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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里的保安和员工听到声音,赶忙都跑了过来。
这边已是一片狼藉,出租车司机跌跌撞撞从驾驶室出来,看到车后惨状,双腿发软,瘫坐在了地上。
许念被酒店保安从地上扶起来,她浑身发虚,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来搀扶她的人都推来了,往鲜血淋漓的两辆汽车中间跑,有人来拦她,来拽她,她跟疯了一样,赤红着一双眼睛,举着两只细嫩的胳膊往那黑色私家车车头上用力的推。
车子里坐着的女人双手紧圈在方向盘上,缩着肩膀,精神紧张的望着冲过来的许念。汽车被那双瘦弱的手臂推得微微晃动,她半卧着,一动不动。眼睛里的慌张和害怕,再也遮掩不住。
她以为许念会冲上前,将她从车上拽下来,狠狠打上一顿。可许念空洞的视线从她脸上一闪而过,半点也未停留,便落到那垂落了脑袋的许冠一脸上去了。
她看着许念阖动着嘴里,颤着声音不停喊“冠一”“冠一”,两只眼睛直盯盯望着早就已经断了气的许冠一,竭尽推着顶住了许冠一的私家车。
谁说也不听,谁拦,也拦不住。拽不走她,劝不住她。
她疯了一样,嘴里絮絮叨叨念着许冠一的名字,两手是血,浑身是汗。
忽然,围拢的人群被拨开,阎晋走了过来,他抬手,在她的颈上用力敲了一下,许念头一歪,终于闭上了紧绷的双眼。
汽车驾驶室的门被人拉开,苏安琪吓了一跳,浑身打了个哆嗦。
阎晋面色沉冷,他说:“下来。”
苏安琪缩着肩膀,慢慢吞吞的从驾驶室往下走。
苏芳芳上前就将苏安琪往边上一拉,横着脸道:“你怎么回事?你知道你闯了什么祸?”
苏安琪一下哭了起来,两手捂着脸:“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开车带大家去机场,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阎雨霖上前,将她揽到怀里安慰式的拍了拍。
苏安琪顺势往她怀里一躲。
迎上阎晋冷静,却蕴藏着怒意的双眸,阎雨霖轻叹了一声,有些无奈怜悯的开口说道:“安琪昨天夜晚在我房间里哭了一夜,问要怎样才能让你消气。我看她大约是想开车讨好你,却没想到车子失灵,闯了这样大的祸。”
阎晋一笑,眼里的光更冷:“意外?”
阎雨霖还要开口,阎晋扶着许念,抬手:“等到了警局,你们跟警察说。”
他将许念拦腰抱了起来,朝着开过来的汽车走去。
拉开车门坐上去,刘孟元道:“都准备好了。”
阎晋点头,侧首朝满脸是血,头发散乱的人看了一眼。
他眼里掩着沉痛,开口道:“开车。”
刘孟元点头,将车子开了出去。
后面苏安琪追了过来,阎雨霖和苏芳芳都站在原地,朝他们看过来。
刘孟元道:“您让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那天晚上,殷亚琛也在船上。许小姐失踪的那半个多小时,他也不见了。甲板上的摄像头,一直到走廊里,在这半个多小时里也都被人动了手脚。我询问过,是系统出现了问题。”
阎晋眸色一瞬暗下来:“谁给他的邀请函?”
刘孟元道:“在确定婚礼后的一个礼拜里,有几个人都曾去过铜雀台。”
刘孟元从后视镜里看了阎晋一眼,犹豫了一会,才说:“分别是阎雨霖小姐,阎皓文和阎百铭,还有您的父亲,阎百铨。和苏小姐父女俩。”
阎晋阒暗的眸光被修长的睫毛微一遮掩,掩去了眸中颜色,他手托在许念脸颊旁,调整了她的姿势。
低头望着她沉睡的脸颊,阎晋掩下的目光中流光百转。
他声音很轻,像是唯恐吵醒了她。
他说:“这样热闹?”
刘孟元道:“还有一件事。”
“许冠一在四年前的车祸,已证实是人为。范局收了钱,将这件事掩盖了下去。现在,白氏地产的公子白景明正在追查这桩人为车祸。”
阎晋从口袋里抽出条香槟色手帕,在许念受了伤的额头上轻轻擦拭,他说:“知道了。”
他道:“再开快一点。”
“是。”刘孟元将油门又踩下去了一些。
车子开到离酒店不远的一处空地上。不远处大片农田里碧青的稻禾被螺旋桨刮得伏在地面。如一汪涟漪不断的碧波。
正中央,一架私人直升机已在等候。
阎晋将人抱着上了飞机,对刘孟元道:“这里的事情你来处理。”
刘孟元点头。
阎晋落在许念脸上的目光一定,又移开了去,他转过脸来看向刘孟元:“给他们一点教训,还有,把许冠一带回来。”
他吩咐完,关上了机舱的门。
周边稻禾被一股极大的风浪吹得东倒西歪,似要飞身而起。
那落在农田正中的直升机慢慢往上,直升上天,朝着东北方向飞去。
耳旁有“嗡嗡嗡”的声响,身体似在一步一步的失重。有人握着她的手,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忽“砰”的一声巨响,天崩地裂,将她重重的抛了出去。
然后,她看到冠一,他朝着她笑。
他在喊她。
他喊:“姐。”
他嬉笑着说:“看你这样可怜,我以后找了对象生了孩子,就过继给你当儿子好了。像你这样贤惠聪明的女人,教出来的儿子一定不会差!看我就知道了!”
他说:“姐,你要退休了,照顾我应该是我未来女朋友的权利,没你的份......”
他说:“好好歇着吧,等我将来结了婚,生了孩子,我不会吝啬你这个免费老妈子的......”
她点着头答应,笑得热泪盈眶。她朝着他走过去,急着想要将他拉到跟前,将他搂到怀里。
可她停住了脚步。
她看到冠一脸上的笑容在一点一点消失,他眉头拢了起来,痛苦的半弯下了腰。
有什么重重打到了她的身上,将她打得一个趔趄,懵在原地。
许念迟疑的低头往下看,一只假肢跌落在她脚边。
她认得,这是冠一的假肢。
她急忙抬头去看,却看到冠一肠穿肚烂,鲜血和浑浊的浆液源源不断从他的身体里往外冒。他痛苦的朝她伸出手,他求救的喊她。
许念惊慌失措,她大喊“冠一”。一下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满鼻子的消毒水味,满眼白花花的一片,她茫然的坐着,额头身上都是冷汗。
忽想起什么,她起身就往外走。手臂上有一瞬的刺痛,她低头便将那正往她身体里输着葡萄糖的针管拔了,来不及穿鞋,赤着脚去开门。
门外的人比她更快,一步跨进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仰头看了他一眼,越过他就要往外走。
“你哪里也都不准去。”
阎晋拎了她一只胳膊,往里拖。
许念不说话,抓住他的手臂,张嘴咬了上去。
她用力的咬,不停的朝他又踢又踹。阎晋绷着脸,似一座铁塔,纹丝不动。
他将她往病床上一扔,许念登时就爬起来,还未起身,阎晋两手在她肩上按下去。
她就像是一只鼹鼠,被他牢牢钉在了床板上。
“放开我。”
她眼睛发红,苍白的脸上染满焦急。
“你,”阎晋盯着她的眼睛,近似于冷酷,一个字一个字缓慢的说,“哪里都不准去。”
说毕,抬手按下床头的叫铃。
护士和医生很快赶了过来。
许念挣扎,满脸惶恐:“你要做什么?你放开我!”
阎晋紧盯着她,对身后赶来的医护人员喝道:“还不过来!”
医生和护士忙的上前,抓住了许念。
许念被抓着一动不能动,她仍不停的挣扎,眼里的泪直往下掉。她哭着求他:“放了我,阎晋,你快放了我,冠一出事了,我要去救他!我弟弟出事了!”
“阎晋,阎晋我求求你。”
医生拿起了闪着寒光的针筒,许念摇头,不停的求道:“你让我去找我弟弟,我不能没有他,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你放我走......”
阎晋微侧过头,避开她满含泪光,哀求的双眼。
他说:“动手。”
医生将针尖对准她手臂上的血管,扎了进去。
“阎晋,阎晋,不要......”
她声音随着针筒里液体的输入,渐渐消弭。
护士将她扶着躺下,牵过被子盖到了她身上。又替她重新扎了输液的针。
医生道:“镇静剂不能打太频繁,对她的身体不好。”
阎晋点头。
房里一下变得安静,只听到点滴微弱的水声,还有她细微的呼吸。
他盯着她看,那张俏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白得能看到皮肤底下细小的血管。手臂和手背上,两处淤青,沾着血珠。
他拿出手帕来,将那两点血珠擦了擦。香槟色手帕被染得近似墨黑。
他将手帕塞进口袋,伸手掏出一盒烟来,侧首看了她一眼,转过身开门走了出去。
走廊上寂静无声,打火机“叮”一下,燃起蓝绿色的烟。
他捏着烟,半靠在墙上,深深吸了一口。眉间染着沉郁之色。
烟火迷离,阎晋微眯着眼,朦胧的白雾拢住了他的视线,也拢住了他的脸。他望着远方,不知在想着什么。神色淡漠,朦胧。
电话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谁说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