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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项城看向了乔瑞,而他悠悠说道,“把这个签了!”
说着,乔瑞将迟项城先前交出去的香牌注册权丢了过来,迟项城见状只得签字,可就在他手中的笔刚落在纸上时,就听到乔瑞说,“这两个女人身上有一枚炸弹是必爆的,小心点哦。”
迟项项签字的动作一顿,但还是唰唰签下了名字,乔瑞那话是提醒迟项城,有可能他也会跟着灰飞烟灭。
但是此刻,他已经顾不得了,就算这是乔瑞给他设的死局,他也不能让慕歌一个人死。
“不要管我,你赶紧走!”慕歌将乔瑞的话都听在耳里,看到迟项城真的要动手要拆自己身上的炸弹,顿时慌了。
不知怎的,那一刻她好像特别不想他死!
迟项城没有走,而是看着她,“你在这里,我怎么能走?”
听到这话,慕歌的眼眶忽的就热了,“迟项城你何必说这样的话,我已经忘记你了,对你没有任何感情了,你赶紧走,为我搭上命不值得。”
他的手落在她的脸上,“傻妞,值不值得,我这里知道。”
迟项城的另一只手落在自己的胸口,慕歌的心忽的生生疼了,像被什么尖锐的利器切割。
慕歌摇头,已经不知该用什么语言来阻止他劝导他了,而另一边秦思柔的脸已经如同死灰般难看。
其实她身上装的是哑弹,而且刚才乔瑞那样说也是提醒了迟项城,但他还是执意冒着同样会被炸飞的危险去救那个女人,对自己看都不看一眼。
迟项城,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我是为了你,才会被乔瑞这样绑着的!
迟项城,你是真让我的心凉透了!
乔瑞看着秦思柔眼底的绝望,走到她的身边,冲她呶了下嘴,“现在看清了吗?在他眼里,你什么都不是,你觉得这样的男人,还值得你为他求我吗?”
秦思柔闭上眼,想到自己刚才哀求乔瑞,不要伤害迟项城的一幕,只觉得自己傻的可笑。
定时炸弹已经开启,那嘀嗒的声音,一下一下像是钉子夯在了迟项城的心上,而慕歌已经脸色变白。
人都有一种求生的本能,没人不怕死!
他其实也是一样,可是因为有她在这里,他才能将死看淡,甚至说他在想就算要死,也要和她死在一起。
迟项城知道乔瑞今天既然把他引来,便不会让他再轻易离开,他说有一个人身上装了一个必爆弹,迟项城知道乔瑞没有说谎,或许慕歌和秦思柔身上都装了必爆弹。
不论他救哪一个,结果都是一样的!
因为乔瑞很久前,就恨不得他去死了。
不过就算要死,也要死个明白,迟项城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不去看两个女人脸上的绝望,“既然今天我非死在你的手上,那临死前,就让我死的明白点,你还是把三年前怎么让我出了车祸,又怎么发短讯骗慕歌的事说一下吧,让我死的也明白一点。”
三年前,迟项城出过车祸?
这个乔瑞给自己发过短讯?
慕歌听着,努力回想着,可是头因为去想这些事,而瞬间爆裂一般的疼了起来。
“呵呵,”乔瑞再次笑了,“这个还是留着你死后慢慢去想吧!”
说完,乔瑞突的起身,给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角,一群人鱼贯先后离开。
迟项城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走,因为离爆炸的时间越来越近了,看来乔瑞并没有骗他,这些炸弹是真的。
“迟项城我怕!”终于,迟项城听到了慕歌的低弱声。
而这一声也一下子击中了迟项城的心,他抱住她,吻了下她的发顶,“不怕,我现在就把这个给你拆了,带你走。”
这时慕歌一把抓住他,然后看向了一边的秦思柔,“要走大家一起。”
看到此刻,慕歌还没忘秦思柔,迟项城心头一暖,这个女人还是和三年前一样心软,心地善良,虽然整个过程他都没看秦思柔一眼,但他是绝对不会不管她的。
毕竟他们是一起长大的人,没有爱情,还是这么多年的同足之情。
迟项城没有回答,而是要给她拆弹,可是慕歌却抓着他的手不放,他只得低吼,“放手!”
慕歌不松,而是看着他,那种执拗和三年前又是一般的相似。
他只得点头,“好,一起走!放手!”
这次吼完,慕歌放手了,迟项城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口,不让她看恐怖的一幕,快速的从口袋里掏出随身的小刀,查看了一下爆炸装置,吸了吸气,闭上眼对着两根线咔嚓剪下去。
那一瞬间,迟项城仿若觉得天地都静止了下来,甚至说这一剪下去,他是等着死亡来临的,可惜没有,有的只是嘀嗒声停止了。
半分钟后,迟项城才魂魄归位,他吻了吻慕歌,才松了口气,对她说道,“赶紧走!”
慕歌眸光复杂的看了眼迟项城,起身离开,可是她并不是冲着大门的方向跑去,而是跑向了二楼,看着她的背影,迟项城低吼,“你要去哪?”
“阿围,阿围还在二楼,”慕歌回他。
迟项城只觉得眉心一跳,然后吼道,“回来,我会去救他!你回来!”
可是慕歌根本没有理他,而是跑上了二楼,空旷的房内回荡着她呼唤肖焯围的声音。
迟项城就要上楼,腿却被缠住,他看头看去只见秦思柔紧紧抱着他,那样的她透着绝决,仿若在告诉他,不给她解了身上的炸弹,他就休想离开。
迟项城也试了几试,果然她抱的他很紧,他根本动不得。
况且,她身上的炸弹倒计时,也只剩下一分钟了,他总不能让她死了。
迟项城只得弯下身来,用刚才的刀子用力一割切开,同样的,炸弹没有响。
可是刚才乔瑞明明说有一个是必响的,迟项城正觉得纳闷,忽的就听到二楼传来一声巨响,他惊悚的抬头,只见楼上已经化身一片火海,呛人的烟尘味扑面而来。
爆炸!
这才叫爆炸!
那刚才的炸弹,不过是乔瑞玩的障眼法。
顿时,一股绝望的疼痛袭上胸口,迟项城几乎站立不稳,这些年他没少见过生死,可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让他觉得害怕,让他希望这只是自己的一种幻觉。
他闭上眼,有些逃避的退缩。
“迟项城,我知道你一定会先救你的女人,但你一定想不到,真正的炸弹并不在这两个女人身上,我把那些炸弹装在厂房的角落里,”乔瑞得意的声音嗡响在迟项城耳边,提醒着他这一切都不是梦。
他倏的睁开眼,此刻一双黑眸里已经布满了红色的血丝,他望着二楼滚滚的火光和浓烟,冲了上去——
“迟项城,你不要去,你会没命的……”身后,秦思柔歇斯底里的呐喊。
迟项城没有停下,就算是要死,他也要和她死到一起,他找了个水管,将自己从头到脚浇湿,然后用袖子捂住口鼻冲进了火场。
爆炸让一切都面目全非,他根本不知道要从哪里找起,更不知道慕歌他们所在的位置,只能凭直觉往前冲,可是这时就听到楼下也发出了剧烈的爆炸声,就连脚下都跟着晃动了起来。
该死的混蛋!
迟项城低咒了一声,虽然知道秦思柔就在楼下,可比起慕歌的安危,他更在意后者,他牙一咬,继续往前冲去。
滚滚热浪扑面而来,浓烟几乎让他睁不开眼睛,甚至他都不能确定这里面是不是还有没有未爆的爆炸物,此刻,他完全忘记了危险,只是不想他的女人有事。
三年前,他没有护她周全,三年后,她有危险他也要陪着。
迟项城在里面不停的找,边找边喊,他也不知道找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受没受伤,只觉得全身都像是烤熟了似的热烫,而且右脚传来钻心的痛,分不清是扎伤还是烫伤。
忽的,一阵细碎的低吟传来,他怔了两秒,奔向那个地方,却发现那声音来自楼上,而此时楼梯已经被炸的快崩塌了。
“小歌,小歌……”他试着叫她。
可是没有人回应,迟项城的心一紧,也顾不得楼梯已经岌岌可危,便冲了上去,只是刚走到一半,就看到一个火棍滚下来,他闪躲不及,火棍对着他迎头砸过来,当即就感觉脸上一痛,像是被刮掉了一层皮。
迟项城并没有因此停下,而是继续上前,为了不让自己掉下去,他要抓着一边的扶手,可是浓浓的大火已经将这些铁扶手烧烫,他的手每抓一次,就像是被烧掉一层。
终于,他爬到了三楼,这时就听到身后传来咔嚓一声,房梁塌下了下来,火花四溅……
“迟少,”这时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
迟项城一怔,在角落里看到了一团黑影,他两步跑过去,看到了趴在地上的人影,纤细的身子,凌乱的黑发。
“小歌,”迟项城低唤一声,直奔过去,走近了才看到,她身边还有一个男人,那就是肖焯围,此刻他们的手紧紧的牵在一起。
“迟少,”肖焯围努力睁开眼,头也拼命的抬起。
这时,迟项城发现他受了伤,嘴角和鼻腔里都是血,正一股一肥肉的向外涌……
“迟少带她走……快,快……”肖焯围说着松开了紧抓着慕歌的手。
迟项城上前将肖焯围扶起,这时衣角被拽住,回头,他看到是慕歌,她似乎意识仍模糊,嘴里念叨着,“迟项城……带阿围走,快走……”
危难时刻,他们想的都是彼此,他们的感情就那么深了吗?
迟项城只觉得心像被这大火烧过一般,嗞嗞的疼……
只是现在不是他生气吃醋的时候,他要把他们都救出去,迟项城抱起慕歌,看向摇摇欲坠的肖焯围,“你可以吗?”
肖焯围现在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他摇了摇头,艰难的笑了,“别管我,你赶紧带她走。”
今天上午,他被乔瑞的人暴打,本就受了伤,再加上烟熏火燎,他现在连喘气都觉得十分吃力,又怎么能走?
不过,只要她没事就好。
肖焯围看向慕歌,此刻她趴在迟项城的肩头,如个熟睡的孩子,想到他们在一起的日夜,他忽的觉得就算死了也没有遗憾,哪怕她从来不爱他,可是她却给了他从来没有过的温暖。
对了,人都说还有来生,不是吗?
如果有来生,那么他一定要第一个遇到她,让她先爱上他。
迟项城看着肖焯围,虽然两人之间一直如同水火,可是此刻迟项城从他的眼底看到了一种拜托,而且他看得出来,肖焯围伤的很重,他要想自己走出去很难,而且这样拖下去,有可能他们都会随时没命。
“在这里等着,我会回来,”迟项城说完,便背着慕歌奔向楼梯,刚才房梁倒塌,到处都是摔碎的火星,迟项城每一步都走的小心,唯恐摔到怀里的人。
他就这样抱着慕歌穿过浓烟,穿过被烧焦的瓦砾,终于来到了外面,新鲜的空气涌入鼻腔,他剧烈的咳嗽起来,将慕歌放到地上,去吻她的额头,“小歌,你怎么样?小歌……”
慕歌睁开眼,看着迟项城,“阿围,救阿围……”
听着她心心念念挂着别的男人,迟项城的心说不出什么滋味,但她一直都是这样心地慈厚的人不是吗?
刚才她还要他救秦思柔的!
迟项城正要对她点头,就听到一声巨响传来,他意识到什么,折身就要往火场里再冲,这时就听到有人叫道,“迟少!”
他的人来了,其实早就来了一波,只不过被乔瑞给设计了,看着来人,迟项城点了点头,指了指地上的慕歌,“照顾好她。”
“迟少,你不能再进去,危险!”
迟项城手一摆,再次冲进了滚滚火场……
刚才的坍塌,让迟项城熟悉的路线一下子变得混乱,他只能凭着直觉的去找肖焯围所在的位置,可是就在他刚找到楼梯的时候,却脚下一紧,低头看到秦思柔正抱着自己。
此刻,她美丽的脸已经被熏的不见真面目,腿也被压在一堆塌倒下来还烧灼的木棍里,“救我,救救我!”
她苦苦的哀求!
迟项城看了眼楼上,已然有了主意,他要先救下肖焯围,再将她一起带走。
“你先放开,”他沉声。
秦思柔以为他要不管自己,抱的愈发紧了,“项城不要不管我,我那么爱你,别不管我。”
迟项城眯了眯眼睛,“不想死就放手。”
“不……”此刻,迟项城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说什么也不会放开。
火势越来越大,头顶有烧焦的房梁掉下来,再这样耽误下去,他们都会死在这里,迟项城只得妥协,“好,你放手,我救你出去。”
秦思柔似乎不相信,仍抱着他的腿,迟项城火了,“你这样抱着,我怎么救你?”
他这一吼,终于让秦思柔松手,只是他并没有立即带她走,而是直奔二楼,秦思柔以为他骗了自己,谩骂声起,“迟项城你好狠的心,你混蛋,你……”
迟项城没有理会,艰难的爬上二楼,将已经昏迷的肖焯围拉到背上,然后重回楼下,秦思柔绝望的趴在地上,听到声音抬头,而这时迟项城冲她伸出手臂,将她抱起,然后快速的向外跑去,可是刚到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毁天灭地的一声巨响——
迟项城本能的抬手将怀里的女人丢出去,然后又抛出肖焯围,而他的腿还没抬起,就被头顶落下的硬物砸倒在地,随之整个房屋也全部垮塌了……
“迟项城!”
慕歌叫了一声昏迷过去,可是就连梦里,也是他被大火吞噬的样子。
不,不要!
迟项城不要死!
慕歌猛的睁开眼,入目的一室的白,她想起了最后看到的一幕,腾的坐了起来,可是身上好痛,但她顾不得,只是刚起身,护士就进来了,呵斥道,“你别乱动,你身上有烧伤,现在静养休息。”
“请问迟项城怎么样了?”慕歌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有伤,因为她正承受着疼痛。
“跟你一起进来受伤的好几个,你问哪个?”护士边说边掀她的被子,“我现在要你给抹药。”
“是长的很帅的男人!”慕歌急急的解释。
护士一听笑了,“送来的两个男人,都被烧伤了,还帅呢?”
慕歌一听,心咯噔下沉,急问,“这两个男人怎么样?”
“喂,你别乱动,”小护士给她擦药的手,因为她的动作偏了,药膏弄到床单上,“一个内伤重点,一个烧伤严重,听说烧伤的那个是两次闯火海,最后他都没跑出来,才被被烧成重伤,烧伤面积达90%还多。”
慕歌只觉得耳边嗡嗡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个烧伤的人是迟项城,她当时是清醒着的,她是他最先救出的,他后来又进了火场救了肖焯围。
原来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迟项城真的受伤了!
小护士给她抹完药,重新拉好被子,“你好好休息。”
直到小护士走了,慕歌才反应过来,她一直以为迟项城这个人心狠手辣,没有人性,可是结果呢?
或许她一直误会他了!
二十分钟后。
慕歌站在ICU病房门口,隔着观察窗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如果不是护士告诉过她,那个人叫迟项城,她完全认不出来。
全身被白色的纱布包裹着,就连脸上也是如此。
医生告诉她,迟项城除了烧伤,肺部也吸进了太多的烟尘,造成了缺氧,所以现在一直昏迷。
“如果不是他,现在躺在这里的应该是我,”身后突的传来的声音,惊的慕歌一颤,回头看到一身病服的肖焯围。
慕歌咬了咬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没了记忆,她对迟项城的一切都是空白的,而他们所谓的过去,也都是从别人嘴里听说,迟项城说爱她,她一直不信,可现在她似乎信了。
如果一个人不爱你,怎么会为了你,而不顾自己生命安危。
“他是爱你的,”肖焯围这时又说了一句!
慕歌看向肖焯围,这时就听他又说道,“三年前你们就是相爱的,只是很多外在的东西,横在了你们中间,才让你们分开。”
“阿围!”
“慕歌,原谅我的自私,”肖焯围打断她。
慕歌有些不解,肖焯围苦笑了一下,“其实我和他有仇,非常大的仇,三年前我们就一直斗,但我终是没斗过他,后来我远走美国,弄了块地想过平静的日子,后来意外遇到你……我知道你是他的软肋,而你恰好失忆,所以我就骗你和我结了婚,骗你说瓜蛋是我们的孩子。”
慕歌震惊的看着他,在她心里,肖焯围所说的一切她从来都没怀疑过,可是现在他却推翻了之前所有的说辞。
慕歌的眼神肖焯围感觉得到,也知道她很失望,但是这些话他必须说出来,于是肖焯围不看她的眼睛,继续说道,“其实我这样骗你是有私心的,我知道迟项城只要见不到你的尸体,就不会相信你死了,他肯定就不会放弃找你,而他终有一天会找到你,到时看到我们在一起,他会痛不欲生,这样的报复会是我最快乐的。”
“阿围,不要说了!”慕歌听不下去,手捂住耳朵。
肖焯围知道自己很残忍,残忍的不仅要她接受过去,还要她颠覆这三年来存于心中的美好。
肖焯围拉开她的手,“慕歌,我不是好人,我骗了你,你恨我怨我,我都认了,但是里面的男人,是值得你爱的。”
慕歌痛苦地摇着头,肖焯围知道这样的事实她一时接受不了,他按住她的肩膀,“慕歌现在你不要逼自己想起什么,但你要试着问你的心,其实你虽然不记得他了,可你的心并没有忘记他,不然你不会在他闯入花坊时替他打掩护,不然你不会在他受伤时会心痛。”
听到这话,慕歌抬头看向肖焯围,他冲着她点头,“你现在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你的心不会骗你,问问你的心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是你放开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