。”
“姜老板呢?”我往他后头探头看了几下,并没有发现姜陌深的踪影。
“他是鬼,白天见不得光,连尸体还让我一个人抬,累死哥了。”程大虎说着,就抖动着自己的双肩,然后瞥视我,一副委屈的模样:“明月,帮我揉揉,这,这儿,好酸啊!”
他的左侧肩膀朝我这头歪斜下来,眉眼间尽是笑意。
猜测姜陌深那么高冷的性子,应该不会去抬徐四眼的尸体,程大虎跑了一晚上,也是挺累的。心里这样想着,我就努了下嘴,伸手给他揉了揉。
“诶诶,明月,你的力度太小了,使点劲。”
看着他歪着身子走,也颇为搞笑,我忍着笑,手上加大了力度。
“哎哟,疼,明月,换个地,那,对,就那儿。”
“明月,你跟黄三爷那个老头儿说了什么?让我也听一下?”
程大虎一个劲地在我旁边像个烦人的蚊子一样喋喋不休。
自己的手恰好有些酸了,就气恼地放下来:“你管那么多干嘛?赶紧下山拉!我想睡觉了。”
“好勒。”程大虎一下就精神焕发起来,领头走着。
初夏悄悄地来了,浮生崖下的这片林子全是绿意盎然,林间还时不时传来几声动听的鸟鸣声,还有潺潺的流水声,细碎的阳光透过枝叶洒落在我们两个人的身上,使得程大虎那张刚毅有棱角的俊朗面孔有了光怪陆离的错觉。
由于光顾着偷瞄程大虎,我一时不察,脚上绊到了某样软绵绵的物什,险些滚落山下。
好在程大虎及时拉住了我。
我那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然后,我们两不约而同地听见了吱吱的耗子叫声。
彼此同时回头一望,是一只大约有鼹鼠大小的浑身尽是灰色毛刺的大耗子。
天啊!这绝对是我见过的最大的耗子了!照常,在清水村里,看见的耗子比猫小,手掌大小,而这浮生崖下的耗子比狗还大,嘴里两个长长的门牙跟兔子似得露在下唇外头,用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们,一点儿也不怕生。
“哟,话说这耗子够肥啊!这林子肯定有很多的油水,看来可以叫上地产商开发商来这儿瞧上两眼。”程大虎打趣道。
我拍了他一眼,语气沉重地说:“这林子附近有一片乱葬岗,这耗子是吃尸体长大,不然能长这么大?一般来说,路上撞见耗子,这是不详征兆。”
“好啦!别疑神疑鬼的!有什么事能难倒我们啊?神来,就拜,鬼来,就抓!”程大虎并不知道这些事,就一脸轻松的地笑着。
不过,也许这是凑巧。
随后,我的心情也变得有抑郁起来,回头一想,意识到有个问题要问:“大虎哥,如今徐四眼死了,我们怎么跟徐家的人交代?我怕徐四眼他爸会砸了阴铺,好歹徐四眼也是他们家的一根苗子啊。”
“你就甭管了,这事自然有人会去解决的。”他说起话来一点儿都没有担忧的神色。
受到了他的影响,我也就把这事给放下了,感觉程大虎就能把这件事给办妥了,不用自己担心。
下到山脚,我们两个人沿着公路往李家庄那头走去。
半路,看见了数间草屋,看起来应该是附近比较偏远的贫苦的人家。
刚要路过这村子时,天上忽然起了一阵黑色的旋风,吹起了我的长发,遮住了我的双眼。
我连忙用手捋顺头发,黑色发丝被我捋到了耳朵后边。
视线就出现了一口被绿藤和野草缠绕的枯井,那些草屋十分破落,由稻草搭成的屋顶出现不少的漏风洞。天空上一大群乌鸦扑扇着翅膀,盘旋了一会,就纷纷落在那些草篷之上,用一双犀利的黑眼望着我们。
看着那一群乌鸦,心里就紧上了几分。
“碰上乌鸦,乌鸦浑身都是黑的,意味霉运将至,大虎哥,我们得赶紧回车里去,我看情况不大好,一般在这荒山野岭的,容易出事。”我催促着作悠闲散步状的程大虎。
他不屑地努了努下唇:“明月,有我在,没什么好怕的。”
虽然程大虎嘴上是这么说,但他很显然加快了脚速。
昨天是在夜里来到这里,由于我不大熟悉这边的情况,就让程大虎把车子停在盘山公路的一头,三个人步行了一段路才进入山林里的。
黑魆魆的夜里,当时我们进入山林的路极有可能不是如今下山的路,但我心中隐隐觉察到一丝不妙,一旦自己心有不安,不久往往就有一桩不好的事情发生,而这件事情必定就会把我给牵连进去。
离开了那几间破旧无人居住的草屋之后,一路上尽是低矮的黄色的半日花,举目一望,满满的一片,若辽阔无边的黄色海洋,远看,我还以为是春天才特有的油菜花,不料程大虎告诉我,那是处于半干旱半湿润地区才能生存的半日花。
听到这话,我一下就愣住了。
无论怎样,这浮生崖附近也是个温带地区,不可能出现干旱,天生异象必然先用世间万物用反常的现象委婉地告诉人类,也许即将有天灾降临。
就好比,地震前,井水变味,蚂蚁搬家,家禽不愿入圈。
对于地理知识方面,见多识广的程大虎肯定比我熟悉,他这会脸上也不再有那么嘻嘻哈哈的悠然自在,倒也不显得太严肃,只是眸光里有了一抹警惕色彩。
找见了他那辆停靠在路旁的陆虎后,他一声不吭地为我开了车门,然后他钻上车,二话不说就踩了油门,一冲向前。
接下来的一路都非常的顺利。
高速公路上偶尔能瞧见两三辆车子飞驰而过,天空之上仍挂着明媚的阳光。
即使这样,我的心仍然不安稳,所以一直没想到要开口说话,程大虎试图找了几次的话题来诱惑我启口畅聊,不过都以失败告终。
于是,他只好开了收音机,放起了轻缓悦耳的纯音乐。
程大虎拉起了车篷,使得夏天那略干的风吹拂我们的脸颊,不比春风来的舒服,然,在这微热的天气里,能给我们带来一丝凉意。
陆虎刚出了高速公路的收费站口后,一辆红艳的宝马风驰电掣地超过了陆虎的头,熟料,这辆红色的车子迅速来了个漂亮潇洒的漂移,转了个车身,拦截陆虎的去路。
程大虎微微蹙了下眉,用手不停地按着喇叭,示意拦路的宝马司机能够快点开走。
可宝马仍然不为所动,倒是车门被推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从车底冒了出来,接着我就能看见一双白嫩纤长的腿,然后是及臀的连衣红裙,挺翘的臀部,不堪一握的细腰,丰满的月匈部,高细的脖子,有点儿尖的下巴,纯白无暇的心形脸蛋上戴着墨镜,及肩的长发被烫得微卷,风一吹,看起来并不凌乱,还给她那冷艳的面孔带来了几分生气。
这个穿着性感的女人扭着腰,踩着高高的红色高跟鞋走了过来,走到程大虎那头,一手放在车前窗,一手摘下挡住了半边脸的墨镜,露出一双好看的凤尾眼。
看似嚣张跋扈的她对着程大虎却弯起了眉眼,嘴角荡漾起一抹艳丽的微笑:“大虎哥,真巧啊!”
程大虎的手随意地放在方向盘上,眼皮一抬,轻描淡写地往上瞟了她一眼后,语气反常的清冷:“杨小姐,把车开走。”
一见面,这个女的就跟我一样亲昵地叫程大虎为大虎哥,而程大虎还能直接叫出人家的姓氏,显然他们两个是认识的,就是我有点儿不大欢喜,这个杨小姐跟程大虎什么关系?明明大虎哥就只有我一个人能叫的!
“哎,大虎哥,我车子刚好没油了,恰好我也回阴铺,你就载我一程呗。”杨小姐的声音软糯,听的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走回去。”程大虎冷冷的拒绝后,准备发动车子。
就在程大虎踩油门的一瞬间,杨小姐眼疾手快地一下就把车钥匙给拔了。
她用手转动那车钥匙,下巴一扬,眸光射向我,她眯了眯眼:“这打扮这么土的,谁啊?”
打扮很土?
一听,我就立马瞪了她一眼。
“哟,这土包子还敢瞪我?”她眉毛一竖,一脸不悦。
“杨兰,把钥匙给我。”程大虎忿然起身,打开车门,从那杨兰手中抢回了车钥匙。
她叫杨兰?印象中,我没听过这个名字。
杨兰并不恼程大虎夺回了车钥匙,而是大摇大摆地走到我的旁边,打开车门,一把将我从副驾驶座上扯了下来。
别听她说话的语气十分的娇滴滴,可她的力度还真不小,看那手上的肌肉很紧致,应该是平常保持了强度的锻炼。
“给我滚下来,这是我的位置!土包子!”杨兰将我甩到路边后,就一屁股坐在了副驾驶座上,以一种绝对的高姿态嘲讽着我。 老板,你的棺材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