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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一头秀发，一袭软萌的歪头杀，再配着甜甜的笑容，小动作比程晨还要像我。
从她乌溜溜的大眼睛中，我捕捉到了她的刻意和讨好。
一时间，我的脑回路不知历经了多少个千转百回，才伸手去摸她的小脸蛋，哑着嗓子问，“你……几岁了？”
小奶娃还在掰着手指数，忽地车门重重的合上，驾驶座的陆耀阳启动引擎，驱车。
“我四岁了！”小奶娃伸出五根手指，露出一副“叫我快点夸她好棒“的表情。
四岁？
如果我的孩子还活着，现在应该也有三岁半，和这小奶娃差不多大。
没有我在她的身边，有没有受过委屈？
生病了有没有人送送医院？
饿了敢不敢说想吃饭？
……
我越想越揪心，突然间好像想通了什么，连同呼吸都不敢太放肆，只能呆呆的侧坐着同她对视，生怕是梦一样。
可我看到这小软萌那双闪动期待我同她互动的小眼睛，深吸一口气调整出正常情绪，才将她的大拇指压下，轻笑，“这才是四。”
“妈妈……妈妈好漂亮！”小奶娃似乎并不热衷我的纠正，眯着眼乐呵呵的夸奖我，好像很害怕没有妈妈似的。
我伸手小心翼翼的捧着她的小脸，越看越欢喜，越看越衍生出一股伤感。
“你叫什么名字？”我压低声音柔柔的问。
笑盈盈的小奶娃，突然不笑了，只是伸出小肥手掰开我的手，一边看我一边往陆耀阳的驾驶座挪。
小奶娃在排斥我，这让我有些手足无措，舍不得强迫，也舍不得指责。
一时间，我忘记了那个开车的男人还在发火，斜着眼看他，语气冲得没边际，“你就没什么解释的？”
“你要我解释什么？”开车的男人摆出一副要急死我的拽样，声线干净得感觉不到任何情绪。
“陆耀阳你他妈混账！”我急得第一次爆粗口，完全忘记了旁边还有个小朋友。
小奶娃怯生生的瞟了我一眼，完全没有刚才对我的热情劲。
她扶着驾驶座的椅背，小短腿一蹬，便站了起来，恰好是陆耀阳在调转方向盘转弯，我着急的伸手去护她。
“我不要你！”小奶娃突变的情绪让我摸不着头脑，一时间我有点慌。
陆耀阳放缓车速，声音沉了下来，“嘟嘟，听话！”
我正恍然这孩子叫“嘟嘟”，人家小奶娃已经靠近陆耀阳附近说悄悄话，“她不是妈妈，她都不记得我名字。”
嚓……
向来八巧玲珑的我，竟在一个小奶娃面前束手无策，所有的套路一点都使不上。
讲真的。
一时间，我说不出是什么心情，有欣喜，也有害怕……想逃。
“嘟嘟，这样说话不礼貌！”陆耀阳只是沉下声音批评，并没有纠正孩子对我的叫法。
我悬着的心，突地沉了下来。
“陆耀阳你……”
“别说话！”陆耀阳打断了我的话，一如既往的展现他的霸道，让我和嘟嘟都闭了嘴。
在我意识到不对劲时，他的车已经停到了路边，与此同时，张继从另外一辆车走了下来。
我下意识的去拽着嘟嘟，可嘟嘟却不要我抱，在陆耀阳下车时，小人儿也跟着翻过去，像个泥鳅似的，跟着陆耀阳一前一后的滑下车。
“嘟嘟！”我急急忙忙的推开车门下去，一门心思落在这孩子身上，却没注意陆耀阳就站在车门边旁“迎接”我。
我脚刚落地，突地被他一把拽着抵到了车上，阴沉沉的脸像暴风雨要来了似的。
他沉默了几秒，才操着一副雄霸天下的口吻交代，“我要带嘟嘟出一趟远门，有很紧急的事，你跟张继回穗香湾，记住……不许离家出走，不许关机，不许挂我电话。”
我傻不愣登的听他说完，条件反射的点头附和，“哦！”
“我不同意你带走嘟嘟！”下一秒我才意识到嘟嘟要离开我，连带着拽他领子的手都绷得在颤抖。
英俊的男人慢慢眯起了眼睛，“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想什么你不知道吗？你活生生剥夺了我当妈妈的权利，陆耀阳你他妈不是人！”我使出全身劲儿，吼得惊天动地。
如果不是嘟嘟在场，我一定会朝这个男人呼一巴掌。
想到嘟嘟，我的目光才开始在周围搜寻那个小不点，见张继抱着她往另外一辆车走，才晓得放开陆耀阳去追那让我揪心的孩子，“嘟嘟！”
可这个想法才刚开始付诸行动，下一秒又被陆耀阳拽了回来。
“嘟嘟不是你的女儿！”他一本正经的说。
我也咬着牙齿，正儿八经的回他，“我……不……信！”
“随你！”他第一次对我摆这种“我干杯你随意”的态度，完全不给我一点遐想空间，这让我开始不确定。
我在想，我是不是过于神经质？
毕竟陈启的事情虽然过了几天，这个男人一见面没找我算账，并不代表这个疙瘩已经化解。
他哪里还有那个北京时间对我谈多余的孩子？
等我反应过来时，陆耀阳已经带着嘟嘟离开。
“老板娘，你可算回来了，这几天都出人命了！”张继笑盈盈的帮我开车门，恰到好处的抛出话题引我注意。
上车后，我也没那劲去纠结陆耀阳为何能准确的拦截我，一心扑在那小奶娃身上，连带着看张继的眼神都透着怀疑，“继哥撒谎的技术越来越好了，出人命你还笑得那么轻松？”
开车的张继，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真的，你要再晚出现一天，回来就有给我收尸的活儿了。”
“太夸张了！”
“一点不夸张，找不到你，老板都疯了！”
“陆耀阳要去哪？”我强制性的将话题又引到我的关注点上，毕竟张继说的话向来水分太大，真实性得减半。
张继顿了一下，才为难的瞟了我一眼，“我还真不知道。”
“他去哪你不说没关系，嘟嘟那孩子你该说说吧？”我斜着眼盯着他，将他的虚伪看得一清二楚。
一提到嘟嘟，张继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拍了一下方向盘，“对了，我做了件对不起你的事，用你的照片骗嘟嘟说你是她妈妈，你……没意见吧？”
“张继，说点真话你会死吗？”我的耐心已经被磨光，忍不住提高音量低吼。
张继笑容依旧，“我发誓，都是真话啊！”
“当年我的孩子剖出来后真的就没呼吸了？反正我会慢慢查，你不如先卖个人情给我。”我直击目标，没让他喘息思考的机会。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张继说这话时，明显放缓了车速。
我盯着他看了几秒，笑了，“在认识你之前，杨画心里装有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你见过。”
“老板娘，你真是……”张继反应很快，笑着无奈的摇摇头，“一码归一码，咱们不能拿杨画当砝码不是？”
张继拿腔拿调的给我绕弯子，但我看得出来，他的目的就是在勾起我的好奇心。
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但这个坑……
我跳定了！
我说，“继哥，咱两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你就当为自己的后代积阴德，让我一个当母亲的安心，行不？”
话落，张继伸手关了行车记录仪。
待车转弯后，他发话了，“当年那孩子剖出来后情况很糟糕，张嘴吸奶的力气都没有，老板不顾自己的伤势，当晚乘着直升机带着孩子就走了，至于有没有救活，谁也不知道。”
我绷着神经，将张继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消化完毕，整个人紧张得想上厕所，“继哥，找个地方停车！”
“老板可是千交代完交代，让你回家好好休养！”张继说得有点激动，舔了一下嘴唇，在我还没开口前又继续强调，“嘟嘟应该不是你的女儿，毕竟我从小看到大！”
那谁才是？
这话我没说出口，只是刚才紧张得肚子痛的感觉已经消退，反而脸上直冒虚汗，不由得抬手扶着额头，沉默了。
“那年你离开一个月后，老板回来把家里所有关于孩子的东西全烧了，只留下你的，大家都估摸着孩子没了，我本来不想告诉你这些，因为说这个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张继说着瞟了我一眼，“老板娘，看我说这么多的份上，回家安心休养等老板亲自给你解释，行不？”
我埋着头继续沉默。
直觉告诉我，张继说的是事实，但另有目的，也是事实。
回到穗香湾后，我没联系陆耀阳，而是拐着弯子找阿超帮我调查当年我生孩子的那家医院。
直到阿超调出当年我生孩子时的资料，看到了上面的原始记录：【女，早产，健康……】
真的，看到了这五个字，我整个人都懵了！
我这二十多年真他妈白活了！
蠢得把自己的孩子搞丢了都不知道。
不管当年生孩子时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操控了一切，我当初任性的一走了之，没看我的女儿一眼，真是该死！
想到这里，我哭着扇了自己一巴掌。
扇完后，我又咬着手指拨通陆耀阳的电话，歇斯底里的狂吼，“你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然而，电话那头回答我的，却是个女音，“顾晓，是我！” 我拿幸福当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