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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一直想见我?”肖焯围开口,声音淡淡的,不甚明亮的灯光下,他的面容愈发削瘦了。
慕歌的目光定格在他的手臂上,虽然衣袖在,但一看就空荡荡的,虽然慕歌与他并无什么交情,但此刻还是不由的生出疼痛来。
她的手抬起,想落在那空衣袖上,却仿似害怕的不敢,就那样扬着手,看着他。
肖焯围淡淡一笑,“慕小姐不必这样,一条手臂而已。”
他说的竟这样轻松,可是他越这样,慕歌越能感觉到他的恨意,有句话话叫恨到极致,却似平静了,不是么?
“对不起,”慕歌的手落下,终是没有勇气触摸那一片空无。
“替他说的?”下一秒,肖焯围轻悠悠的问。
慕歌低着头,又重复了的说一遍对不起!
这是她想对他说的,也是她替迟项城对他说的,其实肖焯围懂的,可是如果一句对不起便能消除所做的错事,这世道恐怕早就乱了。
迟项城欠他的别说是一个对不起,就是千千万万句对不起也弥补不了。
“慕小姐想见我做什么?”肖焯围问向慕歌。
慕歌抬头看着他,“你最近好么?怎么也找不到你?”
肖焯围听到这话笑了,“慕小姐觉得我会好么?”
虽然肖焯围对她说话的态度还算客气,可是却字字带刺,慕歌还是能感觉得到的。
他所有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为迟项城,而现在她是迟项城的女人,他是连她一起恨着的吧!
“对不起,我……”慕歌又不由的说了这三个字,只是说了一半就被打断——
“慕小姐找我不会就只是要说这三个字吧?”
慕歌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不是,我想补偿你。”
她话音落下,就感觉到肖焯围原本看着自己平静的眸光,骤然间波澜四起,“补偿?怎么补偿?用钱么?慕小姐觉得我父亲的一条命,我这条手臂,还有在那场大火中死去的人命是多少钱都补偿清的?”
肖焯围几乎是一口气问完这句话,而他字字之间都带着恨意,让慕歌忽的后背发凉,也让她语结,“我……”
“都说有杀猪的男人就有扯腿的老婆,看来这话一点都不假,你和迟项城一样,都觉得有点臭钱就能为所欲为了!”肖焯围的声音很高,在寂静的夜色里,这声音像是锥子一样剜着慕歌的耳膜。
她摇头,“不是的肖先生,我知道再多的钱也补偿不了你受的伤害,可是这对我来说,是仅能做为你做的。”
慕歌说这话时,头低下去,她也为迟项城的残暴而伤心而难过,甚至跟他吵过闹过,但再吵再闹也于事无补了,不是么?
“你不需要为我做什么?你不欠我的,是他迟项城欠的,”大概是她的自责和难过,让肖焯围有些不忍,他对慕歌的态度不再似刚才那样冷硬。
是迟项城欠他的,可她是迟项城的女人,迟项城是她孩子的父亲,只是这样的话,她断然不敢说,因为她这样说了,只会更激怒眼前的人。
慕歌看得出来肖焯围现在已经被恨意给覆盖了,他恨迟项城,可正是因为这个,慕歌才想找到他。
想到这里,慕歌伸手打开随手的包,从里面掏出一张卡来,“肖先生这个请你收下。”
肖焯围冷哼了一声笑了,“你还真是执着,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
“我知道,”慕歌抿着唇,“再多的钱对你来说都没有意义,但是恨也不能让你挽回什么,换句话说,就算你现在杀了迟项城,你失去的还是失去了。”
肖焯围的眉头拧的深了,但并没有说话,他听着她说,因为她的话还没说完。
是的,慕歌吸了口气,才再次开口接着说道,“肖先生,能不能请你原谅迟项城?”
话音落下,慕歌就感觉下巴一下子被捏了起来,肖焯围看着她,满眼的怒意,“慕小姐,这话你怎么说得出口?”
“我知道自己这样说很强人所难,可是对我来说,迟项城是我的男人,是我孩子的父亲,我不想他受伤,”这话慕歌终还是说了。
“那我呢?我的父亲,还有我受的伤怎么办?就这样算了?”肖焯围此刻的样子仿若能将她活吞了。
慕歌咬着唇,无以回答。
“物以类聚,这话果然没错,慕歌你和迟项城还真是一样的人,”肖焯围说着,从她的手里抽出那张卡,放在了慕歌面前,“钱我不会要,但仇我一定会报,还是那句话我会让迟项城身败名裂。”
说完,他猛的松手,慕歌扶住灯杆才没有摔倒,看着肖焯围离去的背影,慕歌不死心的说道,“就算他身败名裂一无所有又怎样?你失去的也回不来了!”
肖焯围没有回话,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夜色里,慕歌才无力的闭上眼睛。
虽然肖焯围没对她做什么,可是慕歌坐上出租车的刹那,有种全身力气都耗尽的感觉。
慕歌下车的时候,恰好迟项城迎了出来,看着她像软面包一样的样子,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将她半抱半扶的带回了家。
“去做什么了?怎么这么累的样子?”迟项城将她放到沙发里,为她倒了杯水问。
慕歌没有回答,就那样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她突然伸手抱住了他,“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做伤人的事,好不好?”
迟项城一愣,隐约明白什么,他轻拍着她的后背,“如果我说我从未刻意去伤害过别人,你信么?”
慕歌闭着眼睛,眼前闪过大火后的报社,闪过肖焯围空荡荡的手臂,她想说信他,可是这样的话她说不出来。
哪怕是他受伤在先,可他也不应该再去报复,今天她劝肖焯围就是这个目的,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你就说答不答应吧?”慕歌又问。
迟项城轻叹了口气,“好,我答应你。”
慕歌闭上眼,趴在了他的肩头,“迟项城,我好累!”
*
大儒商务会馆,袅袅的茶香沁人心脾,可今天没有人注意这茶香,目光全都聚焦在两个临窗而坐的男人身上。
“商先生来项城有几天了,今天才约有些失礼了,”迟项城淡淡的神情不亲不疏。
商仲森轻轻把玩里手里的瓷骨杯,“如果不是我昨晚约了慕小姐,恐怕迟少今天也未必会约我吧?”
商仲森直接揭了迟项城的老底,丝毫没有留一点情面,不过迟项城也没有恼,反而笑了,“商先生直爽。”
“看来迟少对慕小姐是真的用情至真,”商仲森再次一针见血。
迟项城点了下头,没有否认,甚至更直接说道,“我这个心眼小。”
说完,两个男人同时笑了,笑过之后,迟项城看着商仲森,意味悠长的说道,“如果说我用情至深,商先生的套路也不浅啊。”
这几天来,迟项城见到方语,听她说的最多的就是魅力大叔如何如何,他听的耳朵都快起老茧了。
“迟少说笑了,我商某从来都是光明磊落,”商仲森似乎并不同意迟项城的说辞。
“是么?那么为什么不告诉我家小姨,你就是她的未婚夫?”迟项城笑问。
也就是这个时候,迟项城会叫方语一声小姨。
“我与她也不过见了两面,总不能上来就说我是她的未婚夫吧,那样估计我们要警察局里见了,”商仲森说到这里的时候,轻抿了口茶,“她不是讨厌她的未婚夫么?就让她厌着吧!”
听到这话,迟项城笑了,“商先生果然是只老狐狸。”
“算不上吧,这一切不是我刻意为之,只能说是天意,”商仲森说着举起了手里的茶盏,“我今天就走了,方语就麻烦你了。”
“听商先生这话,我这小姨你是娶定了喽?”迟项城笑。
商仲森只是抿了下唇,然后喝尽杯口茶起身告辞,迟项城并没有立即走,又续了杯茶坐在那里,想享受一下静谧的时光,可是他想静却总有人打扰。
“大外甥你好悠闲啊,居然跑这里来喝茶了?”来人的是方语,她会知道迟项城在这,定是方翊告诉她的。
“你叫我什么?”迟项城斜睨了她一眼。
方语吐了下舌头,拉着长调叫了声,“迟少!”
不过叫完就暗自嘟囔起来,“明明就是我大外甥,还不让叫,不服干嘛要出生啊?”
迟项城没理会她的叽哩咕噜,兀自品着茶,方语聒噪的一会问这问那,最后迟项城直接拿过一边的纸巾拍在了她的嘴上。
“你这样对我,我会找慕歌告状的,”方语愤愤。
“怎么觉得我怕她?”迟项城问。
“难道不怕么?”方语贼笑着,转头看向窗外,这一看立即瞪大眼睛。
“是他,是他!”她激动的指着窗外。
迟项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窗外慕岩正站在那里,大约他感觉到有人指着他,他回头看过来,在看到迟项城与方语时,神色顿时变了。
几秒后,他推门,怒意冲冲的走了进来—— 是你放开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