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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冒险出发

庶道难 须尾俱全 4965 2021-04-07 0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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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夜幕的降临,远方皇旗军驻扎下来的地方,看起来成为了一片比夜晚更浓重的黑暗。

  城头上驻守的士兵们,下意识的喘息声都变得更重了——虽然皇旗军是疲惫之师,但是无论是从质量还是数量上来看,都远远地超过了禁卫军守城的这么一点人马。甚至有士兵已经在私底下议论这是鸡蛋撞石头——唯一的胜机,便是在皇旗军没有休整之前,疲累不堪的时候给他们一个迎头痛击。但不管怎么说,不安的、仓皇的气息都已经在人群间弥漫开来了。

  无论是负隅顽抗,还是弃械投降——今夜,都将是决定他们命运的时候了。

  “咦——那是什么?”不知道是谁,忽然轻声叫了一声。

  所有人,包括坐镇在后方的千户,都抬头朝不远处望去。

  黑暗的夜里,视野并不很清楚,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皇旗军军营的方向,朝天竖起了一根长长直直的黑影,直刺天空。

  “……那是什么东西啊?”钱雄犹豫着问了一句副官。“好像……是根棍子?”

  他今儿下午见机得快,刚听见自己被包围了,就即刻后退,以扔下了几百条性命的代价杀回了城里。想到下午那一次迅速的接触战,他不禁有点后怕地道:“话说回来……皇旗军现在是由谁指挥的呢?”

  不论是谁,能布下那样阵势和诡计的人,绝不会随便立起一根棍子好玩。

  钱雄有心想吩咐全军警戒,可是他的目光扫了一眼城头上的士兵,到了嘴边的话又都吞了回去。禁卫军现在可禁不起吓了——面对素来英名赫赫、人数又是己方数倍的皇旗军,士兵们早已成了惊弓之鸟。

  就连他自己,一颗心也早就沉到了谷底——明明应该在西北按兵不动的皇旗军,为什么突然倒戈,跟着皇太子回来了?军中的那些将领,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再心慌意乱,都决不能表现给士兵们瞧。钱雄清了清喉咙,高声道:“儿郎们——!你们听我说!皇太子殿下早于几日以前就在西北遇害了,如今要杀进京城,咱们食君之禄,报君之仇,怎么能让这些祸国乱党踏进城门一步?”

  钱雄继续道:“……他们人多,可咱们也有咱们的优势!贼子们走得急,可是忘了——他们一家老小可都还在城里呢!我们正派出人手去抓他们的父母妻儿,到时放在城头上做挡箭牌,倒要看看谁能下杀手……”皇旗军的中低级军官们,的确大多都在城东聚集而住的——当初这样安排,也不能说是没有防止军队暴乱的心思在里头,如今果然被皇后派利用上了。

  听了这话,仓皇不安的士兵们面上好像才镇定了一些。

  只是一番战前鼓动还没说完呢,副官轻轻“哎?”的一声,却转移了钱雄的注意力。

  只见不远处那根奇怪的长木棍上,有一团小小的、几乎看不见的黑影,正在迅速沿杆而上。

  “那不会是人罢?”钱雄只听有士兵在轻声地交头接耳。

  那正是一个人。

  沈晏安站在凛冽的夜风中,抬头仰望那个不断向上攀爬的士兵。他一头黑发被风吹卷起来,宽大的披风鼓荡着,发出了猎猎声响。虽然他只是静默着没有说话,可周围的人却都小心翼翼地压住了呼吸。

  过了一炷香时候,几乎要融化在黑暗里的人影,才逐渐朝地面爬下来。

  在离地面还有一丈距离时,那小个头儿的士兵松手往下一跳,从地上站了起来,向沈晏安行礼道:“将军,如今城里北门的灯火最多最亮,其余三门则不分伯仲。值得留意的是,我方才瞧见从其余三门的方向,各有一队灯火朝东区八丘的方向去了……”

  这样的夜里,有灯火的地方,就意味着有人。对方的兵力分布,倒可以说和沈晏安的预料相差无几;然而往八丘去的灯火……

  沈晏安的目光瞬地凌厉了起来,刹那间,他身旁的人竟下意识地噤了声。“通传下去,马上按先前布置的分兵,各就各位之后,听我号令攻城!”

  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将官,好不容易才压下了心悸,提出了一个疑问。“可是儿郎们十天都没好好休息过了……只怕……”

  “告诉他们,若不想看见自己的父母妻儿被挂在城头的话,就给我狠狠地打!”

  沈晏安冷厉的语声犹在回响,人已大步消失在了黑暗中。

  “这个时候去安平侯府?”长青眼瞪大了。“可是现在戒严啊!若是被抓着了,那可是斩立决!”

  坐在他对面的长莺面色苍白,简直像有了赴死的决心一般,笑容微弱。

  “我走的时候,就听说老夫人的境况不好……到如今,已经耽搁了十天了。这期间,老夫人和五小姐怎么样了、好不好……我是一点儿都不知道。五小姐派我出来,是信任我……老夫人的命说不定都交到了我手上,我怎么敢优哉游哉地躲闲呢!”

  眼看着长青和玉婶的脸上,都浮起了震惊、为难、不忍等等复杂神色,长莺反而轻声劝慰道:“二位也不必过于担心我。我今儿个已经瞧了一整天了,除了下午有些大兵们跑来跑去的,就再没有人了……往日巡逻的那些人,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这可是个好机会!也不知道京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咱们这么坐在家里也不成话,总要有人出去看一眼才成。”

  这种境况,自然别想着去求陈公子带路了,长莺默默地将用作信物的腰牌收进了袖袋,把顾成卉的一封信揣进了怀里,便站起了身。“长青叔、玉婶儿,这些天来多亏你们的照顾了……要是我平安回来了,到时你们给我做烧鸭子吃可好?”

  玉婶的眼早就红了,说不出话来。长青咬牙沉默了半响,忽然一拍桌子道:“我说过要跟你一块办这件事,便要说到做到!丫头,咱们这就一块儿出去!”

  玉婶和长莺都愣了。玉婶猛地一下哭出了声,将脸埋进了手掌里。可她悲泣间却没有说一句“不要去”之类的话;长莺急着劝了好半天,可怎么也劝不动主意已定的长青。

  眼看时候不能再耽搁了,不得已,长莺只好与他一块儿出了门。

  最初的一段路,正如长莺所猜的一样,寂静无人。平日里来回巡逻的大兵们都不见了;而一时间也还没有居民敢大着胆子出来走——因此街道上空荡荡地,家家户户门窗紧闭,二人走得倒是十分畅快,很快就走完了一半的距离,到了东城门附近。

  长青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低声道:“小丫头,你累不累?累了说一声,我背着你走。”

  “不……我不累,谢谢长青叔!”长莺笑着应道。

  连二人轻轻的吐气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听起来都清楚可闻。正当长青还想要说什么时,忽然间猛地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声浪朝二人扑来——声音震耳欲聋,直把二人惊得跌坐在了地上,反而竟什么也听不清楚了。

  一句“怎么了”还没出口,一波又一波的喊杀声像浪潮般席卷而来,一下子叫二人都白了脸——声音是从东城门处传来的,可这儿离城门可足足有好几个街区的距离!到底什么事,竟然叫士兵们这样喊杀起来——还是长青镇定得快,他一拉长莺的手,喊道:“打仗了!快躲起来!”便把尚在茫然的小丫头给拽到了一旁。

  一连敲了几户人家的门,也不知是没人在还是怕惹事,竟没有一户开门的。二人手也拍疼了,嗓子也喊哑了——前方的情况如何,又惘然无知,实在不敢继续走——好在跑了几步,长青一眼瞥见路边竟扔了一辆板车,大喜过望地推了一把长莺:“躲到车子下头去!”

  那板车没有了牲口,轮子又坏了一边,实在无需担心有人将它拉走。

  多亏了长莺个子小,二人挤挤挨挨,好不容易钻进了板车底下。城门处传来的喊杀声浪一波高过一波,连地面都跟着隐隐地震动了起来。铁器相撞的尖锐金鸣声;人死前凄厉的惨呼声;将官们气急败坏的叫喊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模模糊糊的高呼“城破了——”仿佛宣告了战斗的结束,叫二人一下子白了脸。

  从城门的方向,空气中弥漫开了逐渐浓重的血腥味。咚咚的脚步声近了;一双双奔跑着的靴子从眼前经过,血滴洒在地上,时不时地传来几声咒骂。

  太近了——

  一双靴子带起充斥血腥味的尘土,险些迷了长莺的眼。她忙朝后缩了缩身子,没想到板车却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吱嘎响声,马上,有几双靴子停住了。

  “这儿有人!”随着一声喊,板车被掀开了,长莺被火光晃得闭上了眼,紧接着她就感到有人抓着自己的领子,将自己提到了空中。巨大的惊恐袭来,她猛地开始挣扎哭叫道:“放开我!”

  “当”的一声,什么东西掉了下去。众人的目光被吸引到了地上。

  尘土中,躺着一块写着“沈二”两字的黑色腰牌。 庶道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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