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饮吾血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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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的越野车穿过了那些挂满了衣服,堆满的盆钵的小巷子,上了高速公路,呼啸而过的凉风驱散了身上的燥热,一辆辆的车子在我的眼前若蜻蜓点水般掠过。
不久,有一座建筑若船状的大桥,桥的两侧无数的铁杆呈展开的圆锥表面那样展开,那上面挂满了小小个的白炽灯泡,白亮的微光,熠熠生辉。
城市的光,虽然是人工制造的,可也漂亮的很。
我仰望这座灯光璀璨的大桥,一直目不转睛的。
阿结的左手肘撑着窗框,一手随意地放在方向盘上。
他并不是一个擅长言语的人,那双眼睛也藏有年轻人所不具有的沧桑感。
心想,可能是生活,给予了他太多的苦难,剥夺了他应该拥有的快乐的权利。
忽然,我想起了周国平的一首诗《邂逅》。
里头,有那么一句:“我从你的身旁路过,带不走你身上的一片雪花,亦带不走你双眸中的一丝忧愁。然而,我并没有停下脚步,就像风过,就像溪流。”
我不知觉地把这一诗句给吟诵了出来。
旁边的阿结用左手摸了下寸头,嘴角一弯:“好,好听。”
“这是我第一次参加朗诵比赛,朗诵的一首诗歌,看似那就像是昨日的事情,心脏还扑通扑通地紧张狂跳,上台的紧张还是这么的记忆犹新。”
阿结并不言语,只是静静地聆听我在说话。
“那时候,姥姥还特意从清水村,赶来镇上,就为了听我的朗诵,我在车站接她,她的双手,她略微有些佝偻的背,全是大包小包的,全是给我的,里面有腌制的大白菜、萝卜干、鱼干,还有她一针一线缝补的毛衣、围巾和袜子。”
特别想念姥姥,特别想回家给姥姥上柱香,特别想到姥姥的坟前说说我在这儿见到的所有新奇气象。
我仰着头,迎着风,试图不让自己太难受:“这是很久远的事情了,我都出来工作了,阿结,你有家人吗?”
闻言,他嘴角的弧度霎时消失。
一会儿,他那低低的声音传了过来:“有。”
“你还在跟他们一起生活吗?我姥姥已经变成了天上的星星,一直一直地陪在明月的身边。”我浅笑着说。
是啊!姥姥,她并没有离开,只是换了另外一种方式在陪伴我,在看着我,在守护着我。
阿结没有回答我的话,他那张沉默的脸深深地躲藏在黑夜里,任谁也看不清楚,他脸上的任何情绪。
见他并没有与我交心的兴致,那就罢了。
我也学着他一手撑着窗框,闭上双眼,感受南方的带有湿气的和风,犹如姥姥的手,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脸颊,嘴巴轻轻地吟唱起那首带有久远记忆的诗歌。
“那年冬天,你围着绿色加长的围巾,站在雪花漫天的山谷。”
“在我沉甸甸的记忆里,山谷里没有行人,没有声音,只有雪和雪中的雪白。”
“你为什么来到这里?”
我也不知道为何,当初为何跟随程大虎来泰国,就是想走出清水村,或许,是为了寻找那个离开了我的人,也许,我需要成长,需要独自去历练。
“这是一个永远的谜,像音乐一样缥缈,像雪山一样沉静。”
是啊,程大虎也好,姜陌深也好,阿结也好,谁都好,他们都是一个我永远无法触摸的谜底。
“我从你的身旁路过,带不走你身上的一片雪花,亦带不走你双眸中的一丝忧愁。然而,我并没有停下脚步,就像风过,就像溪流。”
“风过和溪流,将我带到更远的岁月。”
.......
过了这座跨越深蓝色大海的桥,绿色的越野车进入了曼谷市的街区,五彩十色的闹市近在眼前。
吟唱的诗歌被我遗留在那座大桥里。
静默许久的阿结终于在这时启开了双唇:“安姐。”
“嗯?”我睁开眼,倾斜着脑袋,看着他。
他不知什么时候点燃了一根香烟,我不知道,只知道他那随意搭在方向盘上的右手,手指夹着一根燃着火光的烟蒂。
“那个男人,真的,那么重要?”他问。
我扬起嘴角:“对啊,他啊,挺重要的。”
阿结吸了口香烟,吐出一圈烟雾,然后侧了下头,看了我一眼,又重新把目光放在前头,口中吐出一句问话:“为什么?”
为什么?我.....
思忖了一下,我才回道:“他无所不在,就像风过,就像溪流。”
“呵。”阿结笑了一声。
不是冷笑,像是苦笑。
接而,他蓦地转了话题,语气变得成熟多了:“看在你,给给我念念了这么好听的诗歌份上,别怪我没没提醒你。”
“阿帕那里,真不是闹着玩,玩的。”
我沉静地注视他:“我知道,我也知道你有本事,你有办法的吧?”
“对方是是,个精通降头的巫师,可不是普普通通的造牌子的人。”
“我懂,托尼被巫师下了双降头,鬼将和虫降。”
阿结听我这话,投了个钦佩的眼神给我:“这种巫师,隔着千里,照样能在你身上无声无息地下降,来无影去无踪的,你怎么死都不知道。”
“阿结,我都说了,巫蛊这一方面我不太懂,大概就知道,这降头跟咱们中国苗疆一带的蛊术大同小异。”
说着,我一下醍醐灌顶。
苗疆一带的苗女擅长放蛊,一般来说,就是用毒蛇、蜈蚣、毒蜘蛛、毒蝎子和癞蛤蟆这五种毒虫放入一个坛子里,从而研制出所谓的蛊毒。
苗女能够操纵毒虫,那雾森灵女,她会不会就是苗疆一带的人?也是一个苗女?
这时,我心里做下了一个决定,自己要去查阅有关苗疆和巫蛊的资料,一定要查清楚灵女的身份,不能每一步都被死去的灵女把自己拉扯进前世的漩涡里。
姜陌深,我一定要一步步地看清楚你那冷若冰霜的面具下是张怎样的面孔!也要弄明白我和你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我到底欠下了你什么样的债,致使你时隔几百年还要来夺取我的命!
随后的车程里,阿结用他那结结巴巴的翻译语言来极力劝阻我前进的脚步。
但我置若罔闻。
眼见着快要抵达阿帕夜总会,阿结也放弃了劝服我的念头,只是发出一声叹息。
他把车子停靠在阿帕夜总会后门外的停车场。
未待车子的引擎完全熄火,我就推开了车门,下了车。
头也不回地进了阿帕夜总会里头。
如今的时间,我估测是临近凌晨,虽然没从水路前往曼谷,从高速公路,貌似能够缩短一半的时间,我倒是有点儿捉摸不透,为啥程大虎选择了绕远路?
这个时间段,阿帕夜总会绝对还在营业当中。
然而,我一进去,仿佛坠落到了一个漆黑如墨的深渊,伸手不见五指。
心里打鼓似的恐慌起来。
我吞咽了一口唾沫,一只手摸索着墙壁,沿着墙壁走,另一只手紧攥着一把桃木剑,不是很大,就跟小匕首一样,适用于近身战。
哒哒,硕大的夜总会寂静得只能听见我一个人的脚步声。
自我感觉,这脚步声好像不是自己的那样,好像我的背后,有人一直不吭声地跟着我,我走一步,它走一步。
越往里头,我越能感觉自己走进的不是一个封闭的场所,而是散发着寒气的冰柜里头。
身上的鸡皮疙瘩因了过分的温度下降而冒了出来。
我全部的神经都紧绷着,十分地警惕地瞪大眼睛,以防自己错过了什么。
也不知道走了多长的路,就没尽头一样,也没有拐弯的路向。
深深地觉察出,自己肯定是一时心急,直接就掉落到了对方的特意弄出的鬼打墙里,此刻的我犹如对方瓮里无措的鳖,正在通往自我死亡的尽头。
怕是真的走进了鬼打墙的圈套里,自己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走出去的,便就地打住。
从背包里摸索出一根蜡烛,这不是普通的蜡烛,里头掺和了牛眼泪、婴儿出生时哭喊而出的眼泪和清晨的朝露,这都是明眸的液体,一旦点燃这蜡烛,所发出的白光在鬼怪所幻化出的幻影里,能够给持有者照亮一条出路。
这是我根据《阴阳规》书中而制成的,只在清水村里尝试了两次,效果百分百,挺不错的。
蜡烛一点燃,微弱的白光就像铁磁被一种特殊的磁场,全部都吸引到左上方的一个方向。
我顺着这个方向,走了两分钟左右,就看见一个转角,那儿的墙上有着魅惑人的昏昏红光。
接下来,我走出了这个鬼打墙,可依旧没见到半个人影。
猜测,可能是托尼为了解决这件事,暂时令阿帕夜总会歇业当中,那为什么后门还开着?就跟敞开大门,欢迎我到来那样。
这么一想,我忍不住敲了一下自己的脑瓜。
我真是太笨了!一时粗心大意,怎么就没往细里想呢?那个巫师估计就特意把门敞开,诱导我进去的!我还居然上当了!真是笨的可以!
听阿结说,这个巫师能杀人于无形之中,这下,我更加提心吊胆地在这个空无一人的大房子里举步维艰了。
自己遇上这种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肯定不会是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去寻找程大虎。
吹熄了蜡烛,怎么说也不能浪费啊。
接而,我拿出一个用稻草扎好的小人,这个稻草人里头塞有一张黄符,并且我之前出来的时候,已经用毛笔点了朱砂在一张白纸上写上程大虎的名字,另外从杨兰的一本外国著作《GoneWithTheWind》里搜到了一张程大虎的照片。
这张照片里,程大虎十六七岁左右,很青涩的模样,这个时候他的脸蛋还有点肥,但身子已经开始变得强壮高大起来了,明显是正在从一个胖子蜕化成美少年的阶段,从照片里看,可以知道是杨兰在偷拍程大虎,因为程大虎正在打篮球,穿着蓝色白边的球衣球裤,汗水飞洒,在炽热的阳光底下,摆脱了苦苦纠缠着他的三名球员,瞅准了时机,纵身一跳,双手将篮球往篮筐上投去,篮球脱离程大虎那一双大手,在半空中成弧形移动。
可是,篮球还没有抵达篮板,就被杨兰的相机给永远定格在半空中,半空中的程大虎也因此留下了潇洒帅气的起跳投篮的样子。
当时,我的手指触摸这张照片,能够实在地感受到,程大虎那朝气蓬勃的青春气息。
真好,至少还有杨兰陪他,度过了一整个青春,陪他从一个胖子变成一个瘦子,似乎,他身边已经有了人,不再需要我了。
我咬破了拇指,用拇指轻柔地摸了摸程大虎那张因运动而红扑扑的脸颊,嘴巴疾速地念诵起来:“以吾之血,赐尔可行之能,速寻灵身,得以福音,好过那奈何桥,渡了那黄泉,那谁呵,那谁哟,快来饮吾血嗬!”
冰冷如刀的风从我的耳际刮过,我感到片刻的头重脚轻,身子感到轻微的乏感,随后,挪开拇指,草黄色的稻草并无血迹。
我舒了口气,将稻草人放在泛着幽昏红光的瓷砖上。
顷刻,小小的稻草人摆动了两条没有脚的稻草把,一前一后地摆动起来,犹如人在行走。 老板,你的棺材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