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岁月一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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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还有火炮子!”白老头在后头吼着。
随后就听见姜陌深的呵斥:“羅梳女在水里,炸不开!”
我不置理会,继续朝前走,右手甩出柳鞭,成旋风状旋转着。
旋转着的柳鞭仿若一个盾牌,那些湿发还没碰着柳鞭就像受了惊的小动物,即刻就缩回了爪子。
然而,这个盾牌只能挡住我一个人,许许多多的湿发通了灵性,纷纷绕开了我,转而攻击后头的人。
“灵女姑娘!你快回来!”姜陌深在后头喊着。
我微微侧脸,望见他正用利剑砍着湿发,步步艰难地朝着我走来。
“朱王爷,请留步,尔等稍等片刻,待我解决了羅梳女就可通路。”我留下这话,从容不迫地大步向前。
随着我愈加靠近,羅梳女的攻势越来越霸道,后头的白老头似乎在后撤,一直在咒骂着。
没一会,我走到了走道的尽头,前方瀑布有不少的水珠被我柳鞭给甩了出去,可仍有水珠滴落到自己的脸上和衣服上。
心里有些打鼓。
深呼吸了一口气,我的手腕停住了,旋风般的柳鞭也随之停止转动。
视野里,无数黑色的发点逐渐扩大,仿佛下一刻,我就会被这些湿发捅成了蜂窝。
“你这女人怎么不听劝?真是麻烦!”粗哑的男性嗓音忽地在我的耳畔传来。
高悬的心一下落定了。
一把利剑横隔在我的前方,利索地将那些湿发砍成了一段一段的。
我偏下头,凝视着那张冷峻的脸孔,脸上有些微红。
“下面可能是羅梳女的巢穴,既然王爷在这儿,不如一起?”我这话一出,就伸出纤白的手臂,揽住他那粗壮的腰肢。
他可能是明白了我这话的意思,略有惊讶地望向我。
不过,他已经来不及阻止了,我用了下力,将他一并带入万丈瀑布之中。
进瀑布的一瞬间,自己的身体就受到了千斤重的水压,要不是我和姜陌深互相紧紧地搂抱成团,否则一下子就会被这瀑布给冲刷开了。
在水中根本就没办法施展任何的武器来防御,只觉得自己如同进入了洗衣机里,被搅拌得晕头转向的。
由于我们闯入了瀑布,瀑布里头的那抹身影略微一动,密密麻麻的湿发化成了细细的看不大清楚的线,编织成了一个笼子,只要这些黑发一缩紧,我们必然会被切割成一块块的骨肉。
当然,羅梳女不会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
黑发确实在收缩。
忽然,我感觉到姜陌深的身体猛地一沉,原来他抱着我的手松开了。
往上一看,他的眸子紧闭着,身子瘫软,应该是呛着了,看来他不习水性。
这瀑布似乎很高,一直都没有到底的迹象,假如再不出水面,姜陌深绝对会有生命危险。
二话不说,这个时候,我也没想太多,硬着头皮,放松了一下自己的手,好令姜陌深的脸正对着自己。
继而,我的头径直就往他的脸上凑了过去,双唇覆上了他那苍白无色的薄唇,舌头很快就撬开了他的贝齿,收缩了下胸腔,将自己胸腔里头存储的氧气输送到他的喉管里去。
正在给他输送氧气的时候,我发觉了,那些黑发一碰到我和姜陌深的身体,立即就焚烧得无影无踪,真的是被焚烧的样子,尽管没有冒出星点的花火。
倒是有微弱的绿光亮起。
印象里,那微光是从我手腕上戴着的手镯发出。
后来,强大水压和长时间的缺氧,我自己也晕眩过去了,醒来之后,是在一个仿若宫殿的房间里头,从门口一路而来有石灯,这些石灯散发着清冷的淡黄色光线。
“你醒了?”一旁坐着的姜陌深出了声。
我起了身,发现自己身上就穿着一件宽大的白纱衣,这显然并不是我的衣服。
“我给你换了衣服,你衣服太臭。”他的语气听起来波澜不惊。
“嗯。”我脸上一顿臊红。
这个时候,我能反驳什么?反正现代的我早就被他看了个精光,现在也没什么好矜持的。
他倒是对我的反应有些不解:“你,你不生气?”
“有何好气?我都是你的王妃了。”我打趣道。
“嗯。”他沉闷地应了一声。
这个时候,我并没有在意他的语气转变,而是被这个房间吸引住了。
这房间很高,有着六栋房梁,房梁的表面全都有一个三米高的浮雕,从门进来的左右两根房梁上的浮雕雕刻的是鹿身马脸的奇怪动物,屋子中间的两根则是长着老鹰翅膀的双龙,最后也就是最靠近里头的两根,是马身人脸,犹如骑士一般的人。
除此之外,这屋里的各个角落摆放了很多的青铜壶,青铜簋,青铜剑等等东西,左边一侧的墙壁上有四面黑石碑,我仔细一瞧,认出这上头刻着的竟然是小篆!秦国丞相李斯发明的小篆!
而这房间的最里头竟然摆放着一个足足有三米高的青铜鼎,圆扁的腹部,四个蛇足鼎立,有两条蛇形成了两只鼎耳,上面铸有四个铜环,铜环上可有繁复的花纹,没有鼎盖,显然是个装饰品,而非食皿。
据我所知,现代发现的青铜鼎最大的就是司母戊鼎,而且司母戊鼎也就一米多高,眼前这个鼎竟然有三米高!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传闻中,司母戊鼎是为了某个商王位了祭祀他的母亲而铸造的!那么,眼前这个鼎又是为了谁而铸造呢?
这是个墓穴,凭这里的东西和石碑上的文字来说,这个墓穴的主人肯定是秦朝时候的人!也许还跟秦始皇有一定的联系!要不然守墓人怎么会是兵马俑?加上这兵马俑不是将军就是文官,显然这墓穴的主人地位显贵,不可能是当官的,有可能是秦始皇的亲戚,也有可能是受宠的嫔妃,更有可能就是,秦始皇的好友。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我们两个人被冲刷到了一个水滩上,周围全是头骨。”姜陌深跟在我的身后,估计他早就观察过了这个房间,他就一直跟我叙述我昏迷时发生的事情。
“密密麻麻的,死掉的应该是给墓穴的主人陪葬的,不过这墓穴的主人手段极其残酷,几乎没发现任何的尸骨,只有头颅,后来,我看见了一个女孩子,坐在堆成山的头颅上,她正给一颗全黑的头颅数着头发,我猜那就是羅梳女了。”
听到此处,我回头看了下他,他穿着半湿半干的赤罗裳,衣裳有几处裂口,详看之下,就可见里头有伤口,化脓,有些青紫色,应该是中了毒。
我蹙了下眉,拉过他的手腕,切了下脉:“幸好,你中毒不深。”
“何毒?”
“尸毒,那头颅都死掉了那么多年了。”
“那为何会有羅梳女这样的鬼怪存在?”
我拉着他,来到了石灯前,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自己的血轻轻地涂抹到他身上的伤口边缘处,边给他讲述羅梳女的来历:
“羅梳女一般都是深宫里的女侍,给妃子梳头发的,当然也有专门的女侍给皇上梳头发的,这羅梳女肯定是这墓主的侍从,被迫当了陪葬品,死前将怨念太深,就把怨念注入到了梳子里头,岁月一长久,就化为了羅梳女这种地下鬼,极爱收集头颅,我看那外头的头颅不一定就是陪葬品,有可能是羅梳女杀的。”
“此墓如此偏僻,怎会有如此多人被杀?”
“秦王能够发现这个墓穴,并夺取了这个墓穴,并且,这里靠近渭河,处于幽谷隐蔽之处,不知你是否知晓孙膑?”
姜陌深不愧是武将,一点就通:“你是说这里曾经是个战场?”
“没错!所以秦王发现这个墓穴,应该也是曾经效仿孙膑的引敌入关一个兵法,在收拾残兵的时候,恰好有逃兵逃到了这个墓穴当中,这里倒斗猖狂,那时这墓穴定然早就被不少人走过了一遭,留下了盗洞,这逃兵呢,就躲进了盗洞里头,秦王也随之进入了这个墓穴。”
明朝的各种战事状况具体我不了解,可姜陌深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经我这么一个想法,他沉默了一会,点了下头,说道:
“可能你说的就是事实,在我少时,就听说秦王打了一次胜仗,我记得很清楚,就在骊山一带,那时秦王还特意嘱咐燃了狼烟,不过支援的兵很多,不知怎么地,就是死亡人数极多,几乎达到了几十万,明明是个胜仗,偏偏却死伤惨重,那时秦王自己也受伤了,后来他回来之后,就与父皇商量了一宿,过了没几年,秦王就被封在长安一带了,难保他早就对这个墓穴虎视眈眈了。”
“这个墓穴,我看了一圈,陪葬品齐全,极有可能,秦王没有顺着瀑布来这里,可能是畏惧羅梳女。”
“嗯,我刚才也有这个猜测,那儿的碑文,我看了个清楚,这儿确实是墓,但是,葬的不是人。”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我。
我用血将他的所有伤口涂抹了一遍,眼见伤口处的青圈开始变淡,才松了口气,可一听他的这话,我就疑惑了:“葬的不是人?”
“你可知,我为何想要比翼骨?”他忽然转移了话题,问起了我。
我摇头:“你别太高估我了,我真不是什么神仙。”
只是,一个没有自己生命的人。
“我知道,你是巫女,尽管我不知道为什么你的血能够驱走邪虫鬼厉,可我相信,你是个好人。”他说这话的时候,星辰般的双眸正深情与我的相视。
心跳猛地加快了几拍。
我连忙撇开脸,躲开了他那种令人感到极其不舒服的眸光。
他继续道:“父皇已经快不行了,如今江山若浮萍一般在风雨中飘摇不定。”
“王位之争?”我一下就想起了这四个字。
无论怎样,我都没法说服自己,姜陌深会去抢夺王位!他显然并不是那样的人,应该是忠肝义胆的。
“嗯,可我不想见到兄弟相残,奈何,我没有这种能力,一天,皇兄叫我过去,他说,没有国玺,叫我去找,一定要在其他的兄弟面前找到,皇兄是太子,可是没有国玺,他照样没法登基为王,他说,如果要制止这场兄弟残杀,就一定要找到国玺,只要他登位,其他兄弟就没有异议了。”
“姜陌深,你是谁?”我定定地望着他。
他愣了下,没想到我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但他似乎很信任我,没有停顿太久,就露出微微痛苦的表情:“朱由检。”
房间的氛围一下变得沉重起来,仿佛我们两个人的呼吸都停滞了一般。
我竟然有些慌乱与悲伤。
在查阅明朝历史的时候,我尤为注意到一个人的名字,那就是大明王朝的亡国皇帝——朱由检。他竭尽全力想要挽回大明,然而,诸多无法抗拒的自然因素加上外敌入侵与内乱,以及国库空虚,将他耗尽了所有,可是大明终究还是亡了,他最后杀尽了所有人,然后自杀。
某种异样的东西堵塞着我的咽喉,十分难受。
彼此沉默了一会儿,我低声地开了口:“朱由检,如果你是唐玄宗,你会选择大唐还是杨玉环?”
假若,你能够成为大明的皇帝,你会选择大明,还是选择。
选择我?
他一愣,错愕地看着我,旋即苦笑着说:“我不可能是唐玄宗。”
“不,你是,你快说,你会选择谁?”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把音量调得特别高。
“灵女,那,你又是谁?”他凝望着我,眼里充满着希冀。
我牵动了嘴角,心里有些悲凉:“我是安明月。”
我是安明月,来自未来,我爱上了死掉的你,可是,你还认得我吗?
他霍然一笑:“杨贵妃。”
“嗯?”我茫然地偏头。
“我会选择杨贵妃。”他郑重其事地说,仿佛在说着某种誓言。
我沉寂了一会,才说:“如果哪天,你成为了皇帝,可是我不想让你当皇帝,你一定要听我的话,不要去当皇帝。”
“好。”他的嘴角的弧度扩展了几分。 老板,你的棺材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