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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媒体的转播能力巨大,不多时就将顾氏收买城建局局长的视频传遍了网络,成了炙热的头条新闻。以顾氏在黑白两道上的能力,即使事出突然传播量大,但要想从源头上根除也是轻易就能办到的。
所以,顾明章在当天下午,就知道事件的源头,来自顾南笙。
“什么时候走?”
我问顾南笙的时候,顾南笙没有回我,只是将我搂得更紧,可我能感觉到,他眉目间的深锁,他不开心。
我还在想他怎么了呢的时候,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顾明章只来得及咆哮一句,电话被顾南笙挂了。
“顾明章知道了?”我静静地看着他,自从顾南笙跟顾家决裂之后,我也就不用顾伯父之类的敬称了。我讨厌虚伪。
“嗯。”顾南笙声音淡淡的,没有什么起伏,我听不出他的情绪。
“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我问。
我最怕的是,顾明章恼羞成怒之后,过来毁了我们辛辛苦苦做下来的余氏企业。
余氏企业今年发展的很好,但再好,在顾氏面前,也不过是个羽翼不足的孩子。
或者是,丑小鸭。
顾明章跟顾北彦都看不上,所以他们连生出对余氏下手的想法,都没有。
但是这次,我们惹恼了顾氏,顾明章一向权威惯了,即使顾氏是被顾北彦败掉的,即使是败在顾南笙手里,他也会感觉是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
自从上次的事情被捅破之后,他就已经容不下顾南笙。
他害怕顾南笙。
知子莫若父,顾明章早年刀口舔过血的,他懂仇恨的力量。
所以,如果这次顾南笙触到了他的底线,他会不会对顾南笙下手?
哪怕顾南笙是也同样是他的儿子,甚至还是他有所亏欠的儿子?
我很担心。
顾南笙握住我的手,他的眼角有淡淡的笑意,低下头来轻轻啄了我一口,惩罚性的咬我,我吃痛地嘶了一声,佯怒看他。他低低地笑,揉了揉我的脑袋,有点孩子气:“谁叫你对我没信心?你老公我就这么没用?既然敢捅马蜂窝,我自然有善后的能力。嗯?”
“嗯。”我乖巧地听他说话,把脑袋窝在他怀里,不再生出旁的心思。
最近,我好像越来越纵容他,不管他说什么都是对的。
夕阳已经沉了下去,海平面重新笼罩出一层淡淡的寒凉,他拉着我往回走,我们开车回到市里,路上,顾南笙接到苏亚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很着急:“顾总,顾老先生带了几个人过来,说要等您过来,如果您十分钟内不出现,他就要砸了这里。”
“知道了。你别担心,不用理他,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顾南笙挂了电话,我淡淡的笑了:“顾明章无非就是为了让你去见他一面,你何必不见?”
顾南笙的眉眼有点沉,闻言勾唇,淡淡的说:“没什么好见的。事情已经如此,见了,徒生烦恼。”
我心下唏嘘。顾南笙总是要表现出一副狠辣的样子,好像真的要置顾氏于死地一样。但只有我看得出来,他对顾明章,还是留有一定余地,至少他不愿意真的父子相残。
说到底,顾明章虽然为了名声和面子包庇纵容了顾北彦母子,但这些年却也未曾苛待他,要不是顾明章,他就算有再大的能耐,也是无法从顾北彦母子手里安然活到现在。
他对顾明章的感情,是复杂的。
所以他怕再见。
他怕顾明章会说出一些什么,来触动他,让他收起已经伸出去的触角。
他不愿意。
不再理会顾明章的来势汹汹,他将手机揣回兜里,领着我进了一家法式餐厅,要了两份法式意大利面,还没上菜,我说我去洗手间。
解完手出来,我给苏亚去了个电话:“怎样了?”
我很担心,顾明章真的把公司砸了。
苏亚道:“公司暂时没事。刚刚不知哪冒出来两个记者,顾明章怕麻烦,所以就走了。不过他留下话,说您跟顾总要是不回主宅见他一次,把话说清楚,他不会放过余氏的。”
苏亚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担心。姜还是老的辣。顾明章商政两届混得很开,想整治羽翼还未丰满的顾南笙,何其容易。
我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回到座位上,菜已经上来了,顾南笙坐在我对面,等着我回来一次开餐。
“顾明章走了。”我说。他在喝温水,闻言并没有什么表情,淡淡的嗯了一声,看来他是知道的。于是我知道,那俩突然冒出来的记者,就是他安排的。
难怪他会这么平静无波,原来早就安排好了后招。
我淡然一笑,觉得自己真的是没什么出息。早说要信任他的,可还是不由自主的像个老妈子一样跟在他身后,生怕他会闯出什么祸来,到时难以收拾。
顾南笙突然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害怕惹了事之后难以善后,耽误我去美国治疗的时间。”
我的心没来由的一抽。
他说的没错。虽然我从来没有承认过,但没想到他竟然看得这么透彻。
一下子,突然觉得委屈。那种细细密密的,难以隐藏的情绪,一股脑的就涌了出来。我感觉我的眼睛都糊了,看不清眼前的人,赶紧低下头,拿纸巾擦了擦。
“就下个月五号的机票吧,你给我定机票。”
他突然说。
我没有防备,一下就愣住了:“真的?”今天已经七月二十六了,下个月五号,还有十天。
“嗯。”他吃了一口饭,眼角弯了弯,看着我道:“重要的事情算是做好了,余下的,我相信就算我不在,你也能做好。等我从美国回来,你就不用再这样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我点点头,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一滴滴在手背上,我发现我握着刀叉的手都在颤抖。
他说的没错,为了让他亲手复仇,我强行将病入膏肓的他留了下来,让他提着这具随时会倒下去的身体来参与这一场又一场凶险至极的战斗。
如果他真的倒下去,我就崩溃了。
现在事情还没完,他主动提出去治疗,对我而言,是给我减轻负担,身心上的负担,精神和道德上的负担。
他不想让自己死在“我手里”,不愿我因此而背负骂名。
他不是惜命。他只是不愿意连累我。我知道。
吃过饭后,我们开着车慢悠悠的回家去了。
一夜相拥而眠,静默不语。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的起床收拾妥当,然后推醒顾南笙:“昨天我们说好的,去医院做个检查,好了解你的身体状况,去美国也好有个准备。”
顾南笙睁开眼,看了我半晌,好像才找到聚焦,他伸手握住我的,我注意到他的手掌似乎有点没力,但他还是握住了我,淡淡一笑:“没什么事,反正还有十天我就走了。你把赛洛叫过来,在家里检查吧,医院人太多,我不想去。”
他看起来好像没睡醒,我不忍心忤逆他,心想赛洛对这方面也下了苦功夫研究的,他就是为了给顾南笙治疗才去研究的,叫他过来检查也是个不错的安排。
于是我给赛洛打了电话,然后拧了毛巾给顾南笙擦脸,帮他整理好衣服。
我本想等赛洛来之后一起听听检查结果,没想到赛洛才进门,顾南笙就跟我说:“余氏还有好多事情需要善后,你先去出来一下,我这里有赛洛,你不用担心。”
“哦,那好,我先走。”
我乖顺地提着手包走人,临走时还跟他们微笑,好像什么都不担心一样。
直到顺手关上门之后,我才将早已僵硬了的笑容耷拉下来,在门口靠了一会,才慢吞吞的往电梯走去。
顾南笙的身体,可能已经很糟糕了,糟糕到,他甚至不想让我知道。
开门上车,在车上发呆,我不想走。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半个多小时之后,赛洛从电梯里出来,直奔他的车子而去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他看见了我的车。
我打开车门,向他走过去。
赛洛挑眉看着我:“余小姐,你不是去余氏了么?怎么还没走?”
他向来看我不顺眼,所以跟我说话的口气也是吊儿郎当没什么尊重可言。但我不介意,他真心对顾南笙,那就是我余念的恩人。
我走到他面前,郑重地看着他,我甚至收起了我所有的棱角,朝他弯腰,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赛洛后退了一步,一脸凝重:“别求我,阿笙的病已经很严重了,我不会让你再留下他。这次,他无论如何得走,否则不用多久,我们就得给他收尸。”
我摇头,慎重的说道:“机票已经买好了,下个月的五号,还有十天。请你告诉我他的病情。”
赛洛最开始是疑惑了一下,确认已经买好了机票之后,才放松了警惕:“为什么不是明天就去?为什么不是现在就去?为什么还要拖十天?十天很漫长,对阿笙来说,时间就是命,你难道不知道么?”
我心蓦地一沉:“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吗?” 我与你狼狈为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