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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元,我现在特别高兴,高兴你们那个时候来了,没让我继续错下去。”钟莉莉语调平缓表情很淡然,“我知道,这件事我做得不对。”
钟莉莉讲完话停顿了几秒钟,她大概是在等待陆之初的回应,只是很可惜,陆之初什么话都没有说,他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故事聆听者,而对于钟莉莉才开篇的故事,他不会给于任何回应与评价。
等不到回应的钟莉莉面色有点尴尬,“阿元,你我从小一同长大,你是知道的,我从来也没有坏心。是……是小春。刚来时见到宝珠我确实心里面不大平衡,可是我想得通,我妈和姆妈她们一辈子不也就这样过来了?男人,有个妻妾是件正常的事情。”
钟莉莉虽然口中可以讲得出来,但后面的话大概说的有些违心,她自己也觉得自己挺委屈,渐渐的眼圈就红了。
“我不求你一辈子只有我一个,你如果喜欢谁大可以收做妾室,我是不会有意见的。本来……本来我是想通了的。”钟莉莉吸了吸鼻子,“可是小春一直在我耳边说宝珠的不好。她说她看得出来,你是真的喜欢宝珠。又说我们此时还没结婚,若是宝珠动点什么坏心思,你肯定就不会同我结婚了。”
“所以,你就想让她死,是吗?”陆之初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语气里也听不出喜怒。
钟莉莉慌忙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我日日里同姆妈修佛,如何不知道杀人是要下地狱的,我怎么会这样做呢?我本来想,送宝珠出去留学,只要她走远了,也就没事了。可是小春说,就算是出国了又能怎样,她若是不能吃苦,只消一通信件回来,咱们谁也拦不住,到头来不是白折腾。”
陆之初想了想,觉得钟莉莉这话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他自己是留过洋的,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是个什么境遇与心情,他再清楚不过。他是个男人,这些个劳苦与寂寞应当自己消化,可若是宝珠呢?她若是出去了也觉得寝食难安呢?她会不会同自己诉说?就算她能够忍着不说,他又岂能装作不知道她的艰辛?
“后来……后来我们也是偶遇了何大那群人,他们本来是图财,小春当时自作主张,说是只要何大几个人将宝珠一劳永逸的处理了,就无后顾之忧了。”钟莉莉讲到此处,豆大的眼泪噼里啪啦的掉,“阿元,你要相信我,我不过是被小春说糊涂了,我不是那样恶毒的人。”
“你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自己从来都没错,错的不是你那些个朋友,就是不懂事的下人。十来岁的时候你把昭昭推到家里的水塘,好在那水塘本就不深,那年天又旱。可是你后来怎么说的?你说你没去推过昭昭,是她想去推你,谁知道她力气不够,自己反倒掉下去了。”陆之初微微的蹙着眉,“昭昭那时候不过四五岁,我这表妹很多年都来不了一次,你见她总缠着我,处处都不给她好脸色,你当我都不知道?”
钟莉莉从椅子上“咚”地一声跪到地下去,蹭着地板爬到陆之初脚边,可谓是痛哭流涕,“阿元……阿元,小时候不懂事,可是我如今不一样了啊!你……你可以问问小春!对!我们把小春叫来。阿元,我真的没有同你说谎,你让我见见小春,我们可以对峙。阿元!”
陆之初动了下腿,把自己的小腿从钟莉莉手里抽出来,他站起身漫步的在房里走着,“好,你要同小春对峙对吗?我就让你见见她。”
陆之初打开楼门,周天德果然就在门口不远处的树下站着,忽然看他开门,赶忙跑了过来。
“去把小春抬来。”
“啊?”周天德不知道屋内发生过什么,这会陆之初忽然让他去抬小春过来,弄得他有点摸不着头脑——弄一个死人过来干什么?
“听不懂?”
“懂懂懂。”周天德可不想再眼下这个时候讨挨骂,一溜烟的就跑了。
钟莉莉跪坐在地板上没有起来,她的心思里正转着一会小春来了以后,她要用怎样的说辞,才能将事情都推到小春身上,。
其实,在钟莉莉的心思里面,她本来也是受了小春的蛊惑才做出这样不知轻重的事情来,所以,她并不觉得把事情推到小春身上叫做推脱。在她看来,这不过是还自己一个清白罢了。
小春很快就被带来,两个年轻的小兵一前一后的抬着一个人,按照陆之初的吩咐,放到了屋子里的一块空地上,转身就退了出去。
“你不是要跟小春对峙吗?”陆之初抬脚踢了小春的一体一下,,她那张被陆之初在脑门打了个洞的晃了两晃,慢慢地转到了钟莉莉那边。“来,你自己来同她说。”
钟莉莉毛骨悚然地看着小春那张已经血迹干涸的脸,和圆睁的双眼,她在地上缩了缩,希望自己能躲小春远一点,这会陆之初还让她同小春说,她脑袋里只剩下一片空白,哪还有什么话要同一个死人说。
陆之初见她瑟缩着不动,干脆自己走到钟莉莉身边去,掐着她的一只胳膊想要将她拖到了小春身边。
“说啊,你不是要同她对峙,眼下死无对证,你怎么不趁着这个好时候多说几句?”
钟莉莉眼见着小春死不瞑目的脸愈来愈近,她挣命地往后躲着,“阿元!阿元!阿元!”
人大概在绝境中都会爆发出巨大的能力来,钟莉莉这样一位娇小姐,眼下拼了命的抗争起来,陆之初竟也拖不动她。
周天德站在门外都听得见钟莉莉撕心裂肺的哭嚎,他从窗子外面往屋子里头看去,之间陆之初与钟莉莉在撕扯间僵持不下,他想若是钟莉莉真的去看了小春,用她曾经教过他一个词来说,应该就是facetoface吧。
周天德其实并不担心陆之初会杀了钟莉莉,钟陆两家关系多年情谊深厚,就算是他们去的晚了,顾玥已经出事,事后,钟莉莉也断不至于一命抵一命。
虽然他早前对钟莉莉可谓是十分隐忍,现在……周天德估计着,用不了几天,钟莉莉怕是就要被送回上海去了。
陆之处抓着钟莉莉的手猛然间一松,钟莉莉整个人都向后面倒去,陆之初也不拦着,就任由她“咚”地一声,摔在了地板上。
钟莉莉从地上慌忙地爬起来,躲妖怪一般从陆之初身边连滚带爬地到了最远处的墙角边上,她嘴里念着,“不是我,不是我,阿元,不是我,是小春……对!都是小春蛊惑了我!阿元,你要相信我……阿元!”
陆之初在指挥部审人的功夫里,顾玥关起门来同冯月珍悄悄的聊了将近两个小时,她眼下不知道如何面对和处理的事情,都桩桩件件地拿出来同冯月珍说。
“她说若是让我进了门,她完后就再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了。她守了陆之初这么些年,断然不能因我就白费了。”顾玥皱着眉毛回忆着当时钟莉莉说过的话,“我再三同她表示,我不会做妾,可在她听来,大概是我想做妻吧……”
顾玥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就算冯月珍再是个不长心的,也能晓得她的苦处,“可你总不说话,也不是个长久之计。”
顾玥摇了摇头,眼神有点迷茫,“我现在不说话,医生以为我是受了惊吓,按照他说的,也许我明天就好,也许得很久才能正常讲话,所以,在我没有考虑清楚之前,我也不知道我能说什么。我很怕陆之初会问我……关于钟莉莉的事情。”
“你怕他问你要如何处置?”
“嗯。”
冯月珍伸出手来搂了一把顾玥,“宝珠,你听娘跟你说,陆之初是不会把钟莉莉怎么样的。”
“不会?”顾玥眼中满是困惑。
“且不说他们是未婚夫妻关系,就算只是普通朋友,就凭陆家和钟家的关系,陆之初也不会把钟莉莉真的如何。不是娘说话难听,只怕,就是钟莉莉真的害死了你,也绝不会给你偿命的。”
顾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果然还是太天真了。这几天她困惑的都是如果陆之初要处理钟莉莉,自己究竟要不要求情,她总觉得,不求情于心不忍,求情她又心有愤恨。可眼下看来,钟莉莉倒也根本用不着她去求情。
“那我往后还要在陆家生活吗?”
“你想走?”
“可是我不知道能去哪里,如果我出去了,我是不是也就不好再继续上学了?”
冯月珍在心里面盘算着顾玥的开销,觉得廖老板是断然不会白白养这样一个大姑娘,再者说,那廖老板也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不敢将顾玥放在他身边的。
冯月珍给顾玥扯了一把下滑的毯子,试探着问,“你对他是怎么想的?”
顾玥当然知道姨娘口中的这个他是谁。她神情凝重,仿佛面前摆的这个问题是她的期末试卷一般,“我觉得……” 掌中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