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她中了这么多毒,这下子该吃什么解药好?”
殊彩珠踌躇中:“这——”极为擅长毒解毒的她也被难到了。
“武林中是不是还没有这种解药?”绯弄影挑眉道。
殊彩珠缓缓地点头:“弄儿,以我所见,芊儿妹妹的毒怕是没法子解了……”
“谁说的!”绯弄影厉声打断她:“这世界上没有解不了的毒!”
殊彩珠打了一觳觫,稳重如她,也被绯弄影凌人的气势给骇住了。
“是,没有解不了的毒。”知道他狠劲儿一上来便无能能挡,殊彩珠只得口中称是,眼神却渐渐暗了。
这世界上不仅没有解不了的毒,也没有救不了的命。
任何人都能大声喊出这句话,前提是——你手中拿着雪山冰花。否则你就是武林盟主,也会有人说你是痴人说梦,徒为武林增一笑料。
然这雪山冰花只开在仙山,且千年只开一朵,由天云教历代教主所守护。
如此珍奇之花,就是武林盟主死了,天云教也不会拱手让出,更何况对方是教中叛徒绯弄影要救的人。
但绯弄影未打算因此退缩,殊彩珠自他黑眸瞬间凝聚的杀气中就能看出。
他决意要得到雪山冰花。
既然要不到,那唯一的法子便是去抢。
交代了众小婢照顾好芊儿,绯弄影只身前往仙山。
“啪——”装饰华丽的屋子里回荡着响亮的耳光声。
一女子跌坐在地上,捂着脸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施以耳光的妩媚女子。
“小姐,你为何打我?”这被打的女子就是婉儿,此刻她鬓发凌乱,一丝血迹顺着唇角淌落,哪还有半点平日的姣美之色。
“你说为何?谁让你给芊儿下毒了?!”收拢了手,殊彩珠脸色和声音一样森寒。
被打的女子捂着脸直起身子,不怒反笑:“我这般做法不正合了小姐的意?”
她阴阳怪气地说着,丝毫没注意到听者已变了脸色。
说时迟那时快,殊彩珠藏于袖内的手猛然抽出,忽地一巴掌朝着眉飞色舞的说话者扇去。
啪——的一声,
婉儿被打地偏过身子,好一会儿脑子里都嗡嗡作响。
等她转过身子,殊彩珠已拢手站在她面前,神色平静,丝毫看不出刚打过人的样子。
“我想做什么不必你插手。”殊彩珠淡淡道,这次婉儿却再不敢反驳。
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事儿,殊彩珠嘴角渐渐地扬起一道妖媚邪恶的弧度:“我的话,你记住了吗?”
婉儿点点头,唇角依旧血流不止。
殊彩珠睨她一眼,媚眸中浮出满足的笑意:“那好,你这段时间就到我练功的地方避一避,记得没我的话不要出来。”
婉儿点点头,从地上站起来,她知道殊彩珠还是在护着自己。
摸摸被打肿的脸,她突然觉得脸上一点都不疼了。
如果被打巴掌就能让伤害过自己的人生死不如的话,那么就是被打一千巴掌她也觉得很值。
一须发皆白的老者正盘坐在山顶,闭目养神,身边伫立的绿衣少年身子一动。
老者陡然睁眸,眸中精光迥现。
“教主,您看——”绿衣少年弯腰指着山下,神色慌张地叫着。
只见这高耸入云的千年雪山——仙山脚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红色小点。
老者眸子一眯,捋着半尺长的白胡子道:“他终于来了。”
“谁?谁来了?”绿衣少年不明所以。
老者站起身来,道:“绯弄影。”
绿衣少年灵俏的面容上现出恍然之色,旋即大惊:“绯——绯弄影?就是那个——哎,教主——”
老者已起身走向悬崖。
绿衣少年跟上来,在离他还有两尺远时停了步子,看着白发老者盘踞在悬崖边,双手平放在膝上,一副悠然之态。
踌躇片刻,他忍不住好奇地上前一步,探头一看。
“啊呀——”不看不打紧,一敲到下面万丈深渊,他脑子一晕,脚下一个不稳就跌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条拂尘倏地甩出,卷住少年的手腕,老者手一扬,拂尘卷着少年落在山顶。
“说了多少次了,不要靠近悬崖。禄儿,你怎么还是不听。”
那个叫禄儿的灵俏少年抓抓头,慌慌忙忙地道:“教主,禄儿知错了。不过——”他抬起头,清澈的眸子向上抬起,面上现出一丝为难之色:“不过我见教主您靠悬崖这么近,所以——”
“所以你就跟来看看?”老者语气突重,脸色转厉。
禄儿忙低下头:“不是这样的,教主。我是担心您的安危,怕您出事儿——”
他还在惊慌失措地辩解,老者突然竖起一根食指,朝着下方望去。
禄儿顺着老者的指示疑惑地探头一瞧,立刻张大了嘴:这——这
只见白雾茫茫的仙山山腰,一个红点正以跳跃的姿势快速移动着,在一片洁白中好似一朵绯花。
禄儿长大了嘴巴,半晌才能发出声音:“这——这也太快了吧?”
老者点点头,不语。
眼眸深凝片刻,才叹出一口气:“哎,他本是我教过的最有天分的徒弟,可惜——”
“可惜走上了邪路。”禄儿小声接上一句,立即闭了嘴。
关于绯弄影的事情,他听教中人说了不止一次了。但是教中人也告诉他,教主是不允许别人提及他的。
一时嘴快的禄儿戒慎地看着老者,老者深深望了他一眼,重新收回视线。
他没有责备、没有说话,但禄儿从他脸上看出伤感,由是乖乖闭了嘴,陪着老者一同望着那越来越近的红点。
他也想知道,这个传说中的绯弄影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为何这天云教天分最高、最有希望接任教主之位的人会沦入邪教,并在短短半年内创立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千影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