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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屋中议

庶道难 须尾俱全 4352 2021-04-07 0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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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妈妈这儿话还没有说完呢,老夫人忽然嗤了一声,冷声打断了她:“再好,那也是看着。”

  许妈妈忙闭了嘴。老夫人磕了磕水烟袋,又道:“那许世岚是什么身份?许大人的嫡次子,陈昭妃最宠爱的侄儿,十五岁就做了御前侍卫,深得皇上看好——人人皆知,御前侍卫是给他涨涨资历罢了。皇爷自有安排等着他!许世岚家世身份容貌能力,他缺什么?我们五丫头虽模样不错些,可到底是个庶女,这一点就按死在那了……以后这话你不要提了,免得有心人听了传出去,别的不怕,就怕五丫头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她越说到后来,声音越疾。

  许妈妈的笑容全消散了,一脸严肃地应了是。老夫人也不再说话了,转头又吸了一口水烟。咕嘟咕嘟的水声在这沉默里显得越发响了。许妈妈瞧了瞧老夫人的脸色。见她方才面上的一点厉色,逐渐软了下来,又在眉梢眼角换上了一片安宁,就忍不住好奇道:“五姑娘虚岁也有十一了,过一两年就得开始相看了……也不知道您有个什么想法……”她是经年的老人,因此说话时也很敢直接一些,并不害怕老夫人多心。

  果然,老夫人并没有显出什么不耐之色来,只悠悠地吐了一口烟雾。

  白雾须臾就漫了开去,这才从雾深处里传出老夫人不急不缓的声音来:“——我能有个什么想法呢。婚姻大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五丫头的亲事,终究是要她母亲来操心的。五丫头这孩子不错,在这件事上,我也就是拘一拘孙氏,不叫她太过出格罢了。还是要顾念到府里……”

  许妈妈听了,张着嘴,竟一时无言,只简短应了几句,正屋里就又陷入到了一片咕嘟咕嘟的水响里。

  第二日顾老爷上朝回来,就直接去了正明居。想来是边务上的事一传开,孙家接手铸币的事就被皇上给按了下去,顾老爷这是要去给自己的妻子报信了。

  顾老爷对于孙家曾使力要让顾五入宫的事,可以说是完全的一无所知,本以为岳家恩眷隆重、要更上一层楼了,这时眼看到嘴的鸭子飞了,倒是比孙家人更着急些。他也来不及使人通报,急急地步入正明居的堂屋,口中道:“夫人——你可听说了消息……”话头就不由掐住了。

  只见屋里周姨娘正跪在地上,满面恳切之色,孙氏坐在椅子上用茶,二人见了顾老爷,忙都起了身行礼。顾老爷目光一扫,见周姨娘眼角微红,也就问了句:“这是怎么了?”他自从周姨娘闹出了肚兜一事,便鲜少理会她,主动问起来这还是头一次。

  孙氏皱着眉头,没有答话,反倒劝起了周姨娘来。“周氏,我明白你为人母的心,只是四丫头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又如何不心疼?我看她便如从我肚子里出来的一样,自会为她寻访一个好人家,叫她有个好前程。这事我自有计较,你且回吧!”

  还不等周姨娘发出半点声音来,顾老爷就发了火。“——什么为人母!四丫头自有母亲,便是顾府的当家奶奶!儿女婚事,也是你一个姨娘过问得的吗?给我出去!”他一甩袖子就别过了脸,显见是极不耐烦了。

  周姨娘就是再想说几句,也被顾老爷吓得没了胆气。她忙不迭地就行了一个礼,口中直道“我省得太太事忙、老爷事忙”,就慌慌张张地退出了屋子。人虽走了,门帘子的珠串儿却自摇摇晃晃了一阵,磕碰出清越的响声来。顾老爷被这声音提醒了,忙就关上了门,转头对孙氏道:“你对她们也太过软和了……你最近,可有岳父家的消息——?”

  孙氏不由急道:“我娘家来没来人,你难道不清楚?出了什么事?”

  顾老爷这才把孙家接承铸新币、又被搁置的事情说了。孙氏听得面上神色变幻不定,一阵气一阵急,心知父兄怕是遭了冷遇。孙家一心要献给宫里的美人,到头来却闹出来说,是生了一副奸妃之相,也难怪头顶那位爷心里不舒服了!

  想到这儿,她不由暗恨起那仲山父来——好死不死的,偏偏要说那劳什子废话,如今倒让皇上对孙家介怀了起来!还有那梁大人,说什么军务事大,钱粮可稳不可动,硬生生地把这事给按下了……

  连带着,她也恨上了顾成卉。孙氏咬了咬牙,强自劝慰起了相公:“虽说是搁置了,但也是因为防务上的事。皇上毕竟没有开口把这差事许了别人……到时乱事一平,恐怕还是要我父兄再度接手的。”

  顾老爷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一层可能性,他就叹了口气。“只希望如此吧!毕竟圣上金口玉言,没有朝令夕改的道理。只是你转告岳父一声儿,也不能就这样束手等待。”

  “这个自然。”孙氏应道。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顾老爷忽然问道:“还有,上一回母亲说的也在理。松哥儿和四丫头都到了说亲的年纪,这事你心里可有成算了?”

  话音刚刚出口,屋子外面走廊里,一个丫鬟拍了拍另一个人的肩膀头。

  那人本站在窗下低着头,这一拍惊得她险些跳起来,把冲上喉间的喊声硬生生吞了回去,回头望去时已是满面冷汗。她急急喘了两口气,强挤出一个笑容来:“绿、绿瓣姑娘……”却正是周姨娘。

  绿瓣眉头皱得紧紧地,一把拉住周姨娘就走到了一旁。“姨娘这是在干什么?难道你还敢听老爷太太的墙根儿不成?”她平淡无奇的五官此时严肃了起来,显得更加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正值屋中二人说到了要紧关头,自己这边就被人发现了。周姨娘心里此刻是又惊惶又着急,句子也说不连贯了:“这、这是哪儿有的事呢,绿瓣姑娘可小一点声……”说着便望了望四周,见没有什么丫头婆子在左近,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绿瓣瞧着她这副模样,冷笑一声,道:“姨娘若是没干什么亏心事,又何必叫我小声说话呢!”她话虽然说得义正言辞,可声音却有意无意地放得轻了。

  周姨娘眼神一亮,目光在绿瓣脸上扫了一扫。她顿时明白了,当下就从手腕子上撸下了一对儿硬白玉镯子来,拉过绿瓣的手来,轻轻那么一滑,就滑上了她的腕子。又笑道:“绿瓣姑娘总是这么上心!平时你伺候太太辛苦了,我看着也是心里感激……”

  绿瓣的余光瞟了瞟那对儿镯子,脸色缓和得多了。她不动声色地拉了拉衣袖,掩住了一对白玉镯子,接着低声地抱怨了起来:“姨娘心疼我,可也不好让我们难做了。以后有事儿,您就说一声,我能帮到的也就帮了,又何必这样!叫别人见了,到时我就是想帮也帮不成了……”

  这话里的意思真是再明白不过了——周姨娘还没来得及心疼那对镯子,闻得此言,立刻就货真价实地笑了,拉着绿瓣的手说:“哎,姑娘这样善解人意,真是我的福分……”

  绿瓣听了,心领神会地笑了笑,往院门处看了一眼。周姨娘会意,抬步就走,绿瓣忙做出往外相送周姨娘的样子,两人边走边低低地说起了话。

  等顾老爷与孙氏又在屋内商议了一会儿,又开了门吩咐丫鬟进屋伺候时,绿瓣早将那对儿镯子收了起来,也从外头回来了。此时听了主子唤,便理了理衣裙,进了屋。

  夫妇二人的话似乎还没有说完,顾老爷只沉吟道:“太太这话也不无道理,松哥儿是嫡长,咱家的大少奶奶可不能轻忽了,可得精挑细选才是。他是男子,又马上就要下场了,等到秋试考取了功名,自然更能说上一户好人家。”

  绿瓣面无表情地为二位主子续了茶,又去燃香。虽然她头低低地,手上动作也一直没停,耳朵却竖得尖尖的留心着二人对话。

  她生得其貌不扬,因此在顾老爷来的时候,孙氏只叫绿瓣伺候,对她也颇为放心。顾老爷果然一眼都没多看绿瓣,开口说:“只是四丫头也十四了,就是定了亲,准备婚事也得一年工夫。这可还要夫人多留心了。”

  “我哪里不知道呢!只是四丫头的情况你又不是不晓得,虽性格老实规矩,但是庶女,生得又不拔尖……咱们顾家不出做妾的女儿,要找一个肯聘她为正妻的,门庭又不能太低的……就免不了得多看看了。”

  对顾明松的亲事,二人在屋里说了这样久,可轮到顾成燕了,孙氏轻轻巧巧一句话就把顾老爷给打发了。顾老爷对这个庶女压根就没什么印象,听了觉得有理,便只“唔”了一声,就揭过去不提了。

  见二位主子话已说完了的样子,绿瓣心里也不由叹了一息,就这样一句话,她难道还能拿去换钱吗? 庶道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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