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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欲离开的脚步一顿，转身皱眉，看我。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语气同比他还冷。
“今天你要去见江婉瑜，我们之间就结束了。”
顾霆的眉头皱的更深，却还是耐着性子说。
“盛欢，你以前从来不无理取闹。”
“你以前也从来不会单独去见江婉瑜。”
我立刻怼了他一句，就跟被点着了火药的炸药桶，瞬间就爆炸了。
“你已经跟她在一起五年的时间，难道还不够吗？”
他一愣，却很快反应过来沉声。
“你都知道了。”
“对，我都知道了，顾霆，我不要求你什么事都对我说，但你能不能至少有丁点儿顾忌我的感受？”
顾霆看了眼手上的表，语气带着一丝的不悦。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
我看着眼前这个满脸不耐的男人，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江婉瑜爱你，你现在当着我的面，跟她单独相处，难道你就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
他紧皱的眉头舒缓，叹了口气，就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盛欢，你是我顾霆唯一的妻子，这点，毋庸置疑。”
他顿了顿，看着我继续说。
“不要用离开来威胁我，这只会让我厌恶。”
“......”
厌恶....
什么时候，他会对我说这个词了....
“好了，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他又看了看表，这才错开我，往贵宾室走。
“顾霆....”
我目光呆滞地看着他的背影，想哭，却有些哭不出来，颤抖着声音开口。
“你还爱我吗？”
“......”
他的身形一顿，就像是被钉住了一样。
“你对我，是不是只有记忆，没有感情了。”
“......”
“你回来的每一天，都过的无比辛苦吧，要对着一个根本不爱的人，强颜欢笑，想想都觉得累....唔...”
我话还没说完，他的唇已经欺然而上，势如破竹，凶猛强悍地掠夺我胸腔内所有的空气。
紧接着，我便感觉身下一凉，他的强势不管不顾地冲了进来。
“停下！”
我拼命地推着他，可他却像是头发狂的猛兽，除了征伐，还是征伐。
啪！
一巴掌已经狠狠地甩在他的脸上，力道之大，将他的脸都打偏了过去。
他回过头，幽暗深邃的眼中满是涌动的血色流光，声音比极地寒冰还冷。
“你打我？”
他话语中的刻骨寒意将我刚想道歉的话堵在喉咙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的脸黑沉如水，眼底满是涌动的戾气，就在我以为他要爆发的时候，他却勉力克制下来，深呼一口气，说。
“盛欢，我已经失去了你五年，我不想再失去你一辈子，我为刚才的鲁莽道歉，你先回去，晚上我们再谈。”
还是要去见江婉瑜吗？
我苦笑一声，忽然觉得自己很矫情。
他都已经主动道歉了，为什么我就不能大度一点，理解一点，说不定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眼底很酸，可我却兀自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从他的怀里离开，转身朝门口走去。
“盛欢。”
他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很沉很沉。
“不要胡思乱想，我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女人。”
“.....好。”
我浑浑噩噩地走到停车场，想掏车钥匙，却发现包落在了顾霆办公室，我折返拿包，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最后，居然鬼使神差地停在了会客室的外面。
这个点，公司的人基本已经下班，宽敞的走廊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轻轻将门推开一个小缝，会客室的情况便清晰地呈现在我的眼前。
江婉瑜单手支着头，一只手摇晃着红酒杯，直勾勾地盯着顾霆，红唇微勾。
“我说过，你对盛欢的感情根本就没你想象的深，倒还不如另一位。”
“闭嘴。”
“好，我闭嘴，我闭嘴。”
江婉瑜呵呵一笑，转身从包里拿出一张请帖，放在他面前。
“下个月我结婚，烦请拨冗参加。”
我一愣，结婚？
江婉瑜居然要结婚了？
顾霆看了眼请帖，音色冷凝。
“以后别再出现在她面前，我不希望任何人再来打扰我和她的生活。”
江婉瑜脸上的笑意一僵，面色有些不佳。
“顾霆，我好歹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有恩必报不是你的原则么，怎么，现在就想赶我走？”
“治疗的费用我十倍支付，江氏也会得到NEW系统十年免费的使用期限。”
江婉瑜将杯中的酒仰头喝尽，摇曳生姿地走到他的面前，最后弯下腰，笑说。
“我不要钱，我要你。”
“要我？”
顾霆轻笑一声，目光黑沉而又冷冽，淡淡地说。
“怎么要？”
江婉瑜笑的花枝乱颤，双手勾着她的脖颈，满脸魅惑。
“明晚八点，希尔顿酒店，1314房间。”
顾霆眼底的暗色更深了，却没有推开她。
“你觉得我会去？”
江婉瑜笑得更开心了，葱白的手指已经解开了他的纽扣，在他胸前画着圈圈。
“你会，因为顾霆，言出必行。”
“我会去。”
我以为，听到这些话，自己会一脚踹开门，狠狠地抽江婉瑜耳刮子，可我没有，我只是静静地往后退，往后退，最后，退回了家。
卫欣一见我，立刻上前询问。
“盛欢，你回来了，孩子已经睡了。”
“恩。”
“你跟顾霆说开了吗？”
“恩。”
“他今晚回来吗？”
“恩。”
“那我先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
直到卫欣的脚步彻底走远，我才如同行尸走肉般地走到洗手间，看见镜中满脸干涸的影子，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原来，我没哭....
原来，我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我坐在客厅沙发上，呆呆地看着时钟，直到时钟指向十二点，门锁转动的声音才刺入耳膜。
啪！
客厅的灯骤然亮起，刺得我有些睁不开眼。
眼睛像蒙了一层薄雾，看什么都像是渡上了一层灰色的光，眼前是顾霆。
他正皱眉看着我，开口。
“怎么不开灯？”
“......”
“还在生气？”
“.....”
他叹了口气，打横将我抱到了卧室的床上，轻轻抚摸着我的脸。
“我知道我今天做的过分了，我向你保证，绝没有下次。”
“......”
“眼睛老这么红，让孩子看到了不好。”
“顾霆.....”
“恩？”
我想问，他为什么会答应江婉瑜的话...我想问，他为什么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可话到嘴边，我才发现，我不敢问。
我怕一问，我俩之间就再没继续下去的可能，我怕一问，那些我自欺欺人的谎言就会破碎的干干净净。
“老婆，怎么了？”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最后，我望进他的眼，开口。
“明晚八点，我想我们一家四口一起去看电影。”
“明晚八点不行。”
“为什么？”
“我有点事。”
“哦，我知道了，我好困，想睡觉。”
“好，睡吧，我抱着你睡。”
“.....”
他的怀抱很热，很热，可我的心却觉得很冷，前所未有的冷。
第二天，我跟顾霆请了假，说要带孩子出去玩，他见我不再生气，让我注意安全，径直去上班。
我把小希和小景带到了迪士尼乐园，两个孩子玩的很开心，等下午回家的时候，两个孩子在车上就睡着了，安顿好一切，卫欣笑说。
“你今天穿的这么漂亮，晚上是准备出去约会？”
“算是。”
“娃我带着，不要大意地好好玩吧，我还有希尔顿的金卡，要不要？”
“好。”
卫欣笑得意味深长，又打趣了几句，这才乐呵呵地看电视，而我，出了门，径自去了希尔顿酒店。
我坐在酒店对门的星巴克，一动不动地盯着大门的人进进出出，心存侥幸。
直到时钟指向八点，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从劳斯莱斯上下来，在人群中显得如此醒目耀眼。
顾霆....
他真的来了....
胸腔的血液一点一点地回流，我远远地跟在他身后，眼见着他上了电梯，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空荡荡的走廊里寂静无声，只有我一个人双目无神地看着紧闭的房门，发呆。
我拿出手机，像秋后垂死挣扎的蚂蚱，拨通了他的电话。
“怎么了？”
电话那头仍旧是他低沉清冽的声音，隐隐带着一丝不耐。
“没什么，我就想问问，你现在真的有事吗？我很想我们一家四口一起看电影。”
“有事。”
简洁冰冷的两个字，很轻，却足够将她的心扎的支离破碎。
“你是在办公吗？”
“嗯。”
“可我打电话去公司，说你早就走了。”
“盛欢，你是在怀疑我？”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女人的轻笑，刺耳，嘲讽，冰冷。
“我听见你身边有女人在笑。”
“够了，是不是我现在干什么事情都要向你报告？”
“顾霆，我等了五年了。”
“我知道你等了五年，全世界都知道你等了五年，所以我不会负你，你大可放心。”
不会负我，所以，跟另外一个女人开房吗？
“我好累，顾霆，真的很累了。”
“累就好好休息，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挂了。”
“没事，我想休息了。”
“好。”
嘟嘟嘟嘟....
我听着电话那头的盲音，摸了摸脸，还是没有眼泪，再然后，转身，离去。 初恋算个鬼