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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血窟窿

掌中珠 拾紫 6632 2021-04-07 0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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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玥的脚伤果然如医生所言并不十分严重,她如今在家休息了不到半个月,已经活蹦乱跳。

  这期间朝仁大学因着听闻她有伤在身,竟然是安排学校一位教师带着入学试卷,到她家里进行的考试。

  她报考的是文学院,除国文、英文外还考了中国历史和外国历史。顾玥的成绩比自己预想的好一些,虽然不是顶好,但也都达到了入学标准。

  收到通知那天她特别高兴,一天之中往陆之初办公室打了三四个电话,可惜都是小副官接的,说是出去了,但是不晓得去了哪里,也不晓得何时才能回来,只说等陆军长回来,一定第一时间汇报。

  顾玥坐在电话旁的沙发上回忆,最近这一阵子陆之初都是一副很忙的样子,上一次看到他已经是四天之前,但顾玥也知道他并不是都在忙公事,她偶尔睡得晚碰见过他,一身的烟酒混杂着香水味显然是忙应酬去了。

  一如顾玥的猜想,陆之初这小半个月确实大部分时间都在忙着玩——忙着同黄秘书长、刘旅长和小汪少爷玩。至于玩什么,那花样可就多了。

  昨夜里这几个人都没有回家,一顿酒喝完各自回了订好的房间睡觉,今儿一直睡过了晌午,几个人纷纷起了床,洗漱吃过饭,这会儿子正在打牌。

  “八筒。”

  “碰。”陆之初笑呵呵地碰了对家黄秘书长的八筒。“扣了,各位财神爷手可不要太紧哦。”

  他今儿穿的常服,衬衫上数三个扣子都没有系,原本塞进裤腰内的衬衣下摆,也不知道和哪个胡同姑娘玩闹的时候被撤出来一半,要是细看,他脖颈间还有些隐隐约约的口红印子。

  “我说老弟,你今儿可是赢了我们不少啊?”说话的是刘大年。这人生的黝黑壮实,讲话也粗声粗气。原本与陆之初并不怎么熟悉,这会打了几圈牌,已然是称兄道弟,仗着自己年纪大毫不客气的就做了陆之初的兄长。

  “年兄这么说可就见外了,什么你的我的,再这宜川城里什么好事还不都是咱们兄弟的?”就这身边小姑娘白嫩嫩的小手,陆之初吃了一口甜蜜多汁的琵琶。“真要说起来,小弟我初来乍到,还得几位多多提点才是。”

  “提点可不敢当,老刘是个糙人,还指望之初老弟不要忘了帮我在司令面前美言几句。”

  陆之初叹了一口气,“司令的活可不好干哟……”

  汪博睿摸了一张牌,拿在手里“笃笃”的敲着桌面,半天也没打出一张来。黄恩荣平日里办事从来稳重,打牌却是个快手,这会在牌桌上是急得要死,“小汪你好不好快点。我这么多牌搭子数你最是慢吞吞,怎么一打起牌来小心翼翼的,不过就是输几个钱罢的事。”

  汪博睿被他念的烦,“老黄你平日里也似这般赶着投胎,上了桌也不晓得都急些什么。如你一般的臭手气,我就是输也断不会是输给你的。再说我这耳朵疼的心烦,你得容我想想。”

  刘大年与汪黄二人是老友,晓得二人不过是斗斗嘴巴,笑着对陆之初说:“我其实顶烦同他们两个打牌,一个慢吞吞一个急屁猴似得,烦都烦死了。”

  陆之初不说话,只是跟着刘大年一块笑。“我还没问,汪兄着耳朵是怎么了?”

  “遇到个惹不起的悍妇。”

  三人听他这话同时笑了起来,“还有汪兄惹不起的?”

  汪博睿一脸的不耐烦,“不提也罢。”

  这时候忽然有人推门进来,众人都去看,原来是小兰芝到了。

  见小兰芝来了,刘大年殷勤的起了身,就要去拉小兰芝的手。“兰芝小姐怎么来的这样晚。”

  刘大年垂涎小兰芝已久,可惜小兰芝嫌他是个粗人,又野又俗很是看不上他。仗着自己如今又汪博睿撑腰又是个叫得上号的角,因此也并不给他什么好脸色。小兰芝腰身轻轻一晃,人已经躲过刘大年到了汪博睿身边,正打算亲亲热热的去拦汪博睿的脖子,忽然看到陆之初也在,她伸出去的手最后改成了落在汪博睿肩上。

  “哎哟,陆军长居然也在。”

  小兰芝从汪博睿的左侧走到右侧,伸手拍了拍原本坐在汪陆二人之间的一个胡同姑娘,小姑娘走后,她自己便坐在那里。

  “我还以为陆军长一贯是很忙的,今儿在这遇见,还真是没有想到。”

  陆之初自然明白小兰芝因着上次戏票的事心里不大舒服,他摸牌的空档伸手搂了下小兰芝的香肩,“上次辛苦兰芝小姐亲自送票,陆某人自然是准备去看的。可是家侄女崴了脚,这才耽误了。还望兰芝小姐大人大量,下次陆某一定去给兰芝小姐捧场。”

  小兰芝听他这样讲,也挑不出什么理来,如丝媚眼只是斜睨了他一眼,便剥了粒葡萄去喂汪博睿,不在讲话。

  黄恩荣听到陆之初说侄女嘿嘿笑了两声,表情很是猥琐。“留过洋的就是跟我们不一样。”

  在场的诸位都是见惯了风月的人,黄恩荣的话中话自然都是听得懂。

  “我听说,差点给睿弟做了八姨太吧?”刘大年算计着手里的牌,犹犹豫豫的一张也不敢打,但这张说话的嘴巴可真是一点也不犹豫。

  汪博睿“嗨”了一声,“误会罢了。要知道是之初的‘侄女’我可是不敢动的。”

  刘大年和黄恩荣哈哈大笑,陆之初倒是比较淡然,“诸位可不好乱讲,要是传到司令耳朵里,他老人家肯定认为我我到宜川以后不办事尽胡闹了。”

  牌桌上另外三个男人一副我们懂你的样子,哈哈笑着符合到“好好好”。

  这时候房间的门被人敲响了,小兰芝莺声细语的问了句谁,听闻来人是陆之初的副官周天德,又说了句请进。

  周天德今儿也并不是军装,小伙子白衬衫黑裤子,衬衫外头还套了一件黑色的皮夹克,看着比平日里着军装的时候更有些年轻人的朝气。

  他进了屋关好门,就站在门口对着陆之初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陆之初也没理他,依旧是自顾自的打牌,只是再一开口换了话题。“如今局势不好,资源很是吃紧啊!”

  这事情黄恩荣深有体会,他在政府做秘书长,少不得要跟着市长操心地方物资物价。“虽说是吃紧,但倒也是机会。”他看了一眼汪博睿,“博睿老弟一定是深有体会。”

  汪博睿叹了口气,“局势不好我倒是深有体会。”

  “胡了!”黄恩荣之前也扣了牌,这会拿着汪博睿刚打出来的七万,将手牌一推。“可算是让我赢了一把!”

  哗啦哗啦的洗牌声中,夹杂着黄恩荣得意的笑,但等几人听清楚陆之初说的话之后,都默默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陆老弟这话是什么意思?”刘大年是个粗人,憋不住事,听了陆之初的话脸色顿时不悦起来。

  “意思就是,北关河桥仓库里的东西,我要了。”

  北关河桥仓库里究竟装了些什么东西,汪刘黄都很清楚。那仓库里有些军火西药,但最多的还是烟土。

  汪博睿对着小兰芝使了一个眼色,小兰芝站起身来招呼着屋里四个胡同姑娘同她一起出了包厢。

  “北关河桥?”汪博睿决定装傻。

  “哦?汪兄竟是不知道?”

  “并不熟悉。”

  黄恩荣一副老好人的样子,跟着在中间打哈哈,“北关河桥那片可是偏僻咯!”

  陆之初笑呵呵的看着刘大年,“汪兄和黄秘书长都不识得那个地方,但想必刘旅长总该是识得罢。”

  刚刚汪博睿与陆之初一来一往间,刘大年心里已经算计了几番,他知道,今儿陆之初是有备而来,有些事是赖不过去的,但是他只需要争取一点时间,陆之初上任匆忙,到宜川来的时候不过带了个千人的警卫团,自己手上有一万多人,只要今儿他从这里出去,那么明天他有能力让陆之初在宜川城永远消失。

  刘大年是个随身带枪的人,他这会右手摸着腰间的枪,脸上却是笑的十分诚恳。“陆军长想要北关河的东西刘某自然是双手奉送的,只是,那仓库里除了西药烟土,还有些刘某私人的物品,总得给我些时间拾掇拾掇。”

  陆之初点点头,“拾掇拾掇是应该的,只是……”

  陆之初说到这里,小包厢内响起一声枪响,刘大年瞪着眼睛瞧着陆之初,晃了两晃“哗啦”一声,人就扑在了牌桌上。

  “只是不需要你来罢了。”刘大年那点小心思,陆之初明白的很,所以,断然是不能让他从这个屋子里活着出去。

  黄恩荣是背对门而坐的,他这会僵硬着脖子回过头去看,才发现这屋里居然还有第五个人,他还以为周天德也出去了。

  汪博睿虽是知道周天德也在,却万万没想到他会就这么开枪毙了一个旅长。他从牌桌上拿起小兰芝落下的丝帕,囫囵的擦了擦脸。他被崩了一脸的血,其实不擦还好些,这会一擦反倒让他显得像个血葫芦。

  汪黄二人平日里都是自诩斯文人的,如今这两个“斯文人”似乎是被陆之初吓着了一般,动也不敢动一下。

  但,虽然同是吓着了,黄秘书长的害怕可和汪博睿大不一样。

  汪博睿这人是个不知忧愁的少爷出身,仗着家中有钱,很多事情都做的颇为任性,但他的任性是有选择的,简单点说,就是汪博睿这个人是个实实在在的欺软怕硬,真要是出了大事情,他还是很心慌的。

  可黄恩荣并不是怕陆之初这么随随便便地就杀了个人,他只是被突如其来的响声吓了一跳而已。所以不过分分钟的事情,黄恩荣就揉着自己的胸口缓了过来。

  “哎哟我的妈,我这心脏是真不好,这两年岁数大了越发完蛋。”

  陆之初笑呵呵的给黄恩荣顺了顺背,“对不住对不住。”他神色一正对着周天德骂道:“谁让你开的枪,你看看,你都把黄秘书长吓着!”

  周天德赶忙收好枪,陪着笑脸点头哈腰的就跑到黄恩荣身侧,“黄秘书长,真是太对不起您。”

  陆之初拍了拍周天德脸,“谁让你随随便便开枪的,都他妈没有王法了?我的旅长是你说枪毙就枪毙的?”

  周天德还要开口说什么,陆之初不耐烦的骂了句“滚”让他外面等着,看自己回了指挥部怎么收拾他。

  黄恩荣当然知道,杀了刘大年的自然并不真是周天德,没有他陆之初的吩咐,周天德是万万不敢轻易动手的。

  陆之初和周天德这边你一句我一句的演着戏,黄恩荣的心跳已然恢复的一如平日一般,可瞧着汪博睿还是一动不动,他就晓得,这位平日里胡吃海喝为非作歹的大少爷,是真的吓着了。

  “博睿老弟?”黄恩荣试探的叫了一句。

  陆之初瞧着汪博睿那个样子心里觉得十分好笑,他觉得要是顾玥看到汪博睿现在的样子,肯定也会觉得好笑。只是遗憾了点,今儿这件事并不好说与顾玥听。“别怕,整顿军纪罢了。”陆之初伸手拍了拍汪博睿的肩,又缓步走到刘大年身边,平静的看着他多了一个窟窿,并从窟窿里正咕咚咕咚冒血的脑袋,“其他的玩意也就算了,我在,烟土不行。”

  这话像是说给已死刘大年听,又像是说给汪黄二人。说到底,刘大年的死不过同一只儆猴鸡没什么差别。 掌中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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