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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顾清欢很少见到裴铮受到这样冷待，尤其还是因为自己，心里多了几分不适，从裴铮身后钻出，看着面前的Kurt。
Kurt眉头紧锁：“你又是……”他怔了一下，表情忽然多了几分打量：“原来是你。”
顾清欢觉得奇怪。
难道对方认识她？
可看Kurt神色中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认识应当也不是什么好事。
顾清欢觉得自己来错了。
她快速让自己平复心态，微笑着着面前的Kurt：“对我们唐突到来，打搅到您的举动深感抱歉。不过，您现在可以先穿好您的衣服吗？”
裴念昭鼓着腮帮子，很不喜欢面前这个叔叔！
奶奶说了，男孩子在外人面前，一定要好好的穿衣服才行。尤其是在女孩子面前，不能有任何出格的举动。
可这位叔叔，表现出来的样子，怎么像是巴不得别人看不到一样，都不知道害羞的吗？
裴念昭不高兴的去拉自己爸爸的袖子，结果发现自己爸爸这会儿的脸色很不好。
哦？爸爸吃醋了。
可这位叔叔的身材，完全没有爸爸好呢。爸爸实在是太杞人忧天了。
“穿好衣服做什么？”Kurt闻言嗤笑一声，靠在墙壁上漫不经心的撑着手臂，一点收敛的意思都没有。
浴巾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错觉。
好在顾清欢早有准备。她只当自己面前是一块五花肉，心平气和的从包里掏出自己的设计稿，半弯着腰递到了Kurt面前：“我是您的后辈，从您的设计中得了不少的灵感。知道您回国之后，想要加入您的工作室。”
“消息够灵通。”Kurt打了一个哈欠，似笑非笑的看着裴铮：“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护短。”
别有深意的一句话。
顾清欢却一直弯着腰，态度极其诚恳。
她让裴铮带自己来，已经算是走了捷径。昨天的喜悦冲昏了顾清欢的头脑，让她忽略了对方不喜在人前露面，应该是个不太好相处的人。
顾清欢不是怕麻烦裴铮，而是不希望裴铮在对方面前因为她过于谦卑。
这大概也算是一种护短心理。
“您可以看一下我的设计稿，再决定我是否资格在这里和您对话。”
Kurt冷笑，动作显得有些粗暴的拿过顾清欢手里的设计稿。所有人都没说话，空气沉默的让人觉得可怕。Kurt翻着纸张的声音，就显得有点刺耳。
可顾清欢现在心里却相当波澜不惊。
见到Kurt大概是每个婚纱设计师的梦想，可真的见到了，对方倨傲不可一世的态度，让顾清欢了解到，不是所有人都适合拨开那层神秘面纱去一探究竟的。
就算是被拒绝，也只是她实力不够，仅此而已。
至于对方态度冷漠倨傲，那也只是各自的处事态度罢了，顾清欢并不会因此对他产生任何偏见。
“还可以。”就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Kurt终于开了口。
顾清欢如释重负，露出一抹笑：“谢谢您的肯定。”
“别一口一个您的。”Kurt勾着嘴角笑了，竟然还有一颗小虎牙，显得他冷然的神色多了几分平易近人的调皮：“我比你大不了几岁，叫我简霖就行了。”
顾清欢怔了一下。
“本名。”简霖说着，转身走进套房内。
顾清欢局促的站在门口，忽然被裴铮牵住了手。
裴铮微微扬眉：“一只纸老虎而已。”
顾清欢瞬间哑然，对对对，只有你是真老虎，不过倒是没见过咬人。
走进去，顾清欢才发现里面有多么混乱。她看着沙发上，地毯上，丢着的都是简霖的衣服，用猪窝形容，完全不过分。
他们虽然进来了，却站在门口，根本无从下脚。
“亲子装。”简霖这才把目光放在裴铮身上，仔细打量几秒，轻轻笑了：“这几年，你过的倒是轻松惬意，裴总，你冷血的程度，真是令人发指。”
裴铮抿唇淡笑：“你装腔作势的姿态，比起过去，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哦？”简霖挑眉：“那你现在是承认了自己冷血？”
“彼此。”裴铮一边说话，一边干脆利落的捡起地上的衣服，往角落里丢。然后，他轻轻拍打着沙发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让顾清欢坐上去。
顾清欢忽然打了一个哆嗦。
她现在怎么觉得，这里是修罗场呢？
如果她的感觉没有任何问题的话，怎么觉得刚才两个人对话火药味十足。
按道理，两个人不应该会在行业上有过节。男人能发生矛盾的地方，除了事业，就是女人。
那也就是说，两个人过去曾经爱上过，同一个女人？
顾清欢脑洞大开，想的自己心里一阵不舒服。
“那个谁。”简霖不和裴铮辩论，打着哈欠像是没睡醒的指着顾清欢的方向：“你可以留在我的工作室。”
顾清欢觉得，简霖待下属的态度，有些苛刻。
“我叫顾清欢。”她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简先生还想知道什么，不涉及底线的前提下，我都可以告诉你。”
简霖闻言嗤之以鼻：“怪不得是裴铮看上的女人，和他一样无趣。”
顾清欢眉头皱的更深：“我不觉得裴铮无趣。其次，我觉得简先生你的态度过于刁钻。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直言，我会离开的。”
简霖漫不经心的抬起眼皮，又是一声冷笑：“背靠裴铮，就是不一样。说话也比一般人客气一点。”他扫了一眼裴念昭和顾清欢，又是一阵冷笑。
顾清欢不懂简霖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这一刻，受辱的感觉让顾清欢觉得很不自在。她自己来求职，对方当然可以刁难她。可站在她的立场上，自然也有自己的选择。她可以选择，是否要继续任由对方羞辱。
她现在决定中止自己最初的决定。
恃才傲物，顾清欢可以理解。可言语不屑，把他人当做消遣，就需要质疑人品了。
“想走了吧？”简霖冷嗤：“也正常，在东城，谁能大的过裴铮？是不是生气了怨恨了，还要对裴铮吹耳旁风，让裴铮背地里对付我？”
顾清欢听到这儿，已经算是强忍自己的怒意了：“简先生，首先我对您道歉。没有得到您的首肯的前提下，来打搅您，是我的不对。您对我不满，我可以理解。那现在，请问您，我可以离开了吗？”
就算过去裴铮真的和简霖之间有过什么过节，可一个男人在这件事情上过于小肚鸡肠，着实令人不快。
说完这些，顾清欢微微扬起下巴，看了简霖一眼，牵起裴铮父子两个，就要往外走。
简霖望着刚才那个骄傲又自信的眼神，心口一痛，几乎不受控制的开口：“不要走。”
顾清欢脚步顿了几秒，转身狐疑的看向简霖。
他说的是不要走，而不是不能走。
为什么刚才那一瞬间，顾清欢觉得简霖语气里带着几分哀求？
简霖显然也发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他干咳了一声，不自在的垂下头。深褐色的头发散下，遮住了简霖半张脸。
外面又开始下雪了，雾蒙蒙一片。
顾清欢忽然觉得，面前的简霖看起来特别孤独。
天才大抵都是孤独的吧。
想到这儿，顾清欢禁不住看向裴铮。这么多年来，裴铮是怎么度过的？
没想到裴铮一直盯着她的手在看。顾清欢一愣，下意识看下去，发现自己竟然还握着裴铮的手。
她刚才是真的生气了。
顾清欢以前没发现，她竟然那么在意别人是怎么看待裴铮的。她不容许，别人对裴铮有一丁点的侮辱。
就像曾经，如果有人说云阙的不是，她会第一时间冲上去，哪怕变成泼妇，也要和这个人理论。
这种心境，是从什么时候改变的？
顾清欢脸颊微红，后知后觉的打算抽回手的时候，裴铮却反手握更紧。她愣了一下，看到裴念昭也鼓着小包子脸，很不高兴的盯着简霖。
不过，裴念昭却一直记得礼貌，没有对长辈出言不逊。
真乖。
顾清欢心口软软的，伸手摸了摸裴念昭毛茸茸的小脑袋。
“你可以留下来。”简霖神色在瞬间已经恢复如常：“我准备先休息一个月，等到工作室正式开始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顾清欢闻言，露出狐疑的表情。
对方是不是有被虐待倾向？
她人都要离开了，结果对方出口挽留？
“刚才是我不对。”简霖说着话，穿上了浴袍，非常诚恳的看着顾清欢，并且伸出手：“我今天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又喝了点酒，情绪才有些暴躁。”
顾清欢注意到，简霖再说心情不好的时候，眼睛却是盯着裴铮的方向在看。言辞中表达出来的意思，似乎是因为裴铮心情才会不好。
“没关系。”顾清欢也不是揪着对方错误不放的人，上去和简霖握了手。
简霖和顾清欢握手的时候，发现她因为画画的缘故，右手中指和大拇指都有一层薄茧。他又愣了几秒，很快松了手：“希望我们到时候合作愉快。”
口头上就这么定下了。
顾清欢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不过这个简霖的态度，还是让顾清欢觉得云里雾里。
她要离开的时候，简霖却忽然又开口：“晚上可否一起赏光吃个饭？”
裴念昭顿时紧张了起来：“不可以！”
简霖笑了。
真是奇怪。他很讨厌裴铮，但是看着这个小不点，却并不觉得生气。可能是因为当初那丫头，喜欢这孩子吧。
简霖伸出手，想要表达亲昵的摸裴念昭的头发。
谁知道这个小肉球反应还挺快，皱着眉头躲开了简霖的手。
简霖僵在半空，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看来性格都是一样的讨厌。
“他还小。”本能上，不管裴念昭做错了什么，顾清欢都会护短。她知道这样不对，所以选择事后采取补救，会好好引导裴念昭。
至于当时，她会无条件的站在裴念昭身边。
“恩。”简霖出乎意料的好说话：“吃饭？”
顾清欢头皮发麻。
她不太明白，这个简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刚才还那么冷漠的一个人，忽然这样和顾清欢说话，真的会吓到她的。
拒绝显得冷漠，不拒绝又很奇怪。
顾清欢兀自纠结，裴铮开了口：“不用了，晚上我们还有事情。”
简霖终于发现哪儿不对劲儿了。裴铮现在开口说话的态度，完全不像是一个丈夫应该有的立场。
反倒像是没得手，紧张地盯着周围一群出手的人。
想到这儿，简霖无辜的眨眼睛，盯着顾清欢：“能冒昧的问你一个问题吗？”
“不好意思，我不想回答。”这气氛太诡异了，顾清欢觉得当下，她应该做的，就是明哲保身。
“哦。”简霖也不生气，似是而非的看向裴铮的方向：“反正，我们来日方长。”
顾清欢总觉得简霖说话，有点阴阳怪气的。尤其是刚才那一瞬间，简霖流露出的对她的关心，显得有些突兀又莫名其妙。
离开酒店的时候，顾清欢还在思索，留在简霖的工作室，是否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对方很优秀，可如果对她别有所图……
呸！
想到这儿，顾清欢赶紧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发什么癔症呢？
她又不是倾国倾城，对方第一次见她，怎么可能会对她产生兴趣？女人的第六感，也不一定是绝对的。
“清欢？”裴铮有些担忧的开了口。
他是不是有点过于高估自己的魅力了？
“恩？”顾清欢回过神来，脸上的表情显得很自然，像是丝毫没有受到刚才的事情影响。
可裴铮却不能确定。
最近的形势对他来说，相当的不利。
状况频发，谁也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些什么。
“我要过生日了。”裴铮满脸哀怨。
顾清欢立刻笑了：“然后呢？”是觉得过生日会变老？
“我今年已经三十岁了。”裴铮幽幽的叹气：“三十而立，距离我很遥远。”
顾清欢：“……？？”
怎么就遥远了？在东城里，裴铮神话一样的地位。二十四岁就垄断了东城的金融业，直接掐着别人的命脉，想要分一杯羹，还要看裴铮的脸色。
他这样自怨自艾，那别人不是要直接一头撞死？
顾清欢轻哼一声：“你这是变着法子挖苦我这个无业人士？”
“当然不是。”裴铮态度还带着几分欲言又止，眼睛眨巴着，无比可怜的看向顾清欢。
“有话直说。”
裴铮和裴念昭两个人外貌几乎一模一样。顾清欢平时看裴念昭那么可爱，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裴铮在人前，一直都是冰块脸。
但是这底子太好了，随便撒娇都动人心弦。
顾清欢有点吃不消。
“我妈让我去相亲。”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从裴铮口中说出来，也是让人心肝一颤。
相亲啊？
顾清欢嘴角抽了一下，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儿。
裴铮立刻跟着补充：“谁让你不跟我回家呢？你不跟我好，我妈只能让我相亲。”
等一下！
顾清欢吓得后背紧紧的贴在座椅上，骇然的瞪大一双眼睛。
裴先生这是在跟她撒娇呢？
怎么说的那么委屈啊。
跟个可怜见儿的小媳妇儿一样。
一个在东城叱咤风云的人，结果被家里逼着相亲？谁信啊！
顾清欢嗤之以鼻，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看向裴念昭：这是真的？
裴念昭大眼睛眨巴眨巴，立刻用力的点头，赶紧一把抱住顾清欢，挤出了两滴“虚伪”的眼泪，嘤嘤的哭了起来：“欢欢阿姨，我就是后妈面前的一根草。她们只喜欢爸爸……的钱，不会喜欢我的。欢欢阿姨，如果那些人当我妈妈，一定会给我穿小鞋，不让我吃饭的。”
顾清欢一头黑线。
尤其是裴念昭说话的时候，下巴上那已经要变成双层的肉一颤一颤的。
还是……少吃一点吧。
不过，按照裴念昭在家里的地位，谁敢虐待他啊。这话说的，多夸张。
顾清欢嗔怪的看了裴铮一眼。一定是他教唆裴念昭，在她面前信口雌黄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
裴铮见状，立刻无辜的举手。在瞬间就把自己儿子给卖了：“这是他自己排练过好几次的。”
最开始裴铮相亲的时候，为了避免那些女人多余的热情，一直都是带着裴念昭的。
裴念昭小小一只，又长得可爱，很招别人的喜欢。不过裴念昭也就靠这一张纯良无害的小脸，掩饰住了一肚子坏水。
那些女人，总是变着法子的被裴念昭整。
因为裴铮也不打算结婚，所以一直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怎么能想到，自己儿子有戏瘾，会跟着电视里学他们讲话，阴阳怪气的把自己扮演成一个可怜巴巴的小家伙。
现在倒好，演技都用在顾清欢的身上了。
可惜没有天赋，太假了。
一心要帮爸爸挽留清欢阿姨的裴念昭，见自己就这么被出卖了，备受打击的钻进了顾清欢的怀里，满脸绝望。
顾清欢：“……”
裴铮：“……”适可而止。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在故意装可爱吗？
顾清欢清了清嗓子，欲言又止的看向裴铮：“我冒昧的问一句，你今天晚上说的有约，该不会就是……”
裴铮打了一个响指：“就是相亲。”
顾清欢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她是要说裴铮诚实呢，还是要说裴铮缺心眼呢？什么追求她啊，哪儿有带着自己的追求者，去相亲的？
“我就不打搅了。”顾清欢觉得现在的情况太诡异了。
难道她和裴念昭，就坐在不远处，盯着裴铮相亲吗？
只是想起那个画面，顾清欢就起鸡皮疙瘩。
太可怕了。
“不打搅。”裴铮从后视镜里对她眨眼睛：“我会速战速决的。”
顾清欢语塞。她怎么觉得，裴铮这么说话，像极了一个渣男呢？
裴铮完全不给顾清欢拒绝机会，直接把车开到了相亲越好见面的餐厅。
顾清欢有点挪不动，被裴念昭的小肉手紧紧的拉着。
她汗颜，只能弯腰下去，尝试着和裴念昭沟通：“你喜欢阿姨看你爸爸和别的女人……呃，阿姨带你去买好吃的，好不好？”
顾清欢话说出口，才觉得不太妥当，不得不生硬的改了口。也不知道裴铮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这种事情，一点都不避讳裴念昭。
裴念昭快六岁，也就是说，这六年来，裴铮一直带着裴念昭相亲？就按一个月一个女人，这也好几十个了。
顾清欢这么想着，忽然就有点哀怨。
好像潜意识里，发现裴铮曾经作为渣男的过去一样。
裴铮像是看穿了顾清欢的心思，表情诚挚的坦白从宽：“我本人其实还好，选择的关键，是念念喜欢与否。”言谈中，带着裴念昭，是上上之选。
顾清欢还是觉得胸闷，下意识叉腰瞪裴铮：“那你的喜好呢，就一点都不重要吗？你这样不认真的态度，不管是于你还是与对方而言都是不公平的！你自己的意愿，难道就不重要……”
“重要。”裴铮顺着台阶下：“所以现在，我选择了你。”
顾清欢呼吸一紧，瞪大眼睛看着裴铮。
她前一段时间，翻着看了有裴铮采访的一个杂志。上面很不留情面的说，裴铮高智商低情商。
顾清欢真想把当时采访的那个人揪到自己面前，让他好好的看清楚。这是低情商的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撩人于无形，才是最可怕的。
顾清欢咬着嘴唇不说话了，唯恐下一秒，又从裴铮那儿听到什么惊悚的情话。
裴铮比顾清欢高出一头，低头便能看到自己姑娘害羞红起来的耳垂。他轻轻笑了一声，压住了心里其他的冲动。
顾清欢和裴念昭坐在距离裴铮不远处的位置上，心情复杂。
她怎么就毫无怨言的上了贼船呢？
下一次当着裴铮的面，是不是应该把话说清楚一点？
可每次她怎么就那么不争气，看着裴铮就说不出话来了？
“欢欢阿姨，这个好吃，美容养颜的！”餐厅里暖气足，裴念昭脱下了小西装，露出里面的衬衣毛衫两件套，脖颈上还有一个格纹领结，看着又可爱又帅气。
顾清欢每次看到裴念昭的时候，都恨不得把他抱在怀里好好的亲一亲。
当然，到今天为止，顾清欢都控制着自己的冲动。她可不想在裴念昭心里，留下什么怪阿姨的印象。
顾清欢看了菜单，哭笑不得的发现，裴念昭点了燕窝。
这孩子在家里，该不会一直吃的都是这个吧？
裴念昭不懂顾清欢的心思，眨着眼睛看她：“奶奶说这个对皮肤好，吃了之后，脸上滑溜溜的。”
说到这儿，裴念昭伸出手害羞的摸了摸顾清欢的脸颊：“不过欢欢阿姨已经很滑溜溜了。”
这样卖萌犯规了啊！
顾清欢喜欢的不得了，捏了捏裴念昭的小脸蛋。她给念念点了热量不太好的餐点，侧目去看裴铮。
发现裴铮相亲对象还没有来。
“你爸爸经常来的这么早吗？”顾清欢发现裴铮看自己，立刻低头，避开裴铮的目光，和裴念昭窃窃私语。
“也不是啦，不过爸爸每次都会提前到。他说他来只是走一个形式，如果还迟到了，那就显得很不尊重对方。”
说到这儿，裴念昭拉了一下顾清欢的袖子：“欢欢阿姨，什么是形式啊？”
呃……
这问题放在现在这样，有点棘手啊。
“就是一种仪式感吧。”顾清欢回答的模棱两可。她有些担心的看了裴念昭一眼：“那些阿姨……”
“那些阿姨不喜欢爸爸。”裴念昭说到这儿，有点泄气：“她们也不喜欢我。虽然一开始，她们表现的像是很关心我，但是很快就会和爸爸聊其他的话题了。”
原来念念年纪虽然小，却什么都知道。
顾清欢心疼的抱了抱裴念昭，结果这孩子立刻就从刚才的阴霾中走出来，表情欣喜的看着顾清欢：“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能看得出来，欢欢阿姨喜欢我，比喜欢爸爸要多！”
裴念昭这句话几乎是叫出来的，声音略大了一些。
顾清欢赶紧安抚裴念昭的情绪。
可惜，裴铮那边已经注意到了。
顾清欢和裴铮四目相对，裴铮眼神可怜巴巴的，甚至还叹了一口气。
真是小气鬼，自己亲儿子的醋也吃？
他们没能说上什么话，有一个穿着香家套裙大卷发的女孩子，拎着包姿态优雅的坐在了裴铮的对面。
裴铮礼貌性的和对方说了几句话，神情上没有太大的改变。
顾清欢却有些吃醋。
裴铮惜字如金，可现在却在和对方谈天谈地。
她最开始就知道裴铮为什么要带自己一块来，摆明了就是故意刺激她的。可哪怕顾清欢事先提醒了自己，这会儿却还是有点吃味儿。
裴念昭小心的藏在顾清欢身侧，压低声音：“欢欢阿姨，我们什么时候搞破坏啊。”
吃也吃饱了，现在好无聊哦。
“搞破坏？”顾清欢受到了惊吓。
裴念昭嘿嘿一笑，碰了碰顾清欢的手臂：“欢欢阿姨，刚才爸爸冲那个阿姨笑的时候，你指甲都死死抓着桌子了呢！我知道，你肯定不喜欢爸爸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对不对？”
被一个孩子揭穿，其实挺不好意思的。
顾清欢欲言又止，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裴念昭的问题。
可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裴铮对面那位女士，用叉子叉起盘子里的肉，啊了一声，要喂裴铮吃。
顾清欢这会儿是真的想冲出去了。
她抱着双臂，冷冷看着裴铮。
裴念昭没见过顾清欢这么吓人的神色，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之后，忽然又变得兴奋了起来。
那以后爸爸欺负他的时候，欢欢阿姨不就能帮他出头了么？
嘿嘿，想起欢欢阿姨揪着爸爸的耳朵，莫名还有点小期待呢！
裴铮完全能感觉到顾清欢凌厉的目光，可他甘之若饴。
清欢太小心了，情绪从不外露。想要让清欢嫉妒吃醋，简直是难如登天。因为太难得了，所以裴铮很享受这一刻的感觉。
“人家手腕好酸哦。”对面见裴铮嘴角露出一抹笑，却一直都没什么表示，红唇微嘟，直接开始撒娇：“你都不心疼人家的吗？” 蚀骨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