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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府东院,一片忙碌。
鲁府东院归朱延平使用,东院一般是客房所在;后院自然是家眷,西院是一家子侄所在的地方。整个东院一片忙碌,一箱箱的盔甲搬出来,随朱延平住在鲁府的亲卫进行武装。
东院正房厅堂里,朱延平穿着盔甲,鲁衍孟坐在一旁把玩着骁骑将军印,又看看一沓新鲜出炉的追封诰敕,问:“你做什么,让天子如此厚赏?”
追封实在太厚了,朱延平若是一二品大员,追封他父母为国培育如此大才也是情理之中。鲁衍孟觉得颜思齐这件事,让天启追封朱延平父母也在情理之中。可匪夷所思的是,竟然连朱延平两个早夭的兄长都给追封了,这可是封伯封侯时才有的厚赏啊。
“虎符,我和皇帝要了虎符,以后镇虏军依靠虎符统军。”
朱延平说着,抬起下巴,寇青桐为他系好盔带,扶正六瓣猛虎立顶战盔,阿杏垫着脚尖和赵家姐妹一起,为他挂好披风。
鲁衍孟一听这话,露出笑容:“有意思,你怎么想到的?”
“上头衙门一层层的,碍事。若只听皇帝,谁能对我指手画脚?”
朱延平说着,双臂展开,两只护腕绑着,春梅从墙壁上取下长剑,匍匐在朱延平身前为他挂剑。
鲁衍孟拿起朱延平的任命诏书,细细阅读推敲:“想不通,内阁怎么会答应你这一条?以后在京里,你只要握着虎符和将印,谁都不敢惹你。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行事,别露出把柄给别人。”
说罢,鲁衍孟就离开了,走在门口,他突然想到了内阁的办法,虎符统军也不是没有办法打断。
此时的兵部大堂,崔景荣喝着茶斜眼看着成基命,浑不在意道:“怕甚?右符以后弄到兵部,这小子逃不开兵部手掌。再说,他要考进士,以后下放一县、一州,他还能握着左符?”
虎符统军没有那么厉害,因为虎符平时不可能合在一起。
而此时的虎符,连影子都没有,宫里的能工巧匠正在雕刻模子。一对虎符,制作起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神机营驻地,十九岁的王朴接到诏书,发愣片刻。
他身形高硕,长得也是极为俊朗硬气,穿的也是鎏金山文连身甲,头上也是六瓣高尖战盔,只是盔上立顶是一尊双手持蛇的神像。
作为神机营的参将,王朴下派了,按规矩提升一级,成为山海关副将。距离总兵还差着一步半,中间还隔着一个分守总兵。山海关的总兵,不是一镇总兵,是山海关分守总兵。
山海关防线实在是太重要了,总共有三名分守总兵,尤世威只是其中之一。
点齐家丁,王朴要赶往昌平从尤世威手里要兵。
同年的杨御藩作为王朴的上级,送他出营嘱咐道:“王兄弟,朱延平这人得罪不得。到了他麾下,使不得京营作派。否则内阁那里,不好说话。若战事持久,咱会在十月率军支援,到时我们并肩作战。”
王朴国字脸,挤出笑容:“京里哪个敢惹他?只是这一战,麻烦着呢。不过杨兄弟放心就是,咱做不出作壁上观那种丢人事。”
京中军界,朱延平、杨御藩、还有他王朴,都是同一辈同龄,有大背景的青年将领。论背景,人家朱延平背后站的是孟府和文官,还有可能考个进士,以后的前途,他和杨御藩,追都追不上。
好在朱延平是正统的军户出身,军界将门不排斥,又是个能打的,武力骇人,自然将朱延平看作自己人。他们三个人,代表的就是京营未来。
而神机营的提督坐营武臣,成国公朱纯臣已经透底,这回他们三个人极有可能并肩作战。神机营已经开始动员,高强度训练后,杨御藩会带一部分去西北参战,增加神机营的实战经验。
对于打仗,王朴不太喜欢,太危险。可他父亲王威就他一个儿子,他必须去面对,继承王威的衣钵,他若不行,依附王家的家丁、小将门,都会衰落。
他还有个嗣兄王斗,就是王威从族里收养的嗣子,作为王朴的后备。一旦王朴不行,还有一个王斗撑着。武将,绝嗣的几率非常大。
当年有名的猛将刘綎刘大刀,就绝嗣了,出入军营二十余名燕赵女护卫轻甲快骑,一时的风流名将,却没有一个儿子。其中的原因,大家都知道,军营生活太苦了。尤其是骑将,每日骑马,对子孙根磨损太大。
一支飞骑火速南下,前往山东登州。
朱延平部的关宁铁骑有了主将,可浙军新勇营还没有主将,这支浙军可以说是戚家军的最后的余脉。想要鼓动这支军队,一般人不行。
内阁想到了戚继光的子孙,使者带着空着的官职告身去登州,让戚家推一个子弟出来,推谁,就将谁的名字填上来。
鲁府门口,西长安大街上,朱延平搂着阿杏,轻轻拍着她背:“以后就安心住在先生这里,等打完仗立了功,考中进士我们就回一趟老家。到时候呀,我向皇帝给你讨个诰命,是三四品那种。”
朱延平身后,两杆崭新的大纛插在马车上迎风招展,一杆是‘大朙镇虏卫指挥使朱’,另一杆是‘大朙骁骑将军朱延平’,两杆赤边白底黑字大纛顶端,顶端处纹绘展翅朱雀。
阿杏咬着下唇点着头,吐不出字,可能一开口就要哭。
鲁衍孟抱着孟闻玉,道:“去吧,我在这里,没人能翻天。”
“嗯,先生也多多保重。”
虽然军营就在京城外,朱延平还有两次入京的命令,可他不会再来鲁府了,见了分心,更添悲伤。
兵权不是那么好拿的,要牢牢抓住兵权,一些东西不得不舍弃。
西城兵马指挥使司派出兵丁开道,只有二品以上大员出入京城时,五城兵马使司才会沿途进行封锁、警戒。一是为安全,二是为了体现重臣的威严。
朱延平是三品卫所武职,七品代理文职,这些都不够格。够格的是骁骑将军印,这枚列将军印在手,朱延平也就有了二品大员才有的待遇。
紧紧搂着,吸一口阿杏发间清香,朱延平转身登上马车,坐在大椅上挥手:“出发。”
车轮转动,西长安街上路过的官员、勋戚们望着朱延平,朱延平一把拉下面甲,闭目养神谁都不看。
旗分为纛、旌、幡、旗、帜总共五级,以前朱延平只有一杆象征一军的大纛,现在有了两杆,一杆是属于他个人的。
一辆辆四轮牛车上,甲士持盾站立,人人拉下面甲。
一队锦衣卫都督府拨下来的旗手,抬着一套玄武七宿星宿幡旗开路。这不是七杆幡旗,二十八宿,每一宿还有附属星宿幡旗,凑齐后才是完整的四相星宿幡旗。这里,总共九十余杆星宿幡,幡旗如林。
徐大相年近四十,接到诏书后就将江西老家的举人们打发了,作为一个进士,会试的经验是很重要的,江西士子也是很团结的,他被削职这段时间,就在给江西的举人们讲课。
沐浴一番后,徐大相穿上御史常服,胸前补子是御史独有的獬豸。
“虎符,真是个胆大的。”
感叹一声,徐大相将乌纱帽戴上,出门登上马车,老仆驾车,先前往吏部报到,然后要去三法司所在的都察院拜会左光斗、杨涟等人,最后领会了这些人正管大佬的意思,他才能去军营找朱延平。
如果是别的军将,那就不是去找朱延平报到,而是去接管指挥权。
吏部大堂,总管吏部部堂事的右侍郎、内阁阁老成基命接受徐大相的述职。至于吏部尚书赵南星,已处于停职思过的状态,一个近七十岁的老头儿,有必要思过?所以,下场很简单,就看上面怎么打板子,是荣誉退休,还是清算到底。
徐大相讲述着之前任职时的心得,又讲了讲被削职这段时间的体悟,然后又说了对接下来任职期间的准备。
他心里感叹,这有个大背景就是惹不起。这不?本来一个吏部主事、或员外郎就能完成的事情,堂堂内阁阁老亲自出动,不是警告他又是什么?
徐大相的胆子真的很大,历史上和天启顶过牛,后来崇祯时期也和刚登基的崇祯顶过牛。要知道,崇祯这家伙不好惹,杀起文官来,比起太祖高皇帝也不差多少。徐大相是为数不多,顶过崇祯,却保住命的人。也仅仅是因为顶过牛,所以一辈子就废了。
随后徐大相又去都察院拜见上级,这边是黄尊素接待他,两人都是四十四年进士,有同科情谊。两人性格差不多胆子都很大,对政事改革裁弊有着相同的观点,所以交情也不错。
徐大相也知道黄尊素与朱延平的关系,都察院是东林最后的据点,这边派黄尊素来见他,意思也很简单了。
可徐大相心里憋屈,他堂堂监军,难道要听一个和自己儿子岁数差不多大的小子命令?
形势比人强,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这回再不听话,搞不好又是让他离职闲居。这对有大抱负的徐大相来说,是非常难受的事情。
徐大相,看看这名字,志向自然不言而喻。可惜,他是三甲进士,连六科官都当不了,更别说是内阁。内阁这边,按规矩必须要有六科资历的人才能当。而六科官的前置要求就是翰林屡历。想进翰林院,必须是二甲进士……
京师周围有很多的军营,镇虏军被安置在一座京营三千营废弃的军营里,三千营已经废了,这座军营都成了民居,兵部命令下来,镇虏军轰走隶籍三千营的家眷,占了这座马营。
“咚!咚!咚!”
操练的大营鼓声响彻,一队队的军官离队,前往辕门处。
张榜刚接收一批武库调拨的军械,送走这些管着全军吃饭家伙的老爷,就站在辕门前等着朱延平。
他知道朱延平的性子,一旦有事情,会第一时间来军营。
果然,他看到了南边涌来的一队人马,星宿旗幡如林开道。
辕门哨塔上,号手放下望远镜,小心翼翼收进包裹,抽出号角,鼓足气吹响。 雄霸大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