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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的热意一下消退,人似从冰水里爬出来,许念挣扎从阎晋怀里退出来。就着窗外闪电明明灭灭的光,找丢在地下的鞋子和衣服穿。
阎晋半侧身望着她慌慌张张的忙碌,握住了她一只手:“留在我身边。”
她身子一僵,将套了一半的睡衣拉下,扯了扯衣角,才回过来望着他:“为什么?”
阎晋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握进掌心:“你需要什么理由?”
许念看不见他的面庞,看不到他的样子。她竭力睁大眼睛,提着一口气:“你可以给我什么理由?”
阎晋放开她的手,一下起身,站在她面前。
哪怕是在黑暗里,她仍能感受到他身高与气势的压迫。
“我需要你。”
许念仰头努力想要看清他的样子。可视线模糊,看不清楚。
她竭力微笑,嘴角抖得厉害:“多谢。我拒绝。”
许念忽转过身,走过去要开门。
阎晋上前扭住她,她挣了两下,他抓着她的手腕不放,高大的身子压下来,脸贴着她的脸颊。
“你也需要我,许念,别骗自己,你刚才的反应已替你说了实话。”
难堪和羞耻洪灾般涌来,许念挣着要走,他滚烫的指尖捏住了她的下颚,令她不得动弹。
声音似幽幽鬼魅,带着丝丝凉意:“别让我不高兴,你知道我的脾气。”
她垂在身侧的手心里多了一枚东西,是宝颐路房子的钥匙。
许念要松手还回去,他紧握着她的手不放:“我有一万种方法毁了许冠一,你试试。”
周身骤冷。
他松开她,穿了衣服开门。
被逼得每一根骨骼,每一滴鲜血都在叫嚣,许念咬牙把钥匙丢出去。
“无耻!”
钥匙撞到关闭的铁门上,掉了下来。
她狼狈、无力的蹲下身来,两手捂住了脸。要哭,却发现眼睛干涩空旷,连一滴泪也掉不出来。
周六,也就是明天。他要和别的女人举行婚礼,却还到她这里来给她又狠狠给她一刀,踩着她的尸体,用她的鲜血替他明天的婚礼开道。
许念在租屋里空坐了一夜,敲门声响起,才拖着麻木的双腿去开门。
白景明站在门外,微笑看她:“还没起?”
许念低头望了望自己的睡衣,打起精神来招呼了他一声,将门关上,草草的换了衣服,洗漱整理。
她精神不大好,人显得憔悴。白景明犹豫的从镜子里看了她一眼:“要是你不想去......”
许念半靠在车门上,嘴角的笑又浅又涩,澄明的眼里有一丝恨意:“不,我要去。我该去。”
阎苏两家联姻的婚宴安排在世纪游轮上,受邀客人将经过长五十米的红毯,在无数镁光灯照耀下,登上游轮。游轮会围绕城市及周边一圈,正好可将周边城市风景都观赏完毕,再回到原点,等客人从游轮上下来,新人则将乘游轮以环球旅行作为蜜月。
这场婚宴,为期三天。
白景明邀了许念做女伴,许念原并不想去,一个夜晚之后改变了主意。
她要看看他,到底是怎样一副心肠,以铁钩将她高高挂起,还能甜甜蜜蜜的揽另一个女人入怀。
他逼她,逼得她走投无路。
她总以为就算他对她没有爱情,也有感情。他们相处三年,像夫妻一样生活,只要她不惹怒他,他对她还是很好。可他叫她明白,什么叫痴心妄想。
他需要她,需要的,只是她的身体。
许念永远也忘不了,在一起一周年的时候,她做了一顿烛光晚餐。那时,她对他还抱着期望。
他却因饭局失约。她孤零零坐在客厅里等,从傍晚五点一直等到凌晨一点。他终于回来,看到她穿着睡衣在沙发上睡着了,他抱她进屋,温情款款的吻她,和她说着情话。
情到浓时,她问他,你需要我吗?他说,我需要你,需要你的身体。
三年,她在床第之间无数次似真似假的问过他这句话,他的回答始终如一。
而到他结婚的前夕,他找到她,在她燃起一点可怜卑微的希望时,他仍以这样的话回答她。
用她弟弟的将来威胁他。
白景明被拖去应酬,许念站在桅杆边,望着一望无际的海,深蓝的海水在阳光下翻滚跳跃。她出神的望着,不知海水是冷,还是热。
“想跳下去吗?”
熟悉的声音响起,许念后背立起了一排鸡皮疙瘩,她立即想要逃走,连面也不想和身后的人见。
腰肢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小心点,掉下去,可没人知道。”
他的声音像毒蛇,黏黏腻腻粘着她的脖子往上爬。许念肌肤里长出毛刺,冷意一层一层袭上来。
“你很有本事,能让阎晋亲自出面来跟我谈合约,Elena,你敢耍我。”
他忽咬字,在她腰上一捏,许念不由自主的往前冲,腹部撞到栏杆上。
她嗓子里似塞了一把沙子,刺痛,说不出话来。勉强舔了舔唇,她道:“殷先生说笑,我哪里敢?我还想什么时候去见殷先生一面,亲自解释。”
“我谅你也不敢!”
他指尖的指甲在许念腰上一戳,拽了许念往怀里箍,声音阴冷发凉:“过来!”
许念被他抓着,目光从远处被人簇拥的白景明身上一扫而过,发出求救的信号。白景明背对着她,并未察觉。
许念吓得要哭出来。
如果说阎晋是混蛋,殷亚琛就是魔鬼。她还记得殷压成那凉得像是蛇信子的指尖在她身上流连,忽然探入她裙下时的场景。
这游轮太大,光房间就要上百,许念被他带着从热闹喧嚣的甲板上带进冷暗的游轮内,他推开一间房,将许念往里一推,顺势关上了门。
她立即起身要冲出去,殷亚琛上挑的狐狸眼讽刺的盯着她:“想逃?”
他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副手铐,在许念反应之机,大腿往前一压,抵在她腰上,抓住她两只手套进了手铐里。
“殷先生!”
殷亚琛看着她因挣扎而半露的酥胸和香肩,莹雪如玉,愤怒和紧张染红双颊,似一夜春风后的雪中红梅。白得娇艳,艳得夺目。
他阅女无数,还未见过这种只经一眼就芬芳诱人的女人。
阎晋哪怕结婚也不肯放手,有他的道理。
殷亚琛提着嘴角微笑,半蹲下身,一只手在许念光滑细致的肩上不停抚摩。
“这世上,花分很多种。雪中腊梅,清香傲人;风中玫瑰,冷艳瑰丽;牡丹高贵典雅。形形色色,各式各样。却都比不上夜昙,清纯里带着妖艳,瑰丽可比玫瑰,傲人比得上腊梅,短短一夜,高贵有之,典雅有之。Elena,你就是夜昙。”
殷亚琛一边说一边拿手指去勾许念礼服的肩带,他的视线在她隐约的春光里穿梭,以一种欣赏,鉴赏的眼光。仿佛她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他能估出价值的美玉。
房间里有冷气,似自由意识,往她毛孔和血管里钻。她不敢剧烈的挣扎,唯恐激得他做出可怕的举动。许念呼吸急促,身子僵硬冰冷。
“你想离开铜雀台?把你欠的东西留下,我就放你走。”
他说着抓住她礼服领子,下一瞬就要扯开她的衣裙。
许念瞧着他,忽抬起手,一盆绿植砸到殷亚琛脑袋上,开了花。
殷亚琛始料未及。顿眩晕着往旁倒。
许念急起身开门逃出去。
可她还未探出身,脚踝被殷亚琛抓住,又拖了回去。
“放开我!”
许念挣扎踢踹,一刹那生的希望在眼前生生被剥夺,比未见到光明更可怕。她浑身都在颤抖,脑袋里一团纷乱。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有勇有谋的女人,遇上这种情况,她心慌意乱,只会奋力反击,明知以自己的体力逃不出这个男人的手掌心。
殷亚琛口中发出“嘶”的一声抽气,反手一巴掌打得许念翻身跌到地上。
他雪白衬衫袖子上有一道红色的齿痕印,鲜血正以急遽姿态往白衬衫外冒。
他动怒,两步走到许念跟前,冷笑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
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精雕银色盒子,殷亚琛单手打开,拿出一粒药丸来,塞到许念嘴里。
许念闭紧了牙关不肯张嘴。
他用力一捏她的下颚,许念吃痛,齿关刚松,那颗药遇舌便化,殷亚琛提着她脖子将她拽到房里,将水壶里的凉开水直朝着她口中灌。
“我原还想卖阎晋一个面子,等你把欠我的还了,我就放你走。既然你这样不识抬举,我要你一辈子都别想跑!”
他把许念一丢,棕色眸中满是阴鸷的笑。
许念抠着喉咙要将刚才的药吐出来,伏在地上干呕,却觉手臂上隐隐的开始痒,似千万只蚂蚁成群结队的往她肌肤里钻。
“你......”
她惊恐的望他。
殷亚琛邪肆的卷着被她咬伤的那条手臂上的袖子,提了一只眼角怜悯的看她:“这东西有个好听的名字,叫玉女丸。”
他笑着,拍了拍许念的脸:“铜雀台多得是你这种不知好歹,想逃的女人。我总要有点手段。”
手指在许念修长的脖颈后轻轻来回揉搓,殷亚琛状似亲昵温柔的低头在她脸颊上吻了吻:“好孩子,慢慢享受。”
殷亚琛像是设下了陷阱的猎人,等着更大的猎物送上门。他两手搓着,居高临下俯视着因瘙痒开始在地上翻滚抓挠的许念。
“强扭的瓜不甜,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强求别人。”
他绕着在地板上磨蹭,露出大半个光滑美背的许念打转:“这个药的有效期在三个月之内,刚吃下去的时候会发作一回。以后,每三个月,你必须要再服用一颗,否则.....”
他脸上露出嗜血的欢笑,声音低哑得像鬼魅,他一个字一个字缓慢似在刀口舔着鲜血:“你会全身溃烂流脓而死。”
他蓦然伸手抓过许念的手腕,将手铐解下来,洋洋得意的把人一扔,开了门出去。
许念难受至极,千百只蚁虫钻到肌肤里,钻到骨髓里,不停的蠕动攀爬,啃噬撕咬,像要将她咬出千百万个窟窿来。
她不停的在地上厮磨着,借地板上毛绒的地毯来缓解身上的奇痒,可那瘙痒却越来越严重。恨不得将周身的皮肤也扒下来,将血肉都剔除掉。
她伸手去抓,指甲深深陷到肌肤里,抓得两条手臂鲜血淋漓,忍得浑身是汗。
她知道铜雀台有用这种方式来控制其中员工的手段,可却从未见过,也只当是人云亦云里的谣传。可现在却明白,她在三年前一脚踏入的是怎样肮脏污秽的地方。
要不是阎晋.....
阎晋!
许念挣扎着爬起来,礼服挂在肩上,头发凌乱似疯子一般。她已顾不上今天跟着白景明上船,是因什么目的,她太难受了,浑身奇痒无比,比死还难受。
只有阎晋能救她,只有他。
可笑,她欲和他分手,再不往来。安安稳稳的将这段根植在骨髓里的爱恋连根拔除,却总是事与愿违,她总要一次又一次的求他。
在走廊上浑浑噩噩,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许念手臂上的血在往下滴,她穿了一件粉白色的礼服,将她衬得阳春白雪般莹亮。可现在,那血滴在礼服上,斑驳狰狞的抓痕攀爬在她两条藕臂上,简直狼狈不堪。
甲板上没有人,到处洒着花瓣和彩带。婚礼蛋糕切了一刀,孤单单摆放在那里。有员工在清扫。
许念跌撞着冲过来,问人去了哪里。
船员看到她吃了一惊,隔了一会才说人都到了船舱里去参加舞会了。
许念咬牙忍着,就要过去。
船员就问她要不要叫随行医生,许念根本无精力去回答他。
船舱里亮着灯,璀璨,却也昏暗。正中一束灯光忽然打下来,映照出站在中间的一对璧人。
正是阎晋和新娘苏安琪。
许念好不容易走到这里,想开口喊他,却在主持人的一声吆喝里,叫重重掌声和口哨声淹没了声音。
她一瞬间似失去知觉、听觉,眼前的人群也变得晃动起来。
阎晋今天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笔挺、周正,灯光打在他眼角眉梢,将他轮廓笼得朦胧模糊。她好像一伸手就可以碰触到他,她好像永远也无法触得到他。
“小念!”
她将失去意识前,有人抱住她往下滑落的身体,惊痛呼出声。
许念见到白景明紧张的脸庞,还有白景明身后露出邪佞微笑的殷亚琛。
白景明一声惊呼,将原正温馨浪漫的舞会开场搅乱了。
苏安琪不耐的转头朝白景明这端看过来。
围在周遭的观礼嘉宾也都被这再度突如其来的插曲吸引了注意力。
阎晋透过人群往那被挡在重重人影之后的人看过去,苏安琪手里的花束簌簌在颤。
她铁青着脸:“刚才是你故意的。”
阎晋视线落在她身上,对那抱着许念匆匆离去的白景明,对稀稀拉拉议论着插曲的宾客一点兴致也没有的模样。
苏安琪试图用她刚才观察到的事来警告他:“甲板上,蛋糕和彩带会遭到破坏,是你暗中授意,你根本就不想跟我行礼!”
阎晋抬手,修长指尖在苏安琪气得发白的脸上轻轻抚摸,看在外人眼里,好不温柔缱绻。
他半倾过身去,对安琪的质问视若罔闻,靠在安琪耳边说的话冷得人汗毛倒竖:“如你所愿,殷亚琛对她动了手。你猜,我会不会放过你。”
他摸着苏安琪脸颊的手往下,忽捏住了她的脖子。
“她活该!她原就是铜雀台的人,却痴人做梦,想抢我的人!我......”苏安琪瞪大了眼睛,就要发作,阎晋掐着她脖子的手一紧。
一股气从胸口被提到喉口,苏安琪虽看似总在他面前放肆任性,却从心里惧怕他。他真动气,她一动也不敢动。
安琪下意识调开视线要去找长辈求救,阎晋笑了笑,抚着她的后背道:“脸色这样难看。”
“阎晋,阎伯伯和我爸虽然不在这里,可还有雨霖姐,还有我婶婶!”
她昂着头,想要脱离他的掌控。
阎晋漫不经心的点着头:“你想休息?好。”
他喊了一声,很快过来两个人,阎晋手在安琪脖子边上轻轻一掐,她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那两个人便把安琪扶了下去。
主持人急忙上前,按照阎晋的吩咐,借口安琪为准备婚礼几夜未睡导致体力不支昏厥,阎晋也做出遗憾的样子,向来宾道歉致意。后匆匆离去。
虽新人未按照程序行礼,舞会却仍继续。
阎苏两家在城内的势力,令来客对今天的怪异睁只眼闭只眼,只当没有发生。再加上游轮上应有尽有,服务上佳,来宾玩得尽兴,也就更没有人提及那些小插曲。
昏暗的房间里,烟雾缭绕。门被人从外开启,高跟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销声匿迹。
“你这是在引火自焚。”
高挑的女子身影拉长,一直延伸到端坐在窗边人的脚下。
阎晋将烟蒂摁灭在手边的烟灰缸,半转过脸来,看向来人。
“这件事要是被爸爸知道了,你清楚会有什么后果。”
阎晋嗤笑出声,单手支在圈椅扶手上,睐着眼睛:“大姐认为会有什么后果?”
阎雨霖蹙起秀眉。
阎晋指尖在扶手上轻轻的敲着。
阎雨霖往前走了一步:“小弟!”
阎晋起身:“请大姐照看苏小姐。”
阎雨霖急跟出来:“你要去哪里?”
阎晋转过来往她脸上,脸上带着一丝莫测的笑意:“你说呢?”
雨霖脸上一怔,阎晋已走出去好长一段路。 谁说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