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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思音有些意外地看着那个女人,随即兴奋道:“颜黎?颜曦?”
颜曦笑眯眯道:“我是颜曦!”
钟思音高兴地奔了过去:“颜曦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颜曦没有回答,反倒问她什么时候来江城的,怎么都没和她联系。
钟思音说来了好几天了,这会儿要走了,颜曦有些遗憾的样子,又问钟思音要去哪里。
钟思音说要去菲律宾,颜曦高兴地说:“真巧,我也要去菲律宾,我们不会是同一班飞机吧?”
说了一下,竟然真的是同一班飞机,飞机上有人作伴,钟思音高兴得不得了。
吴晴坐在旁边看着她们一副熟稔的样子,心里有些疑惑。
刚刚钟思音问颜曦是颜黎还是颜曦,看样子不但认识颜曦,还认识颜黎。
如果说钟思音之前来过江城所以认识颜黎,那也没什么奇怪的,因为颜黎是任念琛的助理。
可是,钟思音是怎么认识颜曦的?
难道是通过颜黎认识的?
据她的观察,颜黎和颜曦姐妹俩的感情似乎不是很好,可以说是几乎没有来往,因此颜黎应该不会介绍钟思音和颜曦认识。
看到吴晴有些怔愣的样子,任念琛以为她是无聊,便拉过她的手问她要不要走了,吴晴说不急。
任念琛却起身对钟思音说:“反正有颜曦陪你,我和你嫂子就先走了。”
钟思音有些不情愿地嘟哝了一句,倒也没有说什么。
谁知,两人刚走到贵宾候机室的门口,七八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动作迅速地冲了进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几个人都吓了一跳,吴晴紧紧地抓着任念琛的手臂,错愕地看着这一幕。
任念琛很快回过神来,问警察发生什么事了。
带队的警察亮了一下证件,问谁是颜曦。
颜曦惊愕地看着警察:“我是。”
警察走过来说:“不好意思颜小姐,我们在您托运的行李里发现了一些可疑的东西,希望您能配合我们调查一下。”
颜曦脸色微微一白,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语气平静地问:“你们发现了什么东西?”
那警察拧着眉,神情很严肃:“现在还无法确定,所以才需要请您去配合调查。”
“哦,那好。”颜曦扫了一眼围在四周的那几个警察,紧紧握着手袋,指节有些泛白。
带队的警察松了口气,示意那些警察可以撤离,然后就带着颜曦走了。
经过任念琛身边的时候,颜曦突然停下了脚步,那个警察顿时警惕起来。
颜曦察觉到那个警察的戒心,莞尔一笑:“这位警官,刚刚我的行李是我男朋友的司机帮忙办理托运的,他把托运牌和登机牌交给我后就走了,您可以帮我把他叫来一起配合你们的调查吗?”
她特意强调“我男朋友的司机”。
看到她态度很好,警察松了一口气:“没问题。”
一行人离开后,吴晴仍然有些怔怔的。
钟思音也是一脸惊讶,半晌才回过神来看着任念琛:“琛哥哥,颜曦姐姐是不是犯了什么罪?”
任念琛说现在还无法确定,不要胡乱猜测。
钟思音拧眉道:“要不是犯了什么罪,怎么会来那么多警察?而且那个几个警察还都端着枪,看起来好吓人。”
任念琛眸色沉了沉,没有说什么,可是吴晴还是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
钟思音又担心,又焦急,等了好久都不见颜曦回来,直到广播说飞往菲律宾的飞机可以登机了,钟思音才攥着登机牌去登机。
任念琛让她不用担心,“要是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你。”
钟思音知道自己再怎么担心也无济于事,乖乖地应了声,然后去登机了。
出了机场,任念琛的脸色有些严肃,吴晴很识趣地什么都没问,虽然心里一大堆疑惑。
她静静地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天气真好。
任念琛沉默了一会儿才对周雄简单说了刚刚在贵宾候机室发生的事,然后吩咐周雄派人去查一下,“尤其是董崇武的那个司机。”
周雄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吴晴,见她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任念琛说没关系,有什么事尽管说。
周雄看到任念琛对吴晴这么放心,便也放心地说了:“依我看,极有可能是董崇武从中搞的鬼。”
周雄顿了顿才继续道:“颜曦说她和董崇武提了分手,董崇武不答应,说除非他玩腻了踢掉她,否则她休想离开。颜曦和他吵了几次,董崇武就威胁她要给她好看。”
任念琛拧了一下眉:“这件事颜黎知道吗?”
“不知道。”
任念琛说:“不要让颜黎知道。”
“我明白。”
周雄先送任念琛去公司,然后才送吴晴回桃源华庭。
半路上,吴晴终于忍不住问周雄颜曦和颜黎姐妹俩是不是关系不好。
周雄犹豫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斟酌要不要说。
吴晴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好像不该问这些。”
“没关系——”周雄很快就判定以任念琛对吴晴的信任,这件事说了也不要紧,忙道,“颜黎和颜曦一出生就被自己的父母扔在孤儿院,后来被不同的家庭收养,虽然是双胞胎,可是两个人根本就不认识,直到上大学的时候才偶然碰到。”
“偏偏——”周雄顿了顿,“她们在大学的时候因为一个男人男人产生过龌蹉。至于具体经过如何,我就不知道了,我知道的就这些。”
吴晴“哦”了一声,没有再追问。
车子经过程厝垵的时候,吴晴突然想去书店,就让周雄停车。
周雄似乎有些不放心:“太太,任总让我把您送到桃源华庭的。”
吴晴说不要紧,“我会打电话和他说。”
周雄就不再勉强,开了锁让她下车。
她打电话和任念琛说了,任念琛没有说什么,只让她不要太晚,又让她要回去的时候让周雄去接她。
到了书店,发现书店的门关着,吴晴便给程悦打电话。
程悦说家里有事所以今天没有开店,不过她家就在程厝垵,很近,她会让人送钥匙过来。
约摸五分钟以后,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送了钥匙过来,吴晴说了声谢谢,便一个人在书店里打发了一个下午。
她找了东野圭吾的《解忧杂货店》看,不知不觉被迷住了,直到天黑才回过神来。
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七点了,她便关了店门离开书店。
她在程厝垵找了家私人小厨吃晚饭,快吃完的时候接到任念琛的电话,问她在哪里。
她说在吃饭,他说他晚上要加班,会晚点回去,叮嘱她吃完饭早点回家。
挂了电话后她才想起忘了问他吃饭了没,想了想,她又点了一份肉末茄子,一份青菜,一份回锅肉,然后让老板打包好。
出了程厝垵,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打车去了任氏大厦。
谁知道快到任氏的时候遇上堵车,据说是前面十字路口出了车祸。
想想从这边走到人事大厦也就十几分钟,若是要等通车的话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吴晴决定下车。
出租车司机不满地嘀咕了几句,说是她害他被困在这里的,这会儿还没到目的地她又跑了,这样不行。
吴晴拿了一张五十块给他,告诉他不用找了,司机的脸色才好起来,高兴地接了过去。
吴晴拎着打包的饭菜下了车,怕饭菜会冷掉,她打算抄近路。
她只知道从旁边一条巷子穿过去很快就可以到任氏大厦,却不知道那条巷子竟然那么黑。在这种闹市竟然还有巷子没有装路灯,想来也是不可思议。
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倒也可以看到路,可是一米之外的地方就是黑魆魆的一片,她心里突然有些害怕,偏偏又想起前几天那种被人跟踪的感觉。
一想到这里,她顿时疑神疑鬼起来,总觉得背后有人跟踪。
她不觉加快了脚步,慌乱之中踢到一块砖头,一个趔趄,身子往前倾去,华丽丽地摔倒了……
手中拿着的饭菜摔了出去,“啪”地一声,虽然看不到摔成什么样了,可是听那声音,额,估计是不能吃了。
刚要爬起来,突然有人扯着手臂将她拉了起来,她吓了跳,还没没惊叫出声,那人就紧紧地捂住了她的嘴巴。
然后,一股浓烈的汗臭味袭击着她的鼻子,而那只捂着她嘴巴的手也散发着呛人的烟味。
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声音被那双散发着烟臭味的手捂了一阵几乎窒息的“呜呜呜”。
那人靠在她耳边低声道:“别动,在乱动我就杀了你。”
下一秒,她就察觉到腰间传来一阵凉意,是铁器。
在这样的夏天,再加上方才的挣扎,她已经流了一身汗,可是,她还是感觉到了一股冷意从脚底泛起。
“呜呜呜呜……”你想干什么?
那男人低笑了一声,声音有些嘶哑,听起来应该是四五十的人。然而,这只是她的判断而已,在这样紧急的情况下,她的判断能有几分准确度?
那人似乎明白她想问什么,一阵低笑后哑声道:“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只是有些事得麻烦你一下。”
“呜呜呜……”什么事?
那男人没有回答,猛地敲了几下她的颈部,她只觉眼前一黑,缓缓地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是在一间黑魆魆的屋子里,屋子里没有光,窗户紧闭,门缝和窗缝也没有灯光透进来。
看样子,这房子周围没有路灯。
黑暗中,她的听觉和视觉都比平时敏锐了几分,竖起耳朵认真地听了一会儿,隐约有狗叫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然后是“滴答、滴答、滴答”的声音,轻轻的,很有规律,一直都没停歇。
是水滴?不像。
听着听着,她突然泛起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好像小时候外婆的房间里放着的那个时钟。
她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小时钟,圆形的钟面,巴掌大小,里面有一只母鸡带着几只小鸡的图案。
随着秒针走动,滴答,滴答,母鸡的脖子就一点一点的,好像在啄食。
没事的时候她会搬一把小凳子坐在桌边看那个时钟,看里面的母鸡啄食,或者把耳朵凑过去,滴答,滴答,好听极了。
发觉自己竟然还有心情回忆过去,她不觉哑然失笑。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看不到周围的环境,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她却突然不那么害怕了。
可是就算没那么害怕,也是害怕的,只是那份恐惧没有上次被叶婉萍绑架时那么强烈。
她想求救,可是嘴嘴巴被胶带封住了,只能“呜呜呜”地发出微弱的声音。
突然,房子的门被人推开,一个带着黑色鸭舌帽和黑色口罩的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拿着一截蜡烛,微弱的烛光让吴晴看清了那个男人的身量。
不是很高,约摸一米七左右,身材有些臃肿,是中年发福的那种臃肿。
这个年代,已经很少看到有人用蜡烛了——除了祭拜的时候——因此那跳跃的烛火给人一种恍惚、不真实的感觉,又有些恐怖。
烛光照亮了屋子,吴晴扫视了一下四周,顿时睁大了眼睛。
是的,这地方是外婆的老房子,说得更具体一点,她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当年妈妈住过的房间。
也是警察发现流浪汉尸体的房间。
虽然这是她长大的地方,可是一想到这里曾经死过一个流浪汉,她还是觉得头皮发麻。
况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看到她脸上的惊恐,那个男人低低地笑了一声:“怎么?害怕?”
她“呜呜呜”了几声,那男人俯下身子捏着胶带边缘,却不撕开,而是威胁她:“待会儿你要是敢叫,我就杀了你!你应该知道这附近根本没人,就算你叫了,也不会有人听到。”
吴晴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此刻,她满心的恐惧,也一肚子的疑惑,她连忙点头,表示她不会叫。
那个人撕开了胶带,吴晴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然后问那个男人:“你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
问完才觉得自己有点可笑——有绑匪会告诉被绑架的人自己是谁吗?
那男人自然不会回答,冷笑了一声:“你是余音的女儿,对吧?”
“你、你……”吴晴抖着唇,“你怎么认识我妈妈?”
那男人得到了答案,一把捏住吴晴的脖子:“说!是不是你在背后装神弄鬼?!”
就着微弱的烛光,吴晴看到了那个男人的眼睛,仿佛狼狗的眼睛,阴冷,邪恶,又让人觉得有些……反胃。
一股恐惧从心底泛起,她的声音在发抖:“你说什、什么,我不、不明白……”
“……”
那男人盯着她,眼神有些奇怪,半晌又嘻嘻笑了起来,“别在这里和我打太极,我没那么傻,不会被你吓到,更不会被你骗到。”
说着,捏着她脖子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吴晴下意识地要去掰他的手,可是手脚被捆住了,只能挣扎着身子。
“是不是你找人在网上搞出那个视频?找人在这屋子装神弄鬼?你想吓唬谁呢?你以为我会害怕吗?”那男人的眼神隐约带着一丝疯狂。
吴晴心想,这也许是一个疯子。
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脑中因缺氧而迷糊起来,那男人终于松开她,语气恶狠狠的:“告诉你,我不怕!我才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我倒要看看,是我厉害还是鬼厉害!”
吴晴剧烈地咳嗽起来,那个人的话在她脑中飘飘荡荡,可是她还是理解了。
这个人,也许和当年妈妈的死有关,至少,他知道什么。
缓过神来后,她靠着墙望着那个男人,从唇间挤出话来:“是不是你、你杀了那个流、流浪汉……”
“就是我!就是我杀了那个装神弄鬼的人!他躲在这屋子里鬼鬼祟祟的,还以为我会怕他,结果还不是被我一锤子敲死了?!”
听到他一下子就承认了,吴晴有些意外。
“怎么样,我说这世界根本就没有鬼嘛!要不我现在就在这里,他们怎么不出来杀我?出来啊——出来杀了我啊——你们不是很想复仇吗?杀了我啊——啊——”
你们?
吴晴的手一根一根蜷缩起来,心抑制不住地发抖——这么说,这人不止杀了一个人?
那男人吼叫了一通,好半晌才平静下来,拿起蜡烛往吴晴眼前凑。
“说吧,是你在暗中搞鬼,对吧?是你找人拍了那个视频,就是想吓我们,是吧?”
他孜孜地求一个答案,似乎不听到吴晴亲口承认或者亲口否认就不肯罢休。
吴晴紧紧地握着拳,心中斟酌着该怎么回答,半晌,她嚅嗫道:“是……是我做的……”
那男人听了,似乎重重地松了一口气,随即满意地笑了,笑容瘆人。
“说吧,你想怎么死?”那男人笑嘻嘻道,“是想像你妈妈一样被我灌了药捂死,还是想像那个男人那样让我一锤子砸死?”
吴晴缩在角落,身子抑制不住地发抖。
“快说!”看到吴晴许久都没回答,那个男人暴躁地跳了起来,“你到底想怎么死?我好给你个痛快!”
“我、我不想死……”她哆哆嗦嗦道。
那个男人不理她,拿着蜡烛走了,屋子里顿时陷入黑暗。
经过无比煎熬的五分钟,哦不,也许是一个小时——此刻,她度日如年,根本无法准确估摸时间。
那个男人重新回到屋子里,手中多了一块圆滚滚的石头。
她认出来,那是当年外婆腌制咸菜时用来压木桶的石头,因为圆圆的像球一样,她曾经搬起来玩,还砸到脚了。
至今仍然记得被那石头砸到脚时骨头都要碎了的痛楚,她不敢想象,那个块石头要是砸到头上……
“求求你,我怕痛……”她抖着唇道,“如果你真的想杀我,那就换一种方式吧……”
那个男人有些错愕,似乎是第一次碰到不怕死的人,死到临头了竟然不是哭喊着求饶,而是说自己怕痛。
“好,那我就换一种方式——”那个男人靠近她,缓缓地伸过手去,粗砺的手指捏住了她的脖子。
她曾经被任念琛这样掐过,知道窒息的感觉很痛苦,可是……总比被石头砸得鲜血淋漓好。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那缓缓加重的力道,等待死神降临。
就在这时候,外面响起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一群全副武装的警察破门而入。
“不许动,举起手来!”
无数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那个男人的后背。
那男人顿了顿,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待他反应过来,已经是五六秒后,他猛地挟持住吴晴,死死扼住她的脖子:“你们要是敢轻举妄动,我、我就掐死她!”
掐死她?
带队的那个警察听了,忍不住笑了出来,神色也没那么紧张了:“我倒要看看是我们的子弹快,还是你掐死她快。”
那男人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那样钉在原地被人扣上手铐带走了。
直到这时候,吴晴才看到站在警察身后的那个男人。
颀长的身影,冰冷的脸,眸中蕴着怒意和狠戾,还有担忧。
她缓缓弯起嘴角,还没勾出微笑就被任念琛一把搂进怀中。任念琛紧紧地搂着她,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发觉他的手在发抖,哦,不止手在发抖,身子也在发抖。
她想说没事了,然而根本去发不出一丝声音。
下一秒,身子一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她是在医院醒来的。
动了动眼皮还没睁开眼就听到任念琛的声音:“晴儿,你醒了?”
她点了点头,映入眼帘的是任念琛英俊的脸庞,有些憔悴,下巴上是青色的胡茬。
看样子,这男人一直守在她身边。
问了一下时间,她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
看到她醒来,任念琛才终于放下心来,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按铃叫医生。
医生看了后说没什么大碍,只是身体还很虚弱,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医生走后,吴晴迫不及待地问那个男人怎么样了,听说那个男人已经被关进看守所,她不由松了一口气。
吴晴又疑惑地看着任念琛:“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任是无情却念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