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东北保家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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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个身材挺拔修长,面容刚毅的男人眸光柔和,似乎我的出现对于他来说,并不感到惊讶。
我疑惑地问:“程大虎?”
“真好,你还记得我。”他的嘴角扯地更弯。
他背上的老人家冒着冷汗,表情痛楚地问:“姑娘,你认识这个年轻人?”
听到老人家的话,我才恍然回了神,紧忙低头去察看他的脚伤。
右腿的腿肚子上有一道十厘米长的伤口,伤口处有黏糊糊的黄色胶体慢慢地溢出来,伤口旁的皮肤以及变黑,黑色随着面积的扩展慢慢地淡化,可能是伤口发脓使得整个腿肚子都肿大起来,这看似裂开的树皮正流着晶莹明黄的树脂。
外表看起来并不觉得有任何的奇特,像是庄稼人在下地时不小心被镰刀割到了。
一问,确实跟我猜测的相差无几,老人家说是自己在这春播时节,下地不小心被自己的锄头给锄中了,幸好他年老没啥力气,不然整个小腿都会被锄断的。
程大虎用手推开我的头颅:“别看了,我会搞定的。”
我看了他一眼:“你等等。”
心里有些不确定地抽出口袋里的护身符,把黄色的三角形符纸靠近老人家的右腿。
即刻,他的右腿有了轻微的颤抖,但是那黄色的脓汁流出来的速度加快了,汁液中还含有丝丝红色,周遭的皮肤黑化的也快了。
心下一沉。
果然锐如此!
“哎,哎,小姑娘,我快疼死了,能让这年轻人找地治我的腿吗?”老人家痛得呀呀直叫。
程大虎用手指戳了戳我的额头:“别捣乱。”
“这腿伤没那么简单的!”我反抗道。
“我知道,再不处理,估计他的腿都要废了。”
老人家一听,惊慌地喊:“年轻人啊,那快点啊!我这腿要是没了,日后如何下地干活啊?我家里的人岂不饿死?”
我皱了下眉。
虽然证实了他是惹着了脏东西,然而我从未真正地实践过,一时也想不出处理的妙计来。
“我有车,先送老爷爷回家,明月,我的车钥匙在右侧裤兜里,你待会给我开门。”程大虎侧了下身子。
我有点没反应过来。
“我知道我很帅,你别看呆了,赶紧的。”他邪笑着。
看来他还是没变,依旧是那样的自恋。
我伸手到他的右侧口袋拿到了车钥匙,在他的指引下,找着他的车子。
即使是小时,我都一直认为程大虎就是富人家的少爷,长大后,他成了富人,很显然,从他的那辆宝马就能知晓,如今这个年代,开得起宝马的,非富即官。
我没学过开车,只能替他开了个车门。
他把老人家放到后车座,让我坐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就开动引擎,以飞快的速度扬起了一路的黄土。
老人家的名字叫做陈贵,就住在隔壁村,家有五口人,一个老妪,一个天生残疾的儿子,两个身体孱弱的十多岁的女儿,两个女儿还在读中学。
他家住在贫民区里,住的房子是以前的土房子,房子里的设备很简陋,最奢华的就是有电灯。
当程大虎的车子停靠在他家门口时,在门口剥玉米粒的老妪慢慢地站了起来,一看见程大虎将陈贵扶下车,两个扎着两个辫子的小女孩就奔了过来。
“爸,你咋的又回来了?”她们额头皱了起来。
我打量一下,她们穿着单薄的略脏的裙子。
进屋后,我把事情的大致告诉了他们,陈贵已经痛得晕眩过去了。
老妪张开干瘪的嘴唇:“两位高人,求求你们救救我家老头子,咱们家也没什么,要是把这病治好了,我就让我这两个女儿给你们当使唤的。”
“陈奶奶,莫说了,家里可有酒?祭祀过后的白酒。”我边说边环顾周遭。
北面的灰土墙离地面一米高处有个凹槽,里头摆着一个祖宗牌位,木牌上的红字大半已经褪色,正好前方有着一个瓷制的香炉子和三个红色塑料酒杯。
未等陈奶奶回话,我就走了过去,对那牌位拜了三拜:“外人安明月,劳烦陈家祖上赐酒一杯,以缓陈贵限期。”
说罢,我就取了其中一个酒杯,放在鼻子下方嗅了嗅,有酒味,看来陈贵他家还是很尊重祖宗的,即使开不了饭也不能忘了祖先,按理祖先会保佑他们家族兴旺的,为何会落到如此地步?
“明月娃子,这酒摆久了,不知能不能行。”陈奶奶解释。
“嗯。”我端着酒杯走到陈贵的床边。
“给我。”程大虎抢了我手中的酒杯。
“大虎,这不是简单的腿伤。”
他那张有着健康的麦黄肤色的脸凑到我的跟前,一笑:“我知道,不过,女人不适宜喝酒,伤身。”
“你知道?”
程大虎并没有回答我,而是仰头一干。
我忙阻止,他却抓住我的手腕。
他的脸颊霎时鼓了起来,然后给了我一个放心的眼神。
看他并没有把酒喝下去,难道他真的是懂行的?那他究竟是跟谁学的?
“噗。”
“啊!”
程大虎一口将白酒对着陈贵那只发脓的右脚喷洒了出来,陈贵猛地睁大眼睛,坐了起来。
那右脚的黄色脓液像水龙头的水流了出来,伤口周遭的黑色皮肤冒出了浓浓的黑气,还发出滋滋的煎饼的声响以及肉被煮烂的异味。
陈奶奶和三个子女并没有立即堵住鼻子,反而慌忙问我:“这,不会有事吧?怎么会这样?”
程大虎放下酒杯,剑眉一扬:“你们近来是不是杀生了?”
“对对,前段时间,爸上山捕猎到了一条大蛇,咱们一年没开荤了。”其中一个女孩子露着清澈的眼睛,回答我。
“多大?”程大虎嘴上问着,手上的活却是有条不紊。
陈贵眼神恶狠,看起来很令人心慌,程大虎从口袋里取出一支细小的毛笔和胭脂盒大小的玻璃盒,他打开玻璃盒,里头装有红色的粉。
我嗅觉很灵敏:“朱砂?”
“明月,你是不是我肚子的蛔虫啊?”他笑了笑,就用毛笔蘸了些朱砂,在陈贵的眉心画了一笔。
陈贵的眼神慢慢地恢复了老人家本有的和蔼目光。
陈奶奶毕竟也是有了年纪的人,看这一举动就明白了:“两位可是半仙儿?我就想,咱家老头子这腿杂就会黑了。”
我还没出道呢,算不上半仙儿,因此不敢回话。
程大虎收起玻璃盒,转身看着刚才说话的女孩:“去外头提桶井水来。”
那女孩很听话地跑了出去,另外一个女孩看了看程大虎,开口说:“哥哥,那是蟒蛇,老师在课堂上教过,我确定,大概有六米长,咱们家吃了一个多月。”
看样子,这两个女孩子都是乖巧懂事的孩子。
六米长?凭陈贵一个老人家怎么可能抓到它?不被它吞了才怪!
我心疑地问:“你爸是怎么抓的?”
“我不知道。”女孩摇头。
“东北有保家仙一说,保家仙一般有胡黄常蟒四仙,那条蟒蛇应该是即将得道升仙,这个时候就是它蜕皮的时候,一旦蜕皮成功,它就能化为蟒天龙,但是,脱皮期是它最脆弱之时,它不能动,不能睁眼,最重要的是,它绝对不能杀生,每当蟒蛇蜕皮会挑选极其隐蔽的地方,可能这个地方无意间被他发现了。”
程大虎娓娓道来,声线富有诱人的磁性。
陈奶奶他们顿时露出自责和畏惧的神色。
从他这一番话,我一下就感到自己的渺小,本以为他什么都不懂,哪知愚蠢无知的人是我。
“水来啦。”出去提水的女孩踉踉跄跄地提着一个木桶进来。
我连忙走去帮忙。
程大虎用手沾了滴水放到舌头上,随后就把那支毛笔的笔头放入水中,搅拌了几下,红粉晕了开来,没多久,化为了透明。
“你们按住他,别让他动。”程大虎严肃道。
这个瞬间,我觉得他变得沉稳多了,昔日那个胆小到见鬼就会尖叫的小男孩已经不复存在了,他,真的长大了,倒是我,似乎还在原地伫立。
我们的中间好像有一道看不见的隔阂。
“快!”他一声吼。
我反应过来,连忙压住陈贵的肩膀,那两个女孩子一人抓住陈贵的左右手,坐在椅子上的男孩因为不方便,只能着急地看着,陈奶奶则是扶住陈贵的头。
程大虎蹲下,一手托着木桶的底部,一手抓紧木桶的边沿,冲陈贵那不停在冒黑气的右腿倒了下去。
“啊!啊!啊啊!”
陈贵尖叫着用手去抓程大虎,他的力气奇大,我们几个人根本就按不住。
“神黄盖地虎,太君有令!”程大虎引燃符纸,嘴里快速地吟出一段话。
他右手两根手指夹着那张燃着的符纸,在陈贵的双手飞快地绕了三圈,还在他的面门上胡乱地画着,我知道那是符咒,当符咒一画成,符纸恰好燃尽。
陈贵的身子就在那一刻没了力气,倒了下来,我们几个人忙接着。
我往陈贵的右腿看去,那小腿已经消肿了,皮肤也恢复正常的肤色,伤口竟然结了疤,估计锄头伤着腿是无法更变的事实,但井水的纯净和加上符咒朱砂的驱邪正好可以把蟒仙不能得道而遗留下的怨气驱除了。
“好了。”程大虎放下木桶,直视陈奶奶:“作为补偿,我要你们家最贵重的东西。”
“等等。”我说。
程大虎看向我,笑而不语。
我撇开脸:“陈奶奶,你们家阻碍了一条蟒蛇的升仙,可能这事不会有完的时候,你们最好去找东北保家仙,让那个保家仙去跟蟒仙求情,指不定能躲过此劫。”
陈奶奶面露难色:“可这临近南方的地儿,哪来的东北保家仙啊?”
“这不是难事,先把报酬支付了再说。”程大虎一脸痞样,这模样与刚才截然不同,仿佛这是两个人。
提水的女孩踏步走前:“哥哥,我和姐姐给你当使唤丫鬟吧。”
程大虎不耐烦:“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丫鬟?”
我瞪了他一眼,小声道:“人家生活都这般困难了,你用得着这样吗?你看起来又不缺钱。”
“要不你来补偿咯?明月。”程大虎眸光变得狡猾。
“好!” 老板,你的棺材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