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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推销员也没在这个车厢里多做停留。只是随意地吆喝了一下就到另一个车厢了,人太少了还不如到硬座车厢去。餐车去了又来,来了又去,即使在深夜也尽职尽责地叫喊着“最后一次”,那“最后一次”就像是专卖店里的最后一天的打折信息一样,老挂在门口就是不撤掉。夏冰还叨叨了几句。毅哥劝道也是为了生活,要是不卖完的话可能少挣钱,也许他们一家就靠他一人养,谁不想在深更半夜睡上一个好觉呢。夏冰并不是不理解他人的人。主要是太困了,她睡觉又很醒,稍稍的一点动静都会让她醒过来。有一次他翻了一个身就把她惊醒了,结果后半夜一直睁着眼。第二天毅哥看见她有些红肿的眼睛感到诧异,一问才知道原因。此后毅哥在睡觉的时间都尽量保持不动,即使一个人也这样。贺牛那家伙还以为他原来在部队服役过呢,要不醒来时间的被子和睡觉时间的被子形状不会发生任何变化。卖饭的师傅终于卖完了最后一次饭,夏冰才闭上了早就朦胧的眼。
毅哥在嗡嗡的震动声中醒过来,是他昨晚设定的闹铃。他担心错过了她下车的时间,特意把闹铃时间设定在她临下车半个小时前。天已经亮透了,几缕阳光透过窗子照在夏冰的脸上,她的脸显得格外粉嫩。她把被子裹得紧紧的,晚上空调太冷了。毅哥轻轻地摇醒了她。今天火车居然没晚点,准时到达了凌河站。夏冰就在那里下。毅哥把行李和剩下的零食给夏冰拿到车下,把换好了的车票递给她。夏冰向他摆摆手,拖着行李就向站外走去。都是经年久月的了,当然不会像中学生那样要死要活。毅哥目送夏冰直到列车哐当哐当地驶出站台。毅哥的心有些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么一样,不过这种感觉随着车窗外景色的变化而渐渐地淡去。早已不是平原了,先是些矮小的山头,随着列车的前进,山便渐次地高了起来,毅哥打开了车窗。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那是山的味道也是家的味道。虽然到家的时间还要转车,但他从刮进车内的风中嗅到了家乡熟悉的山风味,那里有牛羊的叫声,有母亲焦急的呼唤声,有淡淡的青草味,有饭香的炊烟味……
列车准时地驶进了终点站安秦。毅哥到家是要转车的,沪市到他的家乡还没直通车。去年开通了一趟,但不好买座位票,还不如转车。毅哥买好车票后,到车站背后一条街的餐馆简单地吃了一点,离车站越近饭越贵。毅哥现在只能省着点了,不过离发车的时间还有三个小时,比较充裕。毅哥吃完饭,从车站广场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挤进了候车厅。安秦是西北重要的一个交通枢纽站。每年央视新闻在播放春运的新闻时总少不了它的镜头。候车厅虽说有中央空调,但依然很闷热,不过习惯了也就无所谓。毅哥直奔第二候车厅,那个地方是安秦发往西南方向的列车候车厅。毅哥轻车熟路地找到了那趟列车的检票处,人依然很多。候车厅的大柱子脚下都有人铺开席子在躺着。不过还能容人通过,不像春运那般挤得脚都悬空了。
毅哥背着一个旅游包小心地让着脚,往前走着。有些人可能在这里等的时间比较长,斜拉着腿半躺在椅子上睡着了。毅哥走到走不动的地方也就停了下来,快到检票口了。他站在那里等着,也就一个多小时了。一些列车鸣着长笛来了,一些列车鸣着长笛走了,一些人匆匆地走了,一些人又匆匆地来了。车站就像是时间,来和去都是不可抗拒的,匆匆的脚步声是车站惯用的抒情。其实世界又何尝不是一个大的车站呢,谁能久留在这里呢?都是匆匆地来又匆匆地去,大抵留下些脚印作为曾经活着的见证而已。毅哥一边想着,一边听着MP4。
毅哥感觉有些口渴,他看了一下时间。离检票还有十来分,便从包里翻出水杯到开水房里接了一些水。水自然不会像学校的水那样开,温温吞吞的,冲牛奶刚好。估计锅炉老化了,或者来不及烧,毅哥也无所谓,只要解渴就行。毅哥一口气灌了大半杯,刚才吃的饭有点咸,虽然喝了一碗面汤过了一阵子还是渴。毅哥又接了一杯准备带上车喝,短途列车员有时间很容易忘记烧水。毅哥买的是绿皮车的票,没有电热水。他拎着杯子朝检票处走去。一个熟悉的侧影站在毅哥刚才站的地方。党一荷,毅哥叫了一声。党一荷并没回过头,可能是自己声音小。毅哥便不再喊了,就那么几步路等到了再打招呼也不迟。就在这时开始检票了,人群便你推我挤地着往前走。毅哥也不好意思在这时间再叫她,耽误时间。他想等会剪完票自己追上几步,到时再打招呼也不晚。终于轮到了毅哥了,他伸向口袋里掏票。他记得买票的时间是把票放在裤兜里了。可是里面并没有,后边的人等不耐烦了,大声地催促:“怎么了?快走啊”毅哥便让到一边,让其他人先检票。票终于找到了,原来不知道什么时间放在包里了。毅哥把票递给检票员,检票员还朝他笑了一下,估计是笑他还想着检票,其实他已经过了检票口了。
人虽然没春运那么厉害,但依然很多。都急匆匆地向前走着,有些还跑着。毅哥看了一下前边,党一荷却不见了。可能已经上车了吧,毅哥心里有些遗憾。否则还能坐一起聊聊天,打发一下时间。不过也没什么,不就是三四个小时,对于毅哥来讲那实在不能算什么。毅哥慢悠悠地走着,反正是有座的。不着急,上车还是等,还不如边走边看那些匆忙的表情来打发下时间。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是家人的电话,毅哥接起来。家人问他什么时间到。毅哥简单地说了几句就挂了。漫游,贵,虽说调整了但话费还是高得吓人,他手机好长时间没交费了。刚挂掉,手机又在手中震动起来,不过节奏较短,是短消息。毅哥拿起一看,是夏冰发来的,主要就是告诉他已经到了,问他到了没?毅哥一边回短信一边往前走,回完短信时已经到了月台了。他的车厢是15号,在后边。夏冰却没完没了地发着短信,估计是在家闲着无聊。家里就只有她一个小孩,她爸妈都在上班。毅哥也只好回复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脚,他朝前踉跄地奔了两步,差点摔倒了。回头看时,原来是谁扔下的香蕉皮,清洁员还没来得及清扫。估计是那个小孩了,也可能是谁无意扔下的,他想。他瞄了一下车厢,都16号车厢了,便又折转回去。那个香蕉皮依然在那里,不过已经是四分五裂得了。毅哥当然不会无聊到去感谢那个香蕉皮使他注意到错过了车厢。他弯腰把香蕉皮拾了起来,扔进附近的垃圾箱,这才向车厢走去。车厢旁边已经排了比较长的一队人了,不过上车还是比较快的。
毅哥上车找到座位,把包塞到行李架上,坐下来。“嗨,女友呢?”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旁边响起来。“是你啊,还以为你在别的车厢呢。”毅哥对于在这里遇见她并不惊讶,但是有些意外,他俩座位居然会在一起。也许都过了那种把偶然视作审美的年纪了吧,俩人并没太多的诧异。不过还是有些开心,都能打发时间。虽然他有对付时间的妙招,可聊天尤其是和党一荷聊天更是一件不错的事情。毅哥想到前几次和党一荷在QQ上的交流。党一荷朝里让了让,毅哥坐下来。“你怎么知道我坐这趟车?”毅哥便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下。“怪不得,我刚才隐约地听到有人在叫我。”夏冰说。毅哥这才想起来党一荷刚才的问题,便说:“她回家了。在凌河站下的车。”他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别扭,但不知道是为什么。党一荷也沉默下来。列车这时哐啷一下启动了。毅哥从行李架上取下背包,翻出《符号学理论》,递给党一荷。“你有这本书?”有此他俩聊天的时间,党一荷曾提起过这本书,说这本书很好,很想再看看。毅哥上回遇见党一荷时买的就是这本书,当时本想着给她说的,因为下雨就忘记了。党一荷接过书看了起来,毅哥想着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
过了一会,售货员推着车挨次地推销着商品,自然还是那些袜子不过这次加上了牙刷。售货员走到毅哥跟前停了下来,看了一眼党一荷,刚想说什么。这时隔壁座位的一个大叔在货车上拿了一双袜子看着,售货员便殷勤地向大叔介绍着。可大叔并没买,看了看便放下了。 逆袭黄金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