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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薛巧玲一副没好气的样子,董崇武却笑得温文尔雅:“玲姨,早啊,静文怎么样了?”
薛巧玲可不认为董崇武是出自关心才会问候自己的妹妹,白了董崇武一眼:“你是希望她好,还是希望她不好?!”
“玲姨这是什么话——”董崇武扬眉,“静文是我的亲妹妹,我当然是希望她好啦。”
薛巧玲一看他的笑脸,心里顿时火大,语气也冲了起来:“发生这样的事,你还笑得出来?!”
“怎么?难道要我像静文一样躲在房间里哭?”董崇武轻嗤,“玲姨别忘了,我是董家的长子,遇到这种事,我更要振作起来,作董家和我爸的坚强后盾,不是吗?”
他特意强调“长子”两个字,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薛巧玲撇嘴:“你不给你爸惹事就很好了,还坚强后盾!”
董崇武依然笑得很明媚:“玲姨怎么这么说话?我看你的宝贝女儿可比你懂事多了,在我这个哥哥面前,她很少出言不逊。玲姨真是教导有方。”
薛巧玲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从小到大,董崇武情商不如董静文高,成绩不如董静文好,薛巧玲都是打从心底瞧不起他的,谁想到这会儿他竟然说出怎么有技术含量的话来。
前一句是贬,后一句是褒,先抑后扬,让薛巧玲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高兴,是该否定还是肯定。
“发生这样的事,我也很难过。”董崇武饶有兴致地观赏着薛巧玲脸上红橙黄绿青蓝紫地变换,边悠悠道,“其实,昨天晚上我原本是给静文准备了一份大礼的,谁知道礼物还没送到,晚宴就中断了。”
说着还不无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那份“大礼”,就是林佳佳。
原来,昨天晚上董崇武的手下看到董静文让人将林佳佳拦在门外,便向董崇武汇报了这件事。
董崇武灵光一闪心生一计,便让那个手下去把林佳佳“请”来,打算把林佳佳带到董静文面前,恶心一下她。
谁知道,林佳佳还没“请”到,警察就来了。
……
薛巧玲推开书房的门。
只见,董彪坐在椅子上神色如常地喝茶,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捏着杯盖,氤氲的白雾在他鼻端缭绕。
只见,他花白的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整个人看起来依然很精神,一点都没受到影响的样子。
薛巧玲暗暗松了一口气,连忙走过去偎在他身边:“老公,你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董彪抬眸,悠悠地喝了一口茶,“老子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种小事还不至于让我费心。”
说着又问:“静文怎么样了?”
“好多了,这会儿已经缓过神来了。”薛巧玲伸手帮董崇武捏肩膀,笑吟吟道,“怎么样?公安局那边打听到消息了吗?”
董彪盖上杯盖,眉峰微拢:“不像是有人要陷害我们。”
“真这么简单?”薛巧玲有些不信。
“那边的人说是临时接到上边的通知,一个跨国贩|毒集团的首要分子入住君悦,他们也是突击行动的。”
“这就好——”薛巧玲松了一口气,不过立马就察觉到这种时候自己还说“好”似乎不妥,忙又道,“我的意思是说不是有人要陷害咱们董家就好。”
董彪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放心吧,如果真的有人存心要让我们难堪,我还会放过他?”
说着,眸中隐约闪过一丝狠戾。
末了,董彪又道:“静文那边你好好安慰她。就说都是我不好,没能事先收到消息,才会发生这种事,委屈她了。”
“哎呀,一家人干吗说这种话,静文又没怪你——”薛巧玲捏着他的肩,娇娇柔柔道,“那孩子只是有些过意不去,觉得自己给朋友添麻烦了。又说如果不是要为她举行晚宴,咱们也不会碰上那样的事,她反倒觉得没脸面对老爷你。”
“这孩子,从小都是这么懂事,从来都不用我操心。”董彪笑得很是欣慰。
薛巧玲听了,顿时想起从小到大一直都让人操心的董崇武,不觉就心情飞扬了。
*
晚上七点多,LOVEON门口。
吴晴抬头看着霓虹闪烁的招牌,微微拧眉,眸中闪过一丝厌恶。
原本她是想打电话约林佳佳出来的,谁知翻了一下通讯录才发现自己没有林佳佳的电话,不得已,她只得来这里找她了。
走进大厅,震耳欲聋的音乐如狂风一样呼啸而来,震得她的心都提了起来。
灯光闪烁,一会儿晃过来,一会儿扫过去,晃得人眼睛难受。
站在大厅里巡睃了一下,没有看到林佳佳的身影,她便找了个一个服务生问。
好巧,那服务生就是那天晚上的小伙子,那小伙子还认得她,连忙进去帮她叫了林佳佳来。
看到吴晴,林佳佳一脸惊讶:“吴晴?你怎么一人来这里玩?冯媛媛呢?你没和她一起?”
“我不是来玩的,是有些事情想找你。”音乐很大,她只得伏在林佳佳耳畔喊。
“哦?你找我什么事?”林佳佳讶异地看着她,眼睛四周是浓浓一层眼影,再加上眼线画得很黑,看起来有点夸张。
“可以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吗?”吴晴拧眉道,“这里太吵了。”
林佳佳会意,连忙带她去了一间空包间。
关上包间的门,世界顿时安静下来,方才那震耳欲聋的音乐几乎听不见了。
林佳佳伸手按下开光,包间里顿时亮了起来。
林佳佳吩咐服务生去拿饮料,转头问吴晴:“喝什么?”
“开水就好。”吴晴淡淡道。
不一会儿服务员就端了一壶开水进来,林佳佳替她倒了开水,吴晴说了声“谢谢”,却没有伸手。
林佳佳也不在意,自己拿起杯子像喝酒一样一饮而尽,喝了两大杯水,她才很满意地“啊”了一声。
“你不知道,在这里水可是比酒更难喝到的。今天真是托了你的福了,要不我这会儿还得在外面灌酒呢。”
说着,脸上隐约有丝哀戚,一副“人在红尘身不由己”的模样。
看到这样的林佳佳,吴晴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林佳佳脸上却早已恢复了媚笑,笑吟吟道:“说吧,你特意来这里找我是什么事?”
吴晴找回了神思,也不想浪费她的时间,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递到林佳佳面前:“你认识这两个人吧?”
是“你认识这两个人吧?”,而不是“你认识这两个人吗?”。
虽然只有一句之差,可是却透露了吴晴内心的七分笃定。
林佳佳低着头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会儿,却是摇头:“不认识!”
比起吴晴的七分笃定,她却是一副十分肯定的语气。
表情恳切,眼眸真挚。
若不是那天亲眼看到林佳佳和这两个人相谈甚欢,只怕吴晴也会信了她的话呢。
——不承认?没关系,她自然有办法让她承认。
“那看来是场误会?”吴晴勾了勾唇,“这两个人说是你指使他们去做那件事的。”
林佳佳瞳仁微微瑟缩了一下:“做什么事?”
——她没有否认认识他们,而是问“做什么事”。
吴晴轻笑,交叠着腿,抱着胸,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势。
纪律曾经告诉过她,从心理学上说,这种姿势可以给人压迫感,做贼心虚的人,就很容易表现出他的心虚来。
“做什么,你心里应该比我还清楚才是——”说着,吴晴又步下下一个陷阱,“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愿意供出你吗?”
“为什么?”
果然,林佳佳一下子就掉入了她的陷阱里。
然而,林佳佳还算聪明,立马就明白自己失言了,忙笑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两人。”
说着就掏出烟,却怎么也点不着,看样子那打火机是没气了。
林佳佳有些烦躁哦地把打火机扔在大理石桌面的茶几上,把烟夹在指间:“你到底找我干吗?”
吴晴没有被她的问题绕开,而是继续道:“念琛给了他们每人十万块,和你给他们的比起来,是不是多了很多?”
吴晴伸手拿过打火机,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唇畔噙着一抹淡笑。
——当然了,任念琛给那两个送钱这种事,是她胡扯的。
林佳佳的脸色微微一变。
吴晴继续悠悠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你也很清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见钱忘义是很正常的事,正常人都会那么做的,不是吗?况且,这只不过是说句实话而已,又不是去杀人放火。”
林佳佳还在挣扎:“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没关系——”吴晴盈盈浅笑,“其实今天我也不是来追究你的责任,因为我知道,你也只是听命于董静文,说到底,这件事也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是吧?”
没等林佳佳承认,她就主动免除了林佳佳的“责任”,想必林佳佳不会那么傻。
果然,林佳佳的嘴角抑制不住地抽了抽,半晌,她轻咬着下唇,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你也知道,董静文根本就没有把你当朋友,也许她打从心里就是瞧不起你的,否则,那天晚上她为什么要让人拦着你,不让你进去?”
对林佳佳这种混社会的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面子”,而被董静文拒之门外,是件让她很没面子的事。
果然,林佳佳听了,眸中隐约浮出一丝冷意。
吴晴继续:“其实,那天晚上董静文那样对你,大家都在为你抱不平呢。怎么说都是朋友,你也不是要去打砸闹事。”
林佳佳掀了掀唇,终于挤出话来,只是重点却落在前一句:“你说,大家都……为我抱不平?”
“是啊。”吴晴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大家都说董静文太过分了。”
她状似无意地强调了“大家”两个字。
林佳佳嘴唇绷成一条直线,虽然依旧一句话也无,可是手中的香烟早已被她揉碎。
“让人去我妈墓地泼油漆的事,我不会追究你的责任——”
突然,吴晴拿在手中把玩的打火机“啪”地一声点着了,可是,微弱的火苗只一闪,立马又灭了。
吴晴勾唇,把打火机拿到眼前打量了一下:“这东西已经不能用了,还是换一个吧。”
说着,她扬手把打火机扔进垃圾桶。
林佳佳的目光落在那个打火机上,眸底蕴了一丝怒意。
吴晴弯了弯嘴角:“我今天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而是想好心提醒你一下。不过,我看你是个聪明人,应该不需要我提醒。”
“你认识董静文那么多年,应该很明白她是什么样的人,过河拆桥这种事,只怕她不是第一次做了吧?你觉得你为她做事,可以得到什么好处?”
林佳佳嘴角抑制不住地抖了抖,似乎想说什么,可是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只不过有件事我想不明白,还需要你为我解释一下。”吴晴说得很客气,似乎真的在虚心求教,“董静文讨厌的人是我,为什么却要去我妈的墓地上泼油漆?”
林佳佳迟疑了半晌,终究还是低低道:“她说,如果你妈的墓地遭到破坏,按照江城这边的习俗,就要替死者做一场法事,做了法事后,至少七七四九天之内不能办喜事。这样,你和任念琛就结不成婚了。”
吴晴怔了怔,没想到董静文打的是这样的主意。
然而,要替妈妈做法事这件事,她倒是第一次听说。
她出国这么多年,根本就不知道江城这边的风俗。
再加上身边没有上了年纪的人提点她,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还需要做法事。
林佳佳有些难为情地看着吴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也知道董静文不是什么好人,以后我也不会再被她利用了。”
也许,这是女人的“劣根性”,一旦你告诉某个女人某某某说她坏话了,她就会觉得你是自己人了。
因此,林佳佳看着吴晴的眼神也多了丝善意。
又迟疑了半晌,林佳佳才继续道:“其实,当年……其实当年是董静文给了我们钱,让我们去搞你的。”
吴晴听了,不觉怔住了……
当年……
当年,董静文只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啊!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怎么会懂得“花钱雇凶”、“借刀杀人”?
想到这里,吴晴不觉暗暗发憷——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怕了!
看到吴晴脸色大变,林佳佳忙道:“当然了,就算是董静文花钱让我们欺负你,可是不可否认,我们也有错。我也知道自己很过分,我并不是想为自己开脱,只是想告诉你一下……”
吴晴渐渐缓过神来,努力弯了弯嘴角。
“没关系,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不会追究。”
林佳佳讶异地瞪大了眼睛,浓浓的眼影几乎挤到眉毛上:“你真的……不怪我?”
“当然——”吴晴轻笑,“都是过去的事了。再说了,你能说出这些事,也算是是将功补过了,不是吗?”
林佳佳一听,高兴得跟什么似的,一把抓住吴晴的手:“谢谢你,谢谢你不怪我!”
要知道,自从知道任念琛要娶吴晴后,林佳佳心里就开始忐忑不安,只怕有一天吴晴会华丽丽地归来找她报仇。
何况,任念琛在江城早已成了“传说”,传说中他是个狠辣无情的男人。
现在,听到吴晴亲口说“不会追究”,林佳佳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立马觉得浑身轻松。
聊完了“正事”,吴晴也不想和林佳佳有过多的接触,便起身告辞。
出了LOVEON,吴晴心里有些乱,五味杂陈。
虽是五味杂陈,可是更多的是愤怒。
没想到,当年她承受的那些屈辱,都是拜董静文所赐!
想到这里,她心里又多了一丝恨意。
心不在焉地走下台阶,不小心撞到了迎面而来的人,她慌忙退了一步:“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对方也忙道歉。
抬头,才发现是冯旭。
看到冯旭,吴晴极轻微地折了一下眉:“冯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知道,冯旭虽然有时候看起来有点吊儿郎当的样子,其实骨子里是个循规蹈矩的男人,很少出入这种声色犬马的场所。
而这段时间,她在LOVEON看到冯旭两次了!
冯旭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约了一个朋友。”
吴晴礼貌地笑了笑,离开LOVEON,她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要不要告诉冯媛媛一声?
到路边打车的时候,却看到任念琛的幻影从对面开过。
她怔了三秒,随即明白,冯旭约的那个朋友,就是任念琛?
想起上次他们几个大男人在包间里一人搂着一个女孩子的画面,吴晴不觉皱眉。
谁知下一秒,手机就响了,是任念琛打来的。
“看到你了,过来吧,我在LOVEON门口等你。”
说完也不等她回答,直接挂了电话。
吴晴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转身回LOVEON。
到了那里,只见他颀长的身姿斜斜地靠在一根石柱上,指间夹着烟,正在大口大口地吞云吐雾。
看到她,任念琛连忙掐灭手中的烟,几步跨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来附近办点事。”
任念琛扶上她的腰:“走吧,正好我约了冯旭,一起进去坐坐。”
进了包间,只见冯旭坐在沙发上边嗑瓜子边看手机。
看到吴晴,冯旭惊讶道:“你怎么……”
吴晴不想让任念琛知道自己刚刚来过LOVEON的事,忙道:“我来附近办点事,正好经过这里,碰到念琛,就和他一起来了,希望不会打扰到你们。”
冯旭立马明白,笑道:“怎么会呢。”
LOVEON的包间装潢各异。
上次碰面的那个包间,其实是一间KTV,而今天这间,倒更像一间茶室。
简单的宜家风格沙发,窗帘也是看起来赏心悦目的浅色系,柔软的地毯。
雪白的墙壁上挂着一幅漆画,画上是一棵葱茏茂盛的树。
吴晴四下打量了一番,心下讶异,原来LOVEON里还有这样清雅的地方,感觉一点都不像是俱乐部,倒更像是自己家的客厅。
不过想想也是,LOVEON之所以能够名声在外,就在于能满足顾客的各种需求。
并不是所有人来这里都是为了寻欢作乐,有的人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喝茶聊天的地方,而这个房间,确实很适合会友。
很快,服务员送了功夫茶的茶具上来。
竹制的茶盘,小而精致的茶盅、茶海、茶杯,还有茶漏、茶匙、茶点。
服务员看样子也像是受过茶道培训的,优雅地冲烫茶杯。
烫完杯子后,她才问:“我们这里有龙井、金骏眉、铁观音、佛手,不知道几位喝点什么?”
“我们自己来吧。”冯旭伸手拿了一包佛手茶,撕开包装袋倒进茶盅里。
服务员连忙起身离开。
“怎么样?”任念琛靠在沙发上,四下打量了一番,“这个房间冯警官还满意吗?”
“满意。”冯旭笑嘻嘻道。
任念琛勾唇,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冯旭的好奇心顿时被勾起。
“这个房间以后是你的专用会客室,除了你,没有人可以进来。”
看他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还以为是什么惊天秘密呢,谁知道却是在逗他玩。
冯旭白了他一眼:“这算什么狗屁秘密?!”
“你不是喜欢安静的地方吗?”任念琛笑道,“而我喜欢来这里,所以只能折中一下喽。”
冯旭没好气地往任念琛的茶杯里倒茶:“你老婆还在这里呢,你当着她的面说你喜欢这种地方?!”
任念琛笑嘻嘻地握住吴晴手:“之所以喜欢这个地方,只不过是因为这里鱼龙混杂,可以掩人耳目。在这里见面,可以少一些顾虑。”
冯旭端起小瓷杯喝茶,笑得不怀好意:“晴儿,你别听他瞎说,我要揭发他——他在这里有个老相好。”
任念琛抽出一支烟来砸了过去,冯旭连忙闪开,烟掉在沙发上,冯旭伸手拿了起来。
“用一根烟就想收买我,没门!”说着又对吴晴笑,“晴儿,改天哥哥我告诉你他的老相好是——啊——”
这次不是一根烟了,而是整包砸了过去,直接砸在他的脸上。
冯旭笑着接住了,任念琛把烟含在口中,却没点着:“昨天晚上的事谢谢你。”
冯旭转头看了吴晴一眼,眸中之意明显不过。
任念琛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吴晴的手指:“没关系,晴儿是我老婆。”
“有老婆了不起啊?”冯旭撇嘴,“以后少在我面前秀恩爱。”
吴晴听了,“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冯旭也笑了,然后才道:“谢我什么,我只不过是个小警察,也调动不了那么庞大的队伍人,还不是你自己有本事,搞得定我们的大BOSS。”
“总之还是谢谢你——”任念琛说,“你帮了我很多。”
冯旭了然一下,又有些疑惑:“其实,我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做。你也知道,发生那样的事,对你们酒店的影响很大。”
任念琛忍不住揶揄:“你的智商很让人着急。”
“这和我的智商什么关系?”冯旭拧眉,很是委屈。
——呜呜,好心好意替人家操心,人家竟然还要侮辱他的智商。
“你不知道什么叫做断腕求生?”任念琛脸上多了分严肃,“如果你长了一颗毒瘤,那么,为了防止你的身体继续腐烂,你是不是应该剜去这颗毒瘤?”
冯旭一听就明白:“你是说,君悦酒店就是那块腐肉?”
任念琛点头:“我也是近来才知道,君悦酒店的经理是任遥的人,任遥虽然表面上退休在家不管事,可是暗地里和李建勾结。”
“你知道我爸当年……任氏是我爸白手起家辛辛苦苦创立的,我绝不允许那些人糟蹋任氏。只要君悦酒店还是任氏旗下一天,他就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冯旭听了,忍不住感叹:“那个任遥,实在是造孽。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什么偏偏要去搞那些?”
“谁会嫌钱多?!”任念琛轻嗤,眸色寒凉,“无非就是这个道理,做什么事情都一样,风险越大,利润越高。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冯旭摇头叹息:“真的是亡命之徒,为了钱,连命都可以不要。”
“何止是自己的命——”任念琛冷笑,“为了钱,他连自己儿子的命都可以不要。你说,哪有一个做父亲的会教自己的儿子去做那种事的?”
“这对父子!”冯旭听了,忍不住咬牙切齿,“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真是造孽!我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du品了,那东西不知道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
“如果是其他,我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du品——”任念琛冷笑,“我坚决不会让他们侵蚀任氏!”
看到任念琛一副义愤填膺,决心和du品斗争到底的模样,冯旭忍不住朝他竖起大拇指:“看到你这样,我就放心了。嘻嘻,说实话,之前我还担心你呢。”
“放心吧,我又不是傻子。”任念琛轻嗤,把杯子放在冯旭明前,“赶紧给我倒杯茶。”
“是,任大公子,任大总裁——”冯旭拉长了尾音半是玩笑半是揶揄。
冯旭又问:“你是怎么知道那个酒店经理和任遥勾结的?”
任念琛轻笑:“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像任遥那样?也有像我们这样的啊。并不是整个酒店的人都被任遥收买了,总有知道真相的人愿意站出来说话。”
——总有知道真相的人愿意站出来说话。
明明知道任念琛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有其他深意,可是,吴晴的呼吸还是滞了滞,捏着茶杯的手微微发抖。
幸好,两个男人只顾着说话,没人察觉到她的异样。
她坐在旁边静静听着,心里有些讶异。
她知道这些都算是任氏内部的机密,没想到任念琛竟然会和冯旭说,而且,也不介意让她听到。
这是不是说明了,任念琛对她还是信任的?
两人正聊着,包间的门被人敲响,任念琛应了句“请进”。
服务员走进来:“任先生,刚刚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说着便递过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
任念琛接过一看,眸色凝了起来。 任是无情却念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