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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脚踢了踢丢在地上袋子，晃荡晃荡也不知是什么。
他懒得打开看：“把这些东西拿出去丢掉。”
“我这两天胃口不大好，不打算在外面吃。”
阎晋一边说着，一边解着领带衬衫往卧室走：“六点之前，我会回来。”
他打开衣柜，挑了一套衣服出来换上。
许念仍站在门后，低着头，神色恍惚。
阎晋将手一抬，他刚换下的脏衣服兜住了她的脑袋。
许念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要把他的衣服拽下来。
阎晋握住了她的手，隔着他的衬衫，与衬衫后的那双眼睛对视：“停止你小脑袋里的主意。”
许念眸光一闪。
他伸手往她的裤子口袋摸去。
“你干什么？”
“钱这种东西，我有，而你，有我。”
他说着，将她的裤腰带一扯，竟将许念半拎了起来。
“阎晋！”
她恼羞成怒，把衬衫丢到他脸上，胡乱的要去抓他的脸。
阎晋一只手按到她腹部，往下，裤子搭扣的位置。目光沉沉，透着凶狠：“再动，我不介意再脱一次你的裤子！”
“流氓！”
他无赖的笑笑：“你不喜欢我流氓，还叫得那么大声？”
许念面红耳赤，忽脚下一踮，他松了手。
阎晋指间夹着从她裤子口袋里摸到的那张支票，三两下，撕得粉碎：“以后别再让我知道你收别人的钱。”
“我会不高兴。”
他姿态优雅的把撕碎的支票捏成团，丢到垃圾桶里：“我一不高兴，就会做出些叫别人也不高兴的事情来。”
许念低头，抿着唇，那玫红的唇瓣几乎要叫她咬成白色。
“为什么不放过我？”
“不是我不放过你，是铜雀台的人不放你走。我再要你三年，是在帮你。”
他似好心叔叔般拍拍她的脸颊：“小姑娘，你要分清楚好坏。”
许念轻轻哼了一声，她抬起脸来，嫣然一笑，眸子闪动，藏着水色：“你这样帮我，我会误会。”
阎晋心下一怔，肃下脸来：“误会什么？”
许念伸出两条柔软白皙的胳膊，绕到他脖子上，阎晋蹙了蹙眉。
“误会你喜欢我。”
许念话音未落，她的两条胳膊就被毫不客气的抽离，身子也被一下推开。
“你算什么东西？”
阎晋一下变得格外阴冷，将她往鞋柜上一丢，摔门而出。
许念腹部撞到鞋柜的尖角，疼得她额上冒汗。她脸上却扯出笑容来，越笑越大声，笑到最后，竟泪如雨下，止也止不住。
他囚着她，要她，却不爱她。他在报复她，以凌迟一个女人所有的尊严、人格来报复她年少轻狂时对他的冒犯。
她忽发起狂来，弯腰将那丢在地上的袋子捡起来，狠狠摔到墙上。
一阵裂瓷的脆响，碎片从袋子里掉了出来。
许念怔住了。
那是，当年照着他的样子她亲手做的，送给他的陶瓷娃娃。
她呆了一刻，忙蹲下来捡，手指被不小心划破，鲜血染红了带着笑脸的娃娃瓷片。许念傻傻的看着滴血的手指，又哭又笑，忽站起身，拿了毛巾把所有碎片都丢到垃圾桶里。
切洋葱切得痛哭流涕，许念忽然想起，阎晋第一次对她说“你算什么东西”。
那时候她还是学校里的风流人物，纹身、杀马特，上课怼穿着小版马甲勒不住大胸的数学老师。
翘课、谈恋爱，下课、混酒吧。
那天她特意等在校门口，见阎晋过来，学酒吧里成熟女人的姿态，搔首弄姿的邀他这个好学生去图书馆。
他也就比她大一岁，冷风里剜过来的目光却像是有年月的尖刀，扫着她齐胸的吊带裙，轻飘飘的开口：你算什么东西。
许念忍不住笑起来，眼泪却流得更多。
洗手，她拿了条毛巾，沾了水在脸上擦。
望着镜子里的脸，忽然瞥见耳际的吻痕。许念手上的毛巾险些拿不住。
她身上没带多少钱，刚刚出去买菜用了不少。阎晋这个看似人模人样的住房，冰箱里居然是空的。
摸了摸口袋，她拿了手机就往楼下跑。
刚才那次，他没做防护措施，她也不在安全期。
楼下便利店旁有个小药店，她虽不是什么清纯少女，但买避孕丸这种事，确实没有过。脸皮忍不住发烫。
匆匆从店员手上拿了，等不及上楼，站在门前干咽了下去。
才走两步，难受起来，心口有什么吊着，胃里不住翻滚。勉强往前走了走，竟撑不住，吐了起来。
“姐！”
蓦然响起的男声叫许念一怔，她急忙回头去看。就见冠一和两个年轻往她这边走来。
“姐你怎么了？”
“你脸怎了？”
冠一急起来，许念有些心神不宁的朝着他四周望了望，胡乱扯谎：“摔了一跤，擦破点皮。”
她紧张兮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姐夫叫我过来的啊！你也是，这么大人了，走路还摔跤，姐夫知道了，又要训你。”
冠一指着身边两个年轻人介绍：“这我合伙人，也是我在国外的同学。”
“陆永，夏坤，这是我姐许念，你们跟着我叫姐就行了。”
许念按耐着不安，与那两个年轻人打了招呼。
“我姐在这了，你们可以功成身退。不必看着我进家门了。”
他那两个同学和许念打了招呼，就走了。
许念也掉转身就走，脸上很不好看。
许冠一察觉到不对，忙跟上去。
许念一路不说话，冠一顿觉不安。
从电梯出来，许念进门，再忍不住，那酸水涌上来，她冲进门就往洗手间去。
冠一吓了一跳，刚要赶过去，见阎晋穿着家居服，从卧室出来。
“姐夫！”
“我姐她，她这......”
阎晋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去客厅坐着，他往洗手间去看许念。
冠一拉了拉他的袖子：“我姐是不是有了？”
阎晋一愣，眉毛忽的蹙起，竟有几分冷肃。
冠一定睛望着他。
阎晋的脸色和缓下来，他拍了拍他的手：“先坐会，我去看看。”
洗手间的门来不及关上，阎晋双手环抱着，看着许念伏在马桶边上，脸色发白。
她抬头朝他看了一眼，横着胳膊在嘴上抹了抹。
“怎么了？”
她坐在地上不说话。
阎晋反手把门关上。
“别误会。”
许念扶着洗手台站起来。
下一秒，叫阎晋掐住胳膊，提到了跟前。他低头，漆黑的眼珠像要戳穿到她心底：“少在我面前装腔作势，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
说着，将人往洗手台上一扔。
许念下午撞到鞋柜尖角的腹部再度撞了一下，酸疼扎人。
她眼睛热了热，垂下眼皮，用力闭了一下。
转过身，许念半靠在洗手台上，模样泄露几分慵懒无赖。
“我做什么？不一向是阎老板你做的时候比较多吗？还问起我来了。”
阎晋上前一步，掐住了她的喉咙：“胆子大了，嗯？”
说着，就要去撩她的衬衫下摆。
许念急抓住他的手：“阎晋！”
他眼梢一挑：“垃圾桶里的那些东西，是不是你丢的？”
许念一怔，抿唇不语。
“说！”
他修长的指尖已在拨弄她裤子搭扣。
“阎晋！”
许念真急起来：“你发什么疯？”
“是你让我丢的！要是你不满意我丢在房间的垃圾桶里，我现在就拿下楼去！”
“你故意让我看见。想让我记起什么？许念，这么多年，你还是一样会耍心机。”
嘴角下弯，奚落的瞧着她，他提着她的裤子将她拽到面前，阴沉沉的盯着她：“别再在我跟前耍花招，你要知道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
她咬着牙槽，仰头望着他，令苦涩的眼泪往冷寂的心上流：“我只知道，做什么都要讲点职业道德。我就算是卖给你，也请你有点嫖客的自觉，别再让我自己去买口服药。”
她从口袋里拿出剩下的一板药，丢到他身上。苍白的脸上微微发红。
阎晋视线从那落于地的药上，流转到她的脸上。
许念一气推开他，推门出去。
阎晋恼恨的握拳捶在门侧，一股萦绕在胸怀，说不清道不明的郁闷，令他无处宣泄。
他从洗手间出来，许念已在厨房里忙开。
许冠一偷偷来到他身旁，压低嗓音问：“我姐脸色很不好，你俩吵架了？”
阎晋捏了捏眉宇，在沙发上坐下：“没有。”
“你们结婚几年还没孩子，是该着急。可也不能太着急，还年轻，顺其自然。”
阎晋淡笑，拿了一本杂志在手上翻。
冠一也笑了笑：“今天那地方，多谢姐夫一力促成，等我赚了钱，一定还你。”
阎晋淡淡道：“还就不必了，当我入股你的工作室。”
“好！姐夫你等着，我一定不叫你失望！”
阎晋应了一声，又说：“创业初期，各项开销不少，你也不必搬出去住，我和你姐会搬来这里。”
许冠一一听，忙要推辞。
阎晋把杂志往桌上一放，不容反驳道：“就这么定了，我去厨房看看。”
冠一点了点头，望着阎晋进厨房，忍不住露出笑容。他老姐真是好福气，嫁了个这么疼她的老公。
阎晋进来时，许念刚拿了洋葱的手不小心抹到了眼睛，两只眼睛蓄满泪水，红得厉害。
他怔了怔，原有些阴沉的脸缓和下来：“哭了？”
许念没瞧他，将洋葱翻炒后盛入盘子。
“许念。”
“让你失望了，是洋葱让我哭了，不是你。”
阎晋脸上一顿，往后退了一步：“你爱哭不哭，我不需要在乎一个玩具的情绪。”
许念拿着铲子的手停了下来，她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阎晋将抱在怀里的手丢开，冷眉冷目的转了出去。 谁说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