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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雀教训般的将‘好高骛远’四个字说出来的时候,旁边那个老板正赶巧的把一盘辣椒炒肉端上来听到他如此高谈阔论‘大学生’的时候插嘴道:“老弟这话说的没假啊!”
“哦?老板怎么看?”商雀说着微笑把一把椅子搬过去示意那胖老板坐下,那老板嘿嘿一笑表示感谢从他们这桌坐了下来。
“没什么看法不看法的,咱就随便一说啊,”话说着他朝向吧台方向看了一眼喊道:“周达,帮我冲上壶好茶端上来,顺便再给厨房说一声加个拍黄瓜。”
只听吧台那里一个不住玩儿手机的青年回应了一声‘哎’,那老板看着那叫周达的年轻人走进后厨才回过头来小声对商雀三人说道:“看到没,我店里的伙计,哈工大毕业的,正儿八经的一流大学毕业生吧?怎么样?不是照样来我这打工?说句实话,连擦桌子都不会,我都得现教,后来让他刷个碗,洗碗都洗不干净啊,这小子好像是学会计的这不后来就专让他管账做收银,这不天天从那没事就玩手机,说了都不带听的,每天从这混日子。”
听到这话赵小雅和殷小柔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尤其是殷小柔听到这个店里伙计是‘哈工大’毕业的学的跟她一样是会计心里整个就翻天了,学会计出来就是做个收银员吗?
“什么?他是哈工大毕业的?这样的985毕业生就甘心在这里做个收银员儿?”赵小雅一边说着一边偷瞄向后厨的门口方向。
“我听说在学校有人聘他的,只是他没去,好像听他说是岗位不行,后来又去人才市场应聘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了就非要来我这干活,每月拿着2500块钱的工资每天闲散就在那没事看看手机,回宿舍看什么注册会计师,说是再过段时间去考什么证,咱也说不清楚。”
商雀听着心里却也泛起了大浪,眼神不住地望着那个后厨与前厅相接的小门,正好那个叫周达的年轻人从门口出来,那双阴晦的眸子与商雀在空中一下子对在了一起,外面的龙吸水持续了十来分钟,这晦暗的天气与现状的气氛紧紧的融合在了一起。那个年轻人长得白净,戴着一副黑边蓝框的眼镜,身体看着有些瘦弱,得有一米八的个子,这种样子不断迎合着曾经商卯向他描述的‘理工男’,商卯学的文科,但是对于理科曾无限想往,所以商雀此时见到周达内心带着些许愁肠与好感,因为他总感觉这个看着感觉年纪跟他差不了的家伙似乎并不是胖老板说的那样。他默默的收回了注视的眼睛,内心暗暗道:“不能以貌取人,也不能一言定人。”
周达凝视了一眼随即也恢复正常左手端着一盘拍黄瓜,右手拿着一个茶壶慢慢走过来:“您要的菜。”说着把菜放下,把茶壶放在那餐桌中间,做完就快速转身回到吧台,在这期间桌上四个人都审视着他,而他却仿若无物,又继续拿起手机,独自逍遥,但好景不长刚坐下又来了几个人似乎要吃饭,他不耐烦的又放下了手机。
老板望了一眼叹了口气道:“得!有人来了我招呼一下,老弟你们慢用好吧?”
商雀微笑点头,赵小雅说了句“您忙!”,殷小柔则注视着那个叫周达的瘦弱年轻人,她心里想着这个985毕业生似乎应该有不一般的经历,丝毫没有关注到胖老板的离开。
“是不是有点扯远了?”商雀叉过话来随即又看向赵小雅:“你呢?怎么听她说你要做老师?”
赵小雅“嗯”了一声,语气间带着一股“那又怎么样”的质问。
“没,我就觉得你一定能做个好老师,”说着商雀端起那杯喝了一半的水:“以水代酒,今天这事儿我们全当认识一下怎么样?”
赵小雅拿起水杯和对面的男生碰了一下,在那么一瞬间对商雀的厌恶似乎就少了许多:“算你会说话,我也算是去实习吧就是去山区支教一年,我没有跟小柔说清楚,我在学校的青年志愿者联合会海报上看到了宣传,那边孩子太苦了,我想去给他们教教历史,山里的孩子不像城市里的孩子,他们才是在心里最渴望学习的一群人。”
支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让商雀对着这个刚从大学毕业的幼雏不禁佩服了起来,商雀有一个去支教的同学给他讲过大山里的辛苦,同学说他去的时候见到一整个村子的人过来接她,那群孩子怕她教一半就跑掉而显得畏畏缩缩,学生总是希望老师每天能开开心心的这样他们能学到更多的东西,那个同学说过“我从没有想到过,获取知识竟然变成一种奢望”,那个同学说她离开的那一天竟然没忍住地掉泪了,那些从不知道在中国某地捐赠来的书籍被她像宝贝一样放到小房子里。商雀觉得能坚持下来的人这辈子都功德无量,他倒了一杯新茶一饮而尽:“加油!”
赵小雅道了句“谢谢”拿起手机看了看手了一个消息然后突然看向殷小柔又看了看商雀道:“怎么……你家就你一个人了?”
商雀被这句话沉了口气回道:“意外吧!事故吧!什么都有吧!”
“听说那家撞人的人也没赔偿,连发丧都没来?”赵小雅一边看手机一边惊讶的道。
“商谈中。商谈中。人家家里当官的,咱们小老百姓可不敢惹,这家当官保不齐亲戚里就还有亲戚当官,这么亲戚连亲戚,同事连同事,官员连官员还想要什么大补偿?杀人偿命还是进监狱?这不现实的,美女。”商雀苦笑着叹了口气道。
“就这么完了?”赵小雅一脸的不可思议。
“赔点钱就得了呗,别得了便宜卖乖了。”
商雀说着心里暗暗一紧手上拔了两下菜食,就这么完了?可能吗?两条人命,至亲至爱,几张纸几沓子钱就解决了?可能吗?不能怪商雀心狠或者言而无信,有些事情能大事化了,但是有些事情就成了仇,他在等未来的某一天让这一家人为山头上的两个墓包祭酒,让亡灵有些许安歇。
他这么想,那郭得来何不也是这么想?他已经在打草辞职了,他总能感觉到背后有一条毒蛇吐着信子,毒蛇在咬人在咬人之前从来都不会露出那两颗尖而带毒的牙,它在等一个绝佳的时机,一口咬上去,一击即成,毒液漫身,则猎物必死无疑。
“那你以后怎么办?想好了吗?”殷小柔问道。
商雀缓缓站起身来:“怎么办?听天由命!我在家刚把母亲弟弟安置完就让我出来相亲你觉得我会想什么?”他看了看上才吃了一半的菜舔了舔嘴唇整了整衣服:“我下午还有事要到西边去,”他正要离坐却又回过头来:“对了,注册会计师英文名CPA,是会计专业的高含金量证书,有些难考。资本论是马克思的书,学会计应该没学过,因为这是一部资本主义史书。金融学是经济学类,主要是管理融资和证券,会计应该也接触不到。”
“啊?”
在赵小雅和殷小柔已经近乎惊讶万分地注视中商雀大摇大摆走出餐馆,出门的时候那胖老板跟他很热情的打着招呼说让他下次再来可以打个折,那个叫周达的年轻人依旧坐在吧台看着手机时不时笑笑,时不时冷漠。
赵小雅看着商雀没了踪影一时说不出话来,这是她在刚见面时说文化程度不合时随便扯过来的,没想到就这么被那个一身土不拉几的男人全部答了出来,人家全知道,似乎在戏耍她这个无知的小女孩儿。让她回答吗?他不知道,良久她咳嗽了一声道:“咳!那个……小柔马上十二点了,咱们正好两顿一起吃了然后去动物园吧?”
殷小柔盯着大门口离去的身影缓缓道:“好啊!”
商雀为什么如此出来了?既然本来就没什么戏又何必他掏饭钱呢?言语震慑一番趁早溜之大吉,赶去拿了档案离开家里出去准备一番才是当前要紧的事。这个相亲在他看来是家里人那些所谓的长辈们的侮辱,你见过丧期都没过就让人出来相亲的吗?他们只是将‘传宗接代’强行灌扣下来,似乎商雀如果今天就能有一个儿子他们就觉得如果商雀死了也无所谓,顶天也就是在他老爹的坟头哭喊两声“你可真是命苦啊”然后接着笑笑:“但是没事,你没断种,留下个孙子,算是老天有眼,对得起爹娘。”
就这种思想商雀还怎么留在那个满是亲戚的村子?
商雀想的多,但是不杂乱,像是面对那两个小姑娘也丝毫没有慌乱,他不着急的走着,看着郭得来一家的方向自语道:“这才刚刚开始啊!”
这夏日末秋季初的风带着晦暗天气下龙吸水下的余波洒下三两点水滴,某青年在街道上缓缓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放到嘴里,手护着点着,吸了一口,扬长而去,只留下一阵烟气随风飘散。 世路荣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